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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兒子威脅,這種新奇的體驗讓柳雲止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目光從靳一身上劃過,意味不明的看著柳暗,語氣柔和溫潤道:“我倒是有一個好兒子。”
頓了頓,他掃了眼柳暗腰間的軟劍,喟歎道:“跟你娘像了個九成。”
柳暗直接忽略他前一句話,反而笑容燦爛的問:“剩下的一成呢?”
柳雲止沒有回答,剩下的那已成無非是心機了。假以時日,他相信這個孩子能夠達到如兒的高度的。
柳雲止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喃喃說道:“總覺得一家子裡面就我一人正常,可偶爾我又覺得一家子裡就我不正常。”
柳雲止抿嘴一樂,對著靳一頷首,靳一慈愛的一笑,轉身消失了。柳雲止也沒有詢問靳一的身份,完全當那個人是透明的。
自打弄清楚兒子和妻子的性子以後他便死心了,這兩人都不能用逼的,來軟的他們冷心冷肺,來硬的他們逼你還硬。油鹽不進的姿態簡直讓人氣惱,可你除了生生受著沒有絲毫辦法。
今日這一出也不過是最後的掙扎,看看能不能將兒子從歪路上拐回來,結果顯而易見。
柳雲止歎了口氣,道:“走吧。”
說罷率先走在了前頭,柳暗咧嘴一笑緊跟著自家父親。
一天后,劍道宗,戮神峰。
靳無緣扭曲著一張臉看著面前妖嬈嫵媚的女人,嘴唇抖了又抖,半晌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真是如是做的?”
女人柳眉倒豎,即使是惱怒看上去也頗有一番風情,她咯咯一笑,嬌媚誘惑,讓人的心像是被貓抓一樣直癢癢,但說出來的話就要不太討喜了:“哼,不是你的好孫女是誰?本殿四宮讓她瞬間給毀了三宮,靳無緣,此事你若不給個交代,就不要怪我散修盟發格殺令了。”
靳無緣臉色微變,散修盟的格殺令太讓人忌諱了。三位殿主一人一張格殺令,終此一生只能用一次,而這一次可以調動散修盟全部的力量,也包括殿主和久不出山的供奉。
這股力量可太強大了,比四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四年前的那些大能都沒有動手。
“柯殿主,動用格殺令就嚴重了。”靳無緣語氣嚴肅的說。
柯蘭嬌媚一笑,柔柔的說:“是啊,那樣本殿損失也很大,為了我們雙方都好,靳宗主,我需要你將舞如是交出來順便給與我六道殿賠償。我辛苦經營的勢力被你孫女毀了,你怎麽著也該給我個交代。”
靳無緣臉一沉,他沒有見到如是之前,絕對不會聽信別人的讒言認為一切都是如是的錯。
雖然那個混帳是個惹禍精,但不管怎麽惹禍都是他孫女,豈能送出去讓別人糟踐。
“柯殿主不必多說,此事本宗不允。”靳無緣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柯蘭臉上的笑意消失,沉凝的可怕,語氣也帶著絲絲威脅:“靳宗主可想清楚了,若真將舞如是交到本殿手中,本殿也許還能保她一命,若下格殺令,那她可就必死無疑了。”
靳無緣站起身,想都不想的回道:“柯殿主若想要下格殺令便下吧,我劍道宗也奉陪到底,本宗公務繁忙,就不留殿主了。”
說罷,端茶送客。
柯蘭漆黑的眸子散發著點點寒星,她看著靳無緣一心維護的姿態,冷笑一聲,站起身說:“如此,只希望來日舞如是喪命之時,宗主還能保持這番凜然之姿不會後悔。”
看著柯蘭甩袖而去,靳無緣頭疼不已。猛地將手裡的杯子扔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剛剛走進門的戚楓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道:“祖父,出了何事?怎麽氣成這樣了?”
靳無緣臉色倒是平靜了下來,他這個人是越憤怒看上去越平靜,此時此刻已然怒極:“還不是你那個妹妹。”
說到這裡,靳無緣有些氣不順的摁住戚楓狂揍了一頓,看著那張俊臉鼻青臉腫的,這才好受了一些,說:“你妹妹自小便由著你帶,但你瞧瞧啊,你都帶成什麽樣了?先是私自成婚,後又不顧一切攪風攪雨。明明已經安分了下來,偏偏出去一趟又惹了不死不休的事,她就不能消停點嗎?”
戚楓抹了把鼻血,聽著自家祖父怒火衝天的抱怨,一句話也沒有接。他若是接話了,估計又是一頓胖揍。
看著戚楓縮在一角沒出息的慫樣,靳無緣又氣的不行,指著他鼻子就吼:“你們兄妹倆就不能讓我老人家安心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嗎?整天盡出么蛾子,時時刻刻讓本宗的懸著心,跟你們的爹一樣,熊的讓人管不住。”
戚楓訕訕一笑,聽祖父罵自個兒和妹妹倒是沒什麽,扯到他爹身上就特麽尷尬了。
他連忙上前說道:“祖父別氣,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祖父還沒告訴孫兒呢。”
靳無緣冷著臉將事情重複了一遍,聽得戚楓頓時頭大如鬥,恨不得將舞如是抓回來也狠狠揍一頓。
才毀了佛宗才多久,眨眼間她就跟散修盟杠上了,這還能不能好了。
舞如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能。
她一路悠閑的來到了散修盟六道殿駐地,看著稍顯蕭索冷冷清清的地方,她沉思了片刻,便走了進去。
門內有一弟子見到舞如是愣了愣,試探性的叫道:“舞道友?”
“恩。”舞如是輕聲應道,漫不經心的好似無意識一般的回應。
這弟子卻直接嚇呆了,他傻兮兮的盯著舞如是看了一會兒,直到那雙狹長的鳳眸不滿的刺向自己,這才一個哆嗦醒過了神,張口就喊道:“來人呐,快來人,舞如是打上門了。”
舞如是:雖然她沒有送拜帖,但‘打上門’這三個字就過了啊,這群人她可是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呼啦啦,整個第十宮的人都來了,他們全部圍在舞如是身前,光這氣勢凜然的樣子便比毀掉的那三宮規整些。
她笑著看向人群中鶴立雞群的男人,對上那雙晦暗的名字,笑道:“十宮主看上去不太想見我啊。”
十宮主嗤笑一聲,摸著手裡的兵器這才安心了些,說:“想見你的人恐怕還真不多,說罷,你來到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