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前輩,這太貴重了。”溫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幻浮生送的噩夢果雖然也珍貴,但是她給得起同樣的回報,所以收下很有底氣。但是這三界花的種子卻不相同。
這是能讓人復活的奇物,究竟有多珍貴,自然不言而喻。
雁南山卻擺手道:“當初我為了尋這東西花了兩百多年的時間,如今找到了,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聲音裡沒有多少情緒,卻無端的讓人感到一絲絕望,“我這老家夥反正也用不上,不如就把它送給用得上的人。小阿珩,你可是我們的希望啊。”
三界花開花要幾百年的時間,他等不及,但是溫珩可以。
溫珩還有些懵懵懂懂,但是雁南山卻又把他遞給了葉黎,同樣的,在葉黎和宗主他們也都送出禮物後,溫珩最後落到了葉雲飛的懷裡。
時玉看著近在咫尺的溫珩,忍住了抱它的衝動,而是安靜的呆在一邊,看著大師父將一塊護身玉符給他佩上,“這東西是我早年得的一塊奇物,能抵擋除去成仙境以下任何境界的攻擊。只是如今只能再使用一次,希望小阿珩能平安長大。”
聽到這,時玉突然心裡一動。
她感覺大師父話裡有話。
當初幻雍曾經說過,人族已經察覺妖獸不甘臣服……所以大師父他們這是把希望放在溫珩身上?
正想著,旁邊雁南山這時也注意到了時玉和幻雍,在向宗主詢問這兩人是不是她的得意弟子。
宗主著重誇了幻雍,對時玉卻是“宗內弟子”一句帶過。
時玉知道宗主這是保護她不讓她被人注意到,心裡也沒多難受。如今她的臉是幻化的一張極不引人注意的臉,只要她沉默下來,就不會為人注意,而這就才是她應該做的。
隨著話題越聊越多,氣氛也漸漸熱烈起來。等到酒酣之際,葉黎將長槍一握,當場在眾人面前耍起槍來。冷月冰鋒之下,寒光連連,他的每一槍都有排山倒海之勢,引起周圍松濤陣陣,孤鴻亂飛。
就在此時,笛聲漸起。溫玄不知何時取了一枚橫笛,正吹著曲子給眾人助興。不多會兒,幻浮生和雁南山也加入了進來。只是前者拿著筷子敲鍋沿,後者在那裡嚎著不成調的曲子,又驚起一群無辜的黑鴉。
或許是他嚎的太難聽了,幻浮生也跟著加入了嚎喪的隊伍,兩人的歌聲難聽的那叫一個千奇百怪,但是其他人卻都不在意,時玉甚至見到宗主接下了師弟的活,用手彈起刀鋒來。
兵器冷,它發出的聲音也是冷的。但是這會兒時玉卻覺得心很熱乎,那熱度激得她幾乎落淚。
她何其有幸,能親自參與這場盛宴;又何其有幸,能拜大師父為師,得宗主他們教導。
再次將碗中酒大口吞下,時玉學大師父的樣子,往後面的石頭上一靠,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澎湃不已。
這時,她突然感覺肚子上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她低頭一看,竟然是溫珩腦袋靠在她的肚子一側。
他的眼睛閉著,應該是睡著了。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時玉這次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伸手捏住了他的臉蛋。
唔,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又嫩又滑,手感超級好!
正美滋滋的想著呢,突然發現溫珩的眼睛也很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眼睛很深邃,睫毛更是又長又翹……等等,眼睛?!
“捏夠了嗎?”溫珩面無表情看著她。
“額……”時玉下意識又捏了捏,“沒有。”軟軟滑滑的,太舒服了。
見她不放手,溫珩一個翻身,竟然去捏她的鼻子,一邊捏還一邊吐槽道:“長得真醜。”
“是是是,你最好看。”
“那當然。”
“……呵呵。”
他們兩個在這裡鬧著,旁邊幻雍早就躍躍欲試,“我也想試試手感。”
“不給!”“才不要!”
幻雍表示:我被嫌棄了,很受傷。
“對了,幻雍,為什麽浮生前輩要喊雁前輩偽君子啊?”時玉腦袋湊了過來八卦道。這會兒溫珩也不玩了,擠在旁邊一副同樣好奇的表情。
幻雍壓低了聲音道:“因為這兩位前輩以前有過節。反正我聽師叔說,好像是他們年輕的時候追求過同一個女子,結果雁前輩施展詭計,讓那女子不得不和他在一起。後來師叔只要一聽到雁前輩的名字一次,就罵一句偽君子。”
“放屁!”他們話沒說完呢,雁南山就湊了過來,“明明是我當年玉樹臨風,俘虜了美人的芳心。你師叔太慫,讓他去表白他都不敢……”
“滾滾滾!”幻浮生用筷子使勁敲著鍋沿,發出“噔噔噔”的聲音,“當年是我先認識她的,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追求過人,我會向你詢問怎麽討女孩子的芳心。結果你這個偽君子打著為我好的名義,自己去討好她。雁南山,你不是人,虧我還把你當我第二敬重的長輩對待。”
“她要喜歡我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心上人,你還去勾她。”
“明明是你自己膽子小,有心沒膽,人家姑娘會喜歡我多正常!”
“你你你你還有理了!”
……
時玉看著這兩個胡子都花白年紀一大把的老頑童爭風吃醋,再看其他長輩沒半點勸架的意思,於是拿了三串串烤肉下來,一串給自己,另外兩串給他們兩個,然後三人就邊吃烤肉邊在旁邊聽起八卦來。
其實他們的故事也不算複雜,算是宿怨。當年幻浮生初出山不久, 就同雁南山結交。兩人一起闖蕩江湖,也有過過命的交情。後來幻浮生遇到了心儀的人,但是他不擅長這種事,就找百花叢中過篇頁不沾身的雁南山請教,如果討女孩子歡心。
結果找著找著,某一日他發現雁南山竟然同那個女子在一起了。一怒之下,兄弟兩個也就散了夥,後來王不見王。
“那現在兩位前輩是吵架後第一次見面?”時玉問。
“不知道。”幻雍搖頭,“不過雁老前輩確實有些不對。朋友妻,不可欺啊。”
這道理誰都懂。
“其實當年的事有內情。”意外的,這時候宗主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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