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一個頗為高大的院落,紅漆漆的大門上大大的寫著“趙府”二字,前擺放著一對大石獅子,張牙舞爪很是生動,帶路的夥計將他們帶來後就走了。何其忠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探出一個身穿青衣的年青夥計。看了看他們說道:“你們找誰”, “請問這裡是不是趙前川衙頭家”,何其忠回答道。“是的,你們是”?夥計又瞟了瞟他們身上說道。“我們是麒麟村的,是他家親戚來拜會一下他”,何其忠對他說。
“哦進來吧,夥計打開門後,帶著他們朝裡面走去。
何峰父子坐在大廳中不久,一位身穿圓領綢袍的中年婦女從側門中走了出來。“六弟”,婦女聲音有些激動的喊道。“四姐,好久不見了,今天我帶峰兒來看看你們,峰兒,這就是你的四姑母,快叫人”。何其忠對著中年婦女說道。何峰看著長得有些像他父親的四姑母叫了一聲。
四姑母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歡喜的說道:“這就是峰兒嗎,上次還是他一歲多的時候看見過,都長這麽大了,讓姑母好好瞧瞧”。這時從門外走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進門就問道:“母親誰來了”,瞧見她母親拉著一個男孩的手,臉上露出一些不滿。
“來英兒,這是你六舅,這是你峰弟,快過來叫人”。少女看著穿著簡陋的的父子倆,只是嘟了嘟嘴,卻並沒有喊。何峰這才看清了少女,身穿一套水紅的連衣裙,一張略長的臉上,兩條細細的彎眉,一雙單鳳眼很是清明,下巴有些尖,皮膚非常白淨。何峰連忙朝她叫了一聲“表姐好”。哪知少女將她母親拉著何峰的手拽了過來,挽在懷中卻沒有回應。“這是小女趙英,從小被慣壞了也不知道叫人”,姑母苦笑著責備的說道。
何其忠忙著說:“沒關系沒關系,小孩嗎就是認生,長大就愛喊了”。又接著問:“四姐這些年身體還爭氣吧﹗姐夫呢”﹗姑母示意何峰倆父子坐下。清了清嗓子道:“這些年大家身子都很爭氣,就是你大外甥趙默的身體不怎麽好,身子單薄常生病。你姐夫前兩年調去縣衙做了捕頭。默兒也就跟在他身邊,一來在縣城好尋名醫調理,二來也練練身子,學著處理一些事務,前兩天他父親回來他也沒回來”。
倆姐弟鬧了一會家常,何峰坐在旁邊當姑母問他時才搭上兩句,趙英坐在姑母旁邊一直沒有說過話。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對姑母說道:“夫人老爺回來了叫你過去一下”。姑母叫他們先坐會就帶著趙英離開了。
姑母過了一會便陪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姐夫”,何其忠站起來喊了一聲給何峰說道:“這是你趙姑父”。何峰給中年男子行了一禮喊了聲。
趙前川坐下來與何其忠聊了一會,一副官腔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這讓何峰父子聽著很不舒服,坐一會就要起身告辭。姑母非常熱情的留他們吃飯,他們也借故走了,姑母送他們出外面的時候,何峰看見姑母的眼裡充滿著傷心的內疚。
父子倆走默默的走了一會兒,何其忠對何峰說道:“峰兒別太在意,這些年你姑母也過得很不容易”。何峰看著父親說道:“沒什麽,姑母人很好”。倆人便朝鎮裡市集走去。
父子倆買了些東西就回到了店鋪,吃晚飯時何成義談到四姑母,知道了原來姑父趙前川兩年前調去縣城做了衙裡面的捕頭。就在縣裡娶了一房小妾,也沒帶回來,在縣裡買了一幢房子將她安置在那裡。去年那門小妾給趙前川生了個兒子,趙前川非常寵她。這幾年對姑母很是冷淡,對何家也是不愛理睬,平時有什麽往來都是和四姑母接觸。這讓何峰想起姑母那雙離別時的眼神。
在鎮裡停留兩天后,何其忠父子就要上州城了。何成義本想給他們雇輛馬車,何其忠回絕了,說反正離報名的時間還早,何峰平時都是在山村裡,也沒出來遠門,這次帶著他邊走邊四處看看,好漲些見識。
於是何峰父子一人背著個大包裹,從懷遠鎮出發,走上官道向棲鳳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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