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如是掙扎過後,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堅毅,她身上金色的巨眼一閃,將她整個人包裹了進去。
火燒的越來越旺,但大殿卻沒有半分損傷。
片刻,大火忽然熄滅,舞如是周身玄奧的力量也全部收回了體內。
她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一頭白發沒有半分變化,周身的氣勢卻莫名增添了幾分冷漠。
一雙狹長的鳳眸睜開,似乎容納了整個星空,又似乎是虛無一片,若對視時,你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舞如是握了握拳,喃喃道:“沒想到天道力量居然修複了這具身體。”她的聲音飄渺中透著仙氣,隨著冷淡的聲音出口,長生殿外的結界瞬間消失。
舞如是站起身來到門口,看著外面秀麗的風景,眸色沒有絲毫變化。劍道已悔,可她的無情道已經大成,七情六欲全部斬斷了。
本以為會成就太上忘情道,沒成想最終依舊是無情道佔了上風。
舞如是一身紫色的寬袍廣袖,迎風而立,仙氣飄飄,讓看到她的人總能第一時間忽略她的危險。
舞如是捏了捏法則所化的衣服,鳳眸閃爍。
這個世界,終於不能威脅到她了。
果然,得到了什麽,必然會失去些什麽。失去些什麽,也會得到些什麽。
得失之間,值或不值,該如何選擇,全憑各人。選擇不同,走的路也是不同。
“此後,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光,與孤獨相伴,與永生沉眠。”舞如是輕聲說道。
她拂袖揮過,起元峰拔地而起,如一道流光般飛離了劍道宗,落地到了天外天。
茫茫宇宙,星辰環繞,虛空之中,起元峰安靜的坐落在此處,峰上光芒萬丈,結界籠罩。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讓天外天不那麽死寂。
舞如是站在峰頂,看著天元界外天魔大軍虎視眈眈,結界薄弱承受不了多長時間。結界內,黑氣環繞,靈氣被逼所剩無幾,而這些黑氣正在腐蝕著結界。可憐修士卻還在針鋒相對,全然不知外面有何危險。
忽然,天元界上空飄出一道龐大的凶獸身影,猙獰凶戾,殘暴血腥。
“魔天神。”舞如是輕聲叫道。
凶獸抬眼看著舞如是,兩隻碩大的眼球通紅通紅的。
“舞如是,既然你已經跳出此方天地,便不要多管閑事。我不計較你搶奪本源之事,你也不要插手我子民的征戰。”魔天神厚重的聲音讓周遭的星辰震了震。
舞如是臉上半分遲疑也沒有,淡漠的說道:“此方天地成就了我,你若想毀了它,我決不答應。”
魔天神大笑了起來,虛影飄忽不定,血的眼球森寒暴虐:“你以為以你如今的身份還能再干擾我嗎?”
舞如是沉默了下去,她以身合道雖然未能完成,但也算半身天道了。她確實不能再插手天元界內的事情,這是規則。
舉個例子,就像築基期修士的戰鬥,你一個渡劫期修士肯定會被禁止參加的,這是為了平衡。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沒有人見過螞蟻和蟲子打架還要天道製止的道理。
對於天道來說,人類與天魔的鬥爭是一樣的。能贏就活下來,贏不了就死。
舞如是鳳眸凜冽的看著魔天神,魔天神卻毫不畏懼,嗤笑一聲說道:“舞如是,你的力量增長的太快了,快的超出了我的計算。可這也無妨,每個級別都有它的規則,而今,你的力量已經達到了觸碰規則的程度,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毀了天元界,桀桀桀桀。”
看著虛影消失,舞如是皺了皺眉。正所謂力量越大,越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以前她不懂,如今卻更清楚了。
她的力量對於天魔或者修士都是毀滅性的,等她合道成功,天元界被她疊成三角形都成。
舞如是歎了口氣,看著天元界,眼神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影響到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一道,是為一線生機。
舞如是心神一動,目光落在了天元界的界膜上。
界膜支撐不了多久了,要想保住天元界,必須找到界石。
界石出自天元界,由天地孕育而生。將其放在結界處,可隔絕外界天魔入侵,但卻不會阻止人類修士。
也就是說,這個界石是單方面的,修士們可以出去殺天魔歷練,而天魔卻只能等待人類自己出現。
這一線生機留的好啊,但界石究竟在哪裡,長的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這時,舞如是的目光落在天元界上,眼裡閃過一絲驚疑。
若她沒有看錯,剛才似乎有一道青光吞噬了一絲魔氣,這絲青光有些熟悉啊。
舞如是想了想,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笑意。
這是孟章!
既然孟章在,那界石定然在它身邊了。
舞如是輕笑一聲,如此,只能等待時機了。
她腳步輕輕一跨,已經踏過重重空間回到了劍道宗。
冰淵結界處,剛剛走上來的青年男子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許久不回上界,一回來就碰到某個強大的存在,看來修真界不太平啊。”
說罷,男子嗅了嗅空氣,臉色凝重了下來。
如此重的魔氣和血腥味,這一趟回來的時機剛剛好啊。
青年身影輕輕一晃, 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散修盟駐地,靳無緣周身的金光散去,睜開雙目,神光湛湛。
“宗主。”戚楓看到靳無緣醒來,臉上帶著喜色急忙而來。
靳無緣站起身,拍拍戚楓的肩膀,笑道:“以後不用隱瞞身份了,直接叫我祖父。”
他的修為提升,已經不懼任何人了,如此也不用委屈孫兒。
戚楓連連點頭,高興的應道:“是,祖父。”
靳無緣安慰好戚楓,目光落在狼狽不堪的幾位散修盟長老身上,輕描淡寫的說:“我沒有死在雷劫之下,讓你們失望了。”
大長老悲戚的一笑,聲音似悲似苦:“是啊,很失望。”
他咬牙切齒道:“明明是已經超出合體期的雷劫,你偏偏安然無恙,害得我兄弟幾人做了無用功,世道不公,蒼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