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荏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才為魔王大人解釋明白了,什麽叫做訂婚。
不是因為魔王大人智商不夠,而是因為,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成親就成親嘍,為什麽還要訂婚?這不是多此一舉麽!
魔王大人心裡抱怨多多,卻不敢吭一聲,他想,訂婚就訂婚吧,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多了。
雖然沒有成親,不過,至少他可以趁此機會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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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繆荏沉睡的一年之中,魔宮,徹底變了個樣子。
從黑夜,變為白晝。
知道繆荏喜歡光城,涅天傾特意叫人將魔宮布置成了光城的樣子。
此刻,薄薄的紅紗穿插顆顆光石之間,透出絲絲紅光,將整個王宮照射的喜氣洋洋。
魔王的宮殿之前,鋪滿了無數的桌椅,每一張桌子面前,都坐滿了人。
看著如此盛大的場景,繆荏控制不住的猛抽嘴角。
“我不是說,只需要邀請認識的人來吃個便飯不就好了麽!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是把整個魔界的人都請過來了麽?”
涅天傾牽起繆荏的小爪子,領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沒有那麽多,我本來是那麽打算的沒錯,不過,王宮裡實在是裝不下,所以,隻邀請來了一半而已。”
一半!還而已!嘿!我這暴脾氣!
繆荏一擼袖子,緊接著,咬牙切齒的指著頭上的一堆金子,問道:
“那這個呢!這個,我的頭,還有我的衣服,這都是怎麽回事?我難不成是要登基了麽!啊?”
對於自己的造型,繆荏簡直不忍直視,她現在就是一坨行走的黃金,從上到下都刻著一個字,‘俗’!
另一坨行走的黃金,魔王大人,一臉委屈。
“你不是喜歡金子麽?”
“喜歡!喜歡也不能這麽用啊!老大,只是訂個婚而已,你這樣,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啊!”
“不會啊,我覺得挺好的啊!這比成婚布置的可簡單多了!哎呀!阿荏,反正已經都這樣了,就先湊合著穿吧,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很快就結束了。”
涅天傾說完,再不給繆荏任何反抗的機會,把她往身前一推,大聲說道:
“各位,這是我涅天傾的未婚妻,是我魔界未來的王后,也是我未來唯一的夫人,繆荏。
今日是我二人的訂婚宴,大家想吃什麽就直接吩咐,務必要盡興而歸。”
涅天傾話音一落,四處都響起了祝賀的聲音,當然了,其中還摻雜著幾聲質疑。
“訂婚?那是什麽?和提親一樣麽?”
“當然不一樣了,難不成你以為,王連成親與訂婚都分不清麽!”
“那王為什麽不直接娶了王后?這個訂婚,到底有什麽玄機?”
“話說回來,這個繆荏,似乎是仙界之人。雖說仙魔大戰是凌夙與南宮釋串通引起的,可說到底,仙界也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我看,仙魔兩界怕是不可能好好相處了吧!”
“是啊!王為什麽非要娶一個仙界女子為後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咱們未來王后曾經救過王的性命,而且,那凌夙就是咱們未來的王后殺得!你們說說,這樣的女子,王能不喜歡麽!”
“真的麽?難怪……”
……
‘啪’
微生舞手裡的酒杯應聲而碎,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手心,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姐姐!你沒事吧?”
微生清兒一把抓住微生舞的手,拉到眼前,小心翼翼的為她包扎傷口。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清兒不必為我擔心。”
“姐姐,我們回去吧!”
“不,他就快敬到這裡了。我今日來,就是為了這個機會。”
微生舞說著,涅天傾已經帶著繆荏來到了她們所在的這一桌。
“小舞,你們兩個怎麽沒和你父親他們坐在一起?”
“人太多了,坐哪裡不都一樣?大哥,大嫂,對不起,上次我情緒失控,不是有心那樣的,還望大嫂不要放在心上。原諒我可好。”
微生舞說著,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微微抬起胳膊,衝著涅天傾說道:
“大哥大嫂,你們若是肯原諒我。便幹了這杯酒,從今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妹!”
“姐姐!”
微生舞回頭,冷冷的看了微生清兒一眼,成功的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涅天傾笑笑,為自己倒滿酒杯,看著微生舞,抬手。
“小舞說得哪裡話,大哥大嫂是那麽小氣的人嘛!阿荏也沒有生氣,你別多心。她酒量差,今天喝的也差不多了,這一杯,大哥幫她喝了。”
說完,魔王大人一仰頭,一杯酒下肚,然後又倒了一杯,仰頭而盡。
繆荏死死的盯著酒杯,吧唧吧唧嘴,咽了一口口水。
她今天就喝了一杯,還沒喝夠呢!這可是魔王大人最喜歡的桃花釀,為什麽不給她喝!
微生舞將手放到嘴邊,捂著嘴輕聲笑道:
“大哥對大嫂真好,真叫人羨慕!”
“小舞,你的手怎麽了?”
“啊!沒事,剛剛打碎了一個杯子,不小心劃破了。大哥不必擔心,已經好了,你看。”
微生舞在二人面前攤開雙手,掌心除了已經乾枯的血跡之外,什麽傷口都沒有。
繆荏面上笑眯眯的,心下卻滿是可惜。
這魔界的血脈真是厲害,傷口恢復的這麽快!怎麽不多讓她疼一會兒呢!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明白女人在想什麽!瞧‘微生物’這個樣子,明顯就是還沒對魔王大人死心。
氣的連杯子都能捏碎,還說什麽好兄妹,鬼才信你的鬼話!
想到這兒,繆荏從魔王大人手裡拿過杯子,為自己倒滿酒,衝著微生舞一舉杯,說道:
“小舞,你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當然不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我原本還想著,我年紀沒你大,卻成了你的大嫂,叫你小舞可能會有些唐突。還好小舞不計較。
小舞性情豪爽,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責怪你。
這樣吧,這杯酒,我親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