房間內,自從舞如是離開後,屋內明亮輕松的氣氛陡然沉重壓抑下來。 “我叫什麽?”青年那張俊美的臉斂了笑意,身上冷傲的氣質便透了出來。
五官俊美深刻卻不顯得冷硬,隨便一個動作便透露出優雅而高貴的氣質。他眼角微微上挑,更是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隱隱有一種壓迫人的氣勢,不笑的時候竟壓抑的讓人不敢動彈。
那種一股從骨子裡蔓延出來的冰冷讓季斐然眼裡閃過一絲警惕,他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答道:“世子名雲行。”頓了頓,他補充道:“字止。”
雲止……嗎?
青年垂眸沉默片刻,問:“母親與父親呢?”
季斐然猶豫了片刻,看著青年深邃的眸子,立刻回答:“王爺與公主已遭遇不幸。”
王爺?公主?
似乎是看出青年在驚訝什麽,季斐然繼續道:“雲王乃是靠軍功封王的,也是晉國唯一一位異姓王。”所以你放心,你母親和父親並沒有血緣關系。
但看著青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季斐然還是將最後一句話給咽了下去。
“說說他們的事情。”青年慵懶的躺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盯著你,明亮清透的仿佛能看到你心底最汙穢黑暗的東西。
季斐然下意識的挪開視線,作為一個聰明人,他忌諱的便是被人看透。
舞如是剛離開房間,迎面便撞上一個小少年,她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迎上去,狹長的鳳眸是不諳世事的純真。
“小兄弟,這裡。”舞如是揚手招呼著林卓沛。
林卓沛:“……”額角的青筋蹦了蹦。
他腳步一點,直接飛到舞如是面前,咬牙道:“別以為你是郡主,就能用叫小狗的方式叫我過來。”
舞如是明智的沒有搭話,反而一臉崇拜道:“你好厲害啊,都會飛。”
從來都被人鄙視智商第一次被人崇拜功夫的林卓沛立刻就飄飄然了,他心懷大暢,頷首微笑,說:“這有什麽,輕身功法而已,算不得厲害。以你的資質,練上個十年八年的也能達到我這樣的效果。”
“你練了多少年了?”舞如是眨眨眼,特別認真懵懂的問,但眼底那濃濃的笑意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林卓沛卻沒有發現,他現在的心思全在放在這個崇拜他的人身上。
“我資質尚可,也練了兩年。”林卓沛矜持的說道,等待著小郡主的崇拜與羨慕。
舞如是強忍著笑意,一臉驚歎道:“哇,你好厲害啊。你是不是書本裡說的可以摘葉飛花的大俠?”
林卓沛豪情頓起,雙手負後,緩緩踱步,目中一片興奮,臉上卻強做謙虛:“這話不可輕言,我距離摘葉飛花那種境界還差了一小截。”
差了一小截?我看是天與地的差別吧。
舞如是嘴角抽了抽,看著林卓沛那興高采烈得意洋洋飄飄然的樣子,若不是還有胯下那二兩肉拽著,早就上了天了。
舞如是眼珠子轉了轉,驚詫道:“你這麽厲害,外面那些官兵一定都不是你的對手。”
林卓沛驕傲道:“那是他們人少。”豈不知那快咧到耳根子的嘴角完全暴露了他得意的心思。
“你這麽厲害,是不是這裡的大當家啊。”舞如是忽然問道。
林卓沛此時已經被誇的忘乎所以了,他張口就吹道:“大當家的位置多累啊,為了有足夠的時間練功,我當然……”
“你當然怎樣?”
正在幻想著自己大殺四方、事後飄然遠去,
獨給這世界留下動人傳說的林卓沛下意識道:“當然是讓著崔鑫,讓他做這些雜事,我花更多的時間練功了……” 正說著,林卓沛猛地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只見自家老大黑著臉站在不遠處,二哥扶著門框笑得有些抽搐。
林卓沛:“……”臉一苦,完了,吹過火了。
粗獷漢子沉著一張臉走到林卓沛面前,直接扯著林卓沛的耳朵就往遠處走去:“來來來,本寨主跟林大俠好好聊聊。”
看著兩人走遠,季斐然笑了好一會兒,這才一臉歉意的對著舞如是道:“郡主,小沛年紀還小不懂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
舞如是無辜的看著他:“不會不會,他比我厲害多了,要說不懂事就嚴重了。”
季斐然眼神一閃,鄭重的說:“郡主,小沛只是孩子心性。”
他剛才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小郡主完全是逗著林卓沛玩兒,哄的林卓沛那孩子一愣一愣的。
這位郡主和裡面那位世子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難以捉摸,他閱人無數,偏偏在這兩人身上都看錯了。
舞如是沉默的看著季斐然,在季斐然額上開始冒冷汗才陰沉道:“母親與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 是吧。”她的語氣十分肯定。
季斐然愕然抬頭,看到那雙狹長的鳳眸裡一閃而逝的悲哀,隨即被凜冽寒光掩蓋,心裡一寒。
“是,王爺和慶陽公主已經身故。”季斐然沉聲道。
此時季斐然才清楚,這哪是看錯了這位小郡主,這根本就是沒對過。
不愧是皇室的種,一個個的城府極深。
“寨主已經著人將令尊令堂安葬了。”季斐然說道。
舞如是冷冷的盯著他,眼神銳利如劍,聲音冰冷森寒:“他們是什麽身份,你們竟然敢將他們葬在這裡,好大的膽子!”
她冷起臉時,竟給人一種冒犯了天威罪該萬死的感覺。
季斐然差點就跪在了地上,他強忍著撲面而來的壓力解釋道:“郡主息怒,我等在尋找王爺公主時在周圍發現了其他黑衣人的屍體,草民猜測,那是某些人派來阻攔郡主一行回京的。”
看著舞如是認真聽著,季斐然這才抹了把虛汗繼續道:“若是將王爺和公主帶著回京,第一目標太大很容易招來災禍。第二,草民也是怕那些殺手肆意破壞王爺和公主的遺體。第三,郡主和世子一直看著雙親的遺體,怕也是……”
說到這裡,季斐然聰明的沉默了。
舞如是不得不承認,俗世中也有與寧息比肩的人物。看著故作溫順的男人,她心下一動。
若是將這人帶到修真界與寧息抗衡,她便能多出很多時間來做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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