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是秦山的次子,因為和錦麟一樣好動,喜武不喜文,這才跟在錦麟進了講武堂初級班之後,正式的跟在了錦麟身邊。
至於錦麒身邊,跟著的是房慎的長孫房涵。
“吳瞞他們都不能隨便動,要抽頂多將曹達給抽出來,到時候跟在錦麟身邊。”房遺愛認真的思索了一邊,說道,“不算曹達的話,錦麟身邊除了秦偉之外,頂多只能再帶一個人。”
“讓錢崢去,如何?”想了想,房遺愛說道,“這小子靈活,懂得機變,身手也好。”
要說淑兒最放心的,還是讓房遺愛跟著去,次之,也就是早年一直跟在房遺愛身邊,現在榮升管家的房崎了。
房遺愛自然是不用想了。
而房崎,一來沒上過戰場,二來,在京城,房遺愛也離不了他,自然他也是不能跟著錦麟去的。
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剩下錢崢最適合了。
翌日,房遺愛和高慶祥從趙毅那裡交接了宮防的事情。蘇定方也再次接掌了京城防務。
第三日,在新羅國的使者坐臥難安的焦躁心急了一個月之後,李世民禦駕親征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
此次征伐,由劉仁軌率領手下的一路兵馬,直接從陸路攻向高句麗。
李世民和秦瓊、李績帶領兩路大軍,從海上登陸新羅國,從中間穿插過去。打散高句麗和百濟的匯合的聯軍。
另外。還從沿海抽調水軍,從水路攻打百濟。
正是因為尉遲寶林所部水軍也在抽調之列,海航籌建的一些相關事宜,有部分是背負著罪臣之子稱謂的侯讚軍所不能出面解決的。
不得已之下,正在孝期閑賦的杜荷,在過完了杜如晦的周年祭之後,就匆匆收拾行李,心情激蕩的趕往了江南。
這下可算是如了杜荷的願,可以在江南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趁機先過把經商的癮了。
為了圖個吉利。八月初,中秋節之前,房遺則和虞若雲熱熱鬧鬧的完婚了。
似乎是為了湊熱鬧,又或者是不滿家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房遺則和虞若雲的婚事上。在房遺則和虞若雲成親當夜,淑兒肚子裡的小東西開始發動了。
這下,宴完賓客之後,房遺則和虞若雲兩個連洞房都沒能完成,喝了交杯酒,聽到動靜,夫妻二人穿著新婚喜服,就急急的趕到了臨時給淑兒備下的產房外等消息。
“公主這是頭一胎,天亮能省下就算是快的了,你們兩個累了一天了。昨兒也沒怎麽睡,趕緊回去休息,這裡有娘守著就成。”在產房外心焦的等著淑兒裡頭消息的房夫人,看到房遺則和新娘子聯闕而來,收手扶起虞若雲,說著就往外推兩人。
“娘,府裡添丁是大事,媳婦回去怎麽能安心。”虞若雲反手挽住房夫人的胳膊,笑語吟吟的說道,小臉上有些緊張。
“我陪著二哥就成。娘,還是您回去休息吧,爹好像被灌醉了,您還是過去看看的好。”房遺則也勸說道。
“娘,您回去歇著吧。這幾天您也夠累的,今兒個好不容易忙完。再不好好休息,真累壞了,誰幫我和淑兒帶孩子啊?”房遺愛壓下心裡的擔憂,也過來勸說一臉疲憊的房夫人。
“合著你就隻指著娘給你帶孩子呢?”房夫人嗔怪的說道。
“您的親孫,您不幫著帶,誰幫著帶。”虞若雲湊趣的說道。
聽到虞若雲說話,房遺愛這才注意到,人家新娘子連喜服都沒顧上換,就趕了過來。
“弟妹估計這兩天也忙壞了,你小子就沒個眼力價的,還不趕緊帶你媳婦回去休息,大好的時光浪費在這兒幹嘛?沒得惹我心煩。”房遺愛瞪眼看向房遺則,沒好氣的說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小登科,你小子就浪費在這兒?”房遺愛扯過訕訕的房遺則,耳語道,“趕緊回去,說不定沾了這孩子的福氣,來年你屋裡也添個胖娃娃,抓緊時間,哥看好你吆。”
被房遺愛說的,房遺則臉上有些不自然,瞄向巧笑嫣然中帶著小緊張的虞若雲,眼睛裡滿是熱度。
聽到產房裡淑兒不時傳來的悶哼或叫聲,房遺則多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想了想,還是把心底的火熱給再次壓了下去,搖頭說道,“二哥,你讓我們回去,我們也無法安心啊。”
“你們在這才是真正的幫不上忙呢,還不如回去為房家開支散葉,多多努力呢。”房遺愛白了房遺則一眼,較著勁兒的把房遺則往外推。
磨殃了小半個時辰,最後才將房遺則夫妻打發回去,不過房夫人卻堅持留了下來。
她是經產婦,對於頭胎生產的淑兒,多少能夠幫上忙,關鍵是,必要的時刻,她能進去產房跟淑兒說話。
洛子淵跟黃太醫,並著另外兩個擅長外科的太醫,一起隨駕去了,為了以防萬一,房遺愛讓房崎將留守的胡太醫給請了過來。
本來才在房家吃了喜酒回去,剛進家門,就見房崎快馬而來,聽房崎說高陽公主發動了,驚得胡太醫本來吃的不多的酒水,全都變成汗給泄了出來。
進了房府,趁著產房裡的情況還算乾淨,胡太醫進去給淑兒診了脈,退出來對迎上來的房遺愛說道,“放心,公主的脈象不錯,應該能順產。”
有了胡太醫的話,房遺愛放心不少,讓人請了胡太醫去耳房吃茶休息。
房遺則口裡吃醉的房玄齡,已經收拾乾淨,趕了過來,知道目前還算順利,房玄齡發話幫著趕走了房遺則夫婦,自己去了耳房陪著胡太醫喝茶聊天,等候消息。
房夫人進了產房,不時的陪淑兒說會話分散她的注意裡,不時的和穩婆一起,指揮丫鬟們準備必要的東西。
房遺愛坐立不安的在院子裡來回打轉轉,不時趁空朝產房內張望一眼,可惜,外間的大屏風當得太嚴實,房遺愛除了一堆人影之外,根本就看不到淑兒的情形。
“爹,你歇會兒,喝口茶吧。”同樣睡不著的錦麒,聽著產房裡的動靜,看著房遺愛不安的樣子,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是貼尉的給房遺愛遞上了一碗茶。
“嗯。嗯?”房遺愛接過茶之後,剛要往口裡送,這才發現給自己遞茶的是錦麒,端著茶的雙手放了下來,問道,“你怎麽還沒去睡?明天國子監還有課,別白天上課沒精神,趕緊去休息,這兒有爹和爺爺奶奶呢,趕緊,聽話。”
錦麒搖搖頭,還沒說話,從旁邊又冒出一個小腦袋來,求知的看先房遺愛,問道,“二叔,我娘生弟弟的時候不是很快嗎?才一個時辰弟弟就出來,怎麽二嬸都疼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生下來?”
房遺愛仔細一看,這那是一個兩個,而是三個孩子,房玨、錦麒和寶兒全都在這兒了,臉上有些怕怕和擔憂的看眼不時傳出慘叫聲的產房,不時的看眼房遺愛。
房遺愛雖然不覺得產房裡怎麽樣,不過身在大唐,古人的忌諱還是要遵守的,當即,一人給了一個爆栗,說道,“過來,遠些說。”帶著三個孩子離產房門口遠著些,免得擋了裡頭進進出出的丫鬟的路。
“因為你娘生二郎之前,已經生過寶兒了,二郎這才出來的快啊。”房遺愛找個地兒坐下之後,看著面前站成排的三個孩子,說道,“二嬸之前沒生過娃娃,這是第一胎,所以,需要的時間要比你娘生二郎的時候長。”
“為什麽生過寶兒之後,弟弟就能出來的快啊?”寶兒不解的皺了皺小眉頭,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嗯,怎麽說呢,就好像一雙新鞋子,寶兒第一次穿的時候有些緊不太合腳,等第二次再穿的時候,腳上就感覺舒服,差不多。”房遺愛絞盡腦汁的解釋道。
看到寶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憂心產房裡淑兒的房遺愛,一時間沒注意昏暗的燈光下,房玨和錦麒兩個低落的神情。
“你們兩個怎麽了?”感覺自己好像沒懂, 有覺得自己好像懂了的寶兒,沒再糾結頭胎和二胎的差別,轉而看了看旁邊不言不語的兩個哥哥,撞了撞身邊的錦麒,小聲問道。
“爹。”錦麒看著產房的窗戶上映出的忙亂人影,朝目光黏在產房的房遺愛叫道。
“嗯?”房遺愛應了一聲,目光沒有離開產房,剛才丫鬟又往裡送了一盆熱水。
“爹,我娘當年生我和弟弟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難受?”錦麒聲音有些悲戚。
房遺愛怔了一下,將目光移向錦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當年,金鈴兒生產的時候是個什麽場景,房遺愛並不知道,當時他正在宮裡給長孫皇后診病,並沒能見到。
就連錦麒錦麟兩個,房遺愛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兩個孩子都已經出生將近兩個月了。
就連給金鈴兒接生的孫芸娘,也沒能等到金鈴兒出月子,就被叫進了宮裡,金鈴兒的月子,還是房夫人兩頭跑,照應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