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涅沒想到自己在凡塵竟然當了八十年皇帝,不僅如此,他還有一后宮的女人,有十個兒子,這十個小崽子天天想著殺了他取而代之,讓大哥看了他好久的笑話。
八十年間,舞涅最大的樂趣不是將這個帝國打造成盛世王朝,而是他這個壽命無限的修士與十個兒子天天鬥法,調教出了十個小狐狸,而這十個小狐狸偏偏都有靈根。
於是他大哥出馬了,利用入夢術給十隻小狐狸傳述修真之法,引渡他們走向長生之路。
而唯一的要求便是斬斷凡塵。
於是,第二日上朝之時,舞涅直接被自家的十隻小狐狸氣到了。
因為——
大皇子一臉憨厚的說:“父皇,兒臣聽聞海外有仙島,島名曰蓬萊。父皇乃千古一帝,兒臣希望父皇長命百歲,願親身前往蓬萊,為父皇求取仙丹。”
舞涅:去了你就不回來了,是吧。
二皇子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父皇,兒臣、兒臣喜歡一個江湖女子,這輩子非她不娶了,求父皇給兒臣批假,兒臣想要盡快給您追回兒媳婦。”
舞涅:追著追著你就失蹤了是吧。
三皇子一臉天真懵懂的說:“父皇,兒臣昨夜夢到皇爺爺了,皇爺爺說想兒臣了,所以兒臣想去給皇爺爺守陵。”
舞涅:以你皇爺爺、啊不,以你奶奶的心性,她若是托夢想你了,估計你也沒多久好活了。
四皇子病殃殃的坐在椅子上,輕咳了幾聲,虛弱無力的說:“父皇,兒臣這身體越發不中用了。隻盼以後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咳咳。”
舞涅嘴角抽了抽:武林第一高手的身體若是不好,凡塵中還真挑不出個身體好的人了。
五皇子一身煞氣,語氣滿是殺意的說:“兒臣此生隻想征戰沙場,請父皇準了兒臣赴疆。”
舞涅:朕準了你直接就發來一個戰死沙場的訃告是吧。
六皇子身形削弱,好似營養不良,又有些畏畏縮縮的,說話好似要哭出來一樣:“兒臣、兒臣隻喜歡山水風景,父皇放兒臣出宮吧。”
舞涅:呵呵,說的好像私下裡準備造反逼宮的人不是你一樣。
七皇子恍如謫仙,語氣不急不慌,極為悅耳:“兒臣想要做個赤腳大夫,父皇定然不會讓兒臣失望吧。”
舞涅:江湖人送稱號醫仙的家夥還有臉自稱赤腳大夫,那朕是不是可以說自己只是個管事?!
八皇子把玩著自己的金算盤,笑嘻嘻的說:“既然八皇兄要當大夫,弟弟便給你當個帳房吧。”
舞涅:天下第一富的逍遙山莊裝修委屈給人當帳房,太屈才了。
九皇子舔著臉,抱著肚子,說:“父皇,兒臣這輩子隻想吃進天下美食,從今日起,不願意浪費分毫時間做閑事,兒臣想將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美食中。”
舞涅:說的好像擁有怪癖的馬賊王不是你一樣。
十皇子冷著臉,一板一眼的說:“兒臣想和三皇兄一起守陵。”
舞涅:裝,繼續裝。明明已經控制了朝堂六部,此刻卻想急流勇退!
看著一溜煙站出來的十個兒子,舞涅氣的捂住胸口臉色發青。
不孝子,十個不孝子!
竟然都想著拋棄凡塵拋棄爹爹離開,一群壞孩子。
看著同樣一臉懵逼的大臣,舞涅似乎聽見虛空之上大哥在暗暗發笑。
怎麽可能不笑,十個兒子沒有一個留戀他的,舞涅這個當父親的也真夠失敗的。
大臣們也目瞪口呆,這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暗搓搓爭奪皇位的皇子們一個個都跟商量好似的,
全都退了出去,這是合起夥來欺負陛下嗎?唉,想想也不怪皇子,都是陛下將人給欺負的太狠了。
但讓人想不透的是,明明陛下在朝堂上已經氣的臉色發青,卻依舊下旨同意了十位皇子的奏請。
於是換十位皇子糾結了,他們都打算長期抗戰了,父皇就這麽簡單的同意了?這是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嗎?
枉費他們還打算帶著父皇一起離開呢。
舞涅開啟了八十年的天正盛世,最後在十位小狐狸兒子築基後,直接立大皇子的兒子為帝。
退位後,柳暗現身在前,收十個孩子為徒,暗中護著十個孩子到了上界後,讓他們自行歷練平安走到劍道宗。
舞涅也和柳暗朝著劍道宗走去,一路上他們聽到了很多消息,全都是他們呆在凡塵錯過的。
但不管消息有多雜亂,他們都聽到了最重要的。
母親收了一個叫凌易正的徒弟十分威風,拿著輪回劍打遍天下,獨來獨往。
而母親卻在北山與魔天神同歸於盡了。
初初聽到這個消息,兩人完全不信,可心底有股微弱的意識告訴他們,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兩人也沒有心情回劍道宗,直接轉頭去了北山。
已經隔了這麽多年,北山依舊跟舞如是離開時一樣,一片廢墟,龐大的能量肆意。
感受著空氣中飄蕩的波動,柳暗直接跪了下去。
是母親的氣息,真的是她。
“大哥……”舞涅也跪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的叫道。
柳暗沒有回頭,他喃喃自語道:“我一直以為, 等我回到了上界,就可以跟娘一起呆在她喜歡的任何地方,讓她享受天倫之樂。偶爾也可以回到凡塵,像小時候那樣,我在家裡等她,她去集市上買很多我愛吃的東西……”
“母親的脾氣不好,可她對我都是有求必應。她一直照顧著我,可我還沒來得及孝敬她,她就狠心的離開了。”
“這個世界這麽大,卻沒有人對她抱有友善的心,那些人一個個都想要殺了她,包括父親,如今她終於離開了,那些人定然很高興吧。”
舞涅跪在他身後,恍惚間似乎聽到了淚水砸在地上的聲音,一時間,讓他心裡也滿是酸澀。
誰能想到,凡塵一別,竟是永別。
那個懷抱溫暖,抱著他笑容柔軟的女人終究是沒了。
他們在這裡跪了一天,守了三年,只為了這裡還有舞如是那微弱的氣息。
三年後,一身素白的柳子衿來到了柳暗身邊。
他們之間到底有情還是無情,誰都不知道。
說無情,他們卻形影不離,眼中只有彼此。說有情,他們卻從未成親,也沒有做出任何超出朋友界限的事情。
別人不清楚,但柳子衿清楚。
柳暗不愛她,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柳暗跟他母親一樣,修無情道,即使他待人溫和有禮,從未動手殺人,可他很冷,比冰淵的積雪還要冷。
有時候柳子衿也在慶幸,慶幸柳暗沒有愛上她,因為柳暗的愛,會殺人。
就這樣吧,他們不做道侶情人,隻當是普通朋友,一起修行,一起踏遍山川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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