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官這麽說的意思,就表明劉肖勳不打算出現了。
如果可以不發生衝突,陸風也沒興趣見他,既然已經可以離開,也就沒有什麽好遲疑了,背起劍匣直接離開這座莊園。
陳副官一直送到大門外,門外停了一輛紅旗轎車,他走過去拉開紅旗轎車的後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風朝紅旗轎車的駕駛位看了一眼,想要看看開車的人是誰。
當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時,愣了一下,因為這個開車的人赫然是沈永年的那個保鏢,姓伍,昨天還通過電話。
這一刻,陸風立即想到了很多事情,但有一些還無法確定。
先後見過沈永年兩次,對這位老先生的觀感還不錯,而且他身上有舊傷需要醫治,所以不需要擔心這其中有詐。
陸風坐進車裡,關上車門之後。
車子緩緩開動,駛向南昆山的方向。
“怎麽稱呼?”陸風靠在椅背上,看似隨意的問道。
“姓伍,伍志勇。”伍志勇答道,沒有多說別的。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伍志勇說法方式很刻板,問什麽就答什麽:“來接你。”
這種耿直的性格,說起來有時候讓人很舒服,但有時候也讓人很急躁。他的回答明顯不是陸風想要問的事情。
陸風點點,乾脆直接問道:“沈永年是什麽人?”
“我老板。”伍志勇答道。
這個答案,聽上去沒問題,但和陸風想問的內容完全沒有關系。
陸風對這個刻板的人有些無語了,隻好問得更清楚更直接一點:“你老板認識劉家的人?”
“認識。”
“這麽說,是沈永年幫我解圍的咯?”
伍志勇沒有隱瞞,直接答道:“是。”
“目的是讓我給他治傷?”
“是。”
“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有能力治好你老板的嗎?”陸風通過後視鏡,看著伍志勇這張刻板的臉。
“我查過你的過往之後,確定你治好過多例經脈損傷的修行者,就相信了。”伍志勇答道。
陸風略微回憶了一下,自己治好過的經脈損傷的修行者並不多。
“你說的是傅含章?”
“是。”伍志勇答道。
陸風雙眼微眯,從這個答案中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沈永年的身份能接觸到傅含章這種保密部門的主官,這就說明沈永年的身份很不簡單。
更重要的是,沈永年竟然有能力和劉家交涉,替自己解圍,這說明沈永年所擁有的實力,不弱於劉家,至少有交涉的資本。
這麽想來,劉肖勳和劉肖銜算是不大不小的吃了個癟,怪不得劉肖勳沒有出現。
……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來到了南昆山一座風格別致的小院。
車停下之後,伍志勇快步下車,拉開後車門讓陸風下車,同時恭敬的說道:“小姐在裡面等您,請進。”
陸風走上台階,踏進門內。
這個會客的廳堂陳很間接雅致,中間擺著一張茶幾,四個蒲團擺放在茶幾的四個邊上。
沈蒹葭坐在左手邊,看到陸風進來,她沒有起來迎接,而是笑著伸手請道:“坐吧。”
陸風坐過去,坐到她對面。
茶幾上的紫砂壺裡飄出來淡淡的茶香,是剛剛煮好的洞庭碧螺春。
“其實,我想直接讓你給我爺爺治傷的,但是爺爺說,待客必須要有待客之道,所以我隻好耐著性子煮了一壺茶。你喝過就趕緊幫我爺爺治傷吧。”沈蒹葭壓著急躁的性子說道。
陸風看得出來,這位沈小姐其實很焦急,這說明沈永年的情況並不好。
但是,從沈永年要求孫女煮茶待客這一點來看,沈永年的確是一位很儒雅的人,至少和他相識讓人很舒服,不像劉肖勳,處處都有種急功近利的感覺。
正說話間,隔壁的房門從內打開,沈永年穿著白色汗衫從裡面出來,開口說道:“蒹葭,怎麽能這樣催促客人。”
沈蒹葭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扶住沈永年,將沈永年扶到茶幾正北的主位坐下。
在沈永年走動的時候,陸風略微觀察了一下他的氣色,發現他的氣色不太好,甚至嘴唇有些發白,但他走路的時候,還是盡量保持著平穩。
“洞庭的碧螺春,今年大伍去太湖討的新茶,試試看。”沈永年盡量露出和煦的笑容的說道。
陸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不懂品茶,所以就直接喝了,味道很不錯,余韻很悠長。”
“不打緊,那些品茶的道道都是糊弄人的,喜茶之人就是懂茶之人。”沈永年對陸風的直爽很讚許。
說話間,伍志國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立時有一股藥味飄進廳堂中,混雜在了茶香裡。
“嘿!壞了我一壺好茶。”沈永年立即斥責道。
伍志勇的腳步立時頓住,沈蒹葭連忙站起來迎上去,把藥碗端過來,放到沈永年面前,說道:“爺爺,該吃藥了。等傷好了, 再想怎麽品茶吧。”
沈永年沉吟了一會兒,也沒說什麽,端起藥碗正準備要喝。
陸風突然伸手按住藥碗,說道:“先別喝。”
“嗯?”
廳堂中三人同時朝陸風投去疑惑的目光。
“為何?”沈永年眉頭微皺,詢問道。
“這藥對你的舊傷不好。”陸風答道。
“胡說。”沈蒹葭立即開口反駁道,“我爺爺都喝這藥喝了幾十年了,怎麽就不好了?這藥可是當年一位老神醫開的藥方,你可別胡說。”
“這藥我能分辨出其中的每一味藥,我非常確定沈老先生現在不應該再和這個藥了。”陸風誠懇的說道。
“為何?”沈永年再次問道。
陸風看了這對爺孫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那位神醫開這個藥方的時候,有沒有說別的?”
沈蒹葭年齡不過二十,關於這個藥方的事情,全都是聽沈永年說的,所以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於是好奇的看向沈永年。
沈永年眉頭皺得更緊一些,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過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當年,開這藥方的老神醫說,這藥能保我十年無礙。”
沈蒹葭皺眉想了一下,奇怪的問道:“爺爺,可是我記得,很小的時候,你就在喝這個藥了。”
沈永年點點頭,看向陸風,有些感慨的說道:“已經喝了整整二十三年,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忘記老神醫當年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