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忠覺得趁著火勢洶洶,馬匹亂闖,整個王庭之中人仰馬翻,亂糟成一片的時候,是房遺愛帶著齊扎羅安全逃離王庭的最好時機。(1_1)
可那個該死的虹筱夫人,怎麽可以下令將附近的官兵全都叫進王庭,專門負責攔馬殺馬!
雖然他也知道,站在虹筱夫人的立場上,下這樣的命令是再正確不過的了,可他就是生氣,這不是明擺著想要斷掉房遺愛逃出來的希望嗎?
不敢將這一消息告訴吳瞞,怕吳瞞跟著著急,再影響養傷。李忠來回踱了兩步,還是覺得自己去王庭附近看看才能放心,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出手幫一下房遺愛。
旁邊的阿爾佔,已經下令讓他的人潛藏在王庭附近,伺機而動。
見李忠有些心緒不寧,憂心忡忡的就要往外走,知道李忠這是關心則亂,若是放他出去,只怕不但幫不上房遺愛的忙,反而會把他自己折在裡頭。
“我的人,能派出去的已經全都派往了王庭附近,若是有機會的話,他們自會想法兒潛入王庭查看。”阿爾佔一把拉住想要往外走的李忠,說道,“你若信得過我的話,就安心在這裡等待消息。”
面對話語懇切的阿爾佔,李忠苦笑了一下,還是感激的說道,“我怎會信不過將軍。只是不能近前確認消息的話,我自己心緒難安。”
“我知道將軍擔心什麽。我也是從戰場上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明白一個不甚可能賠上的就是性命的道理。活著不容易。我懂。我家將軍也不會允許我們輕易喪生。將軍放心,我自會伺機而動,絕不輕舉妄動,不然,惹怒了我家將軍,那怒火我可不想承受。”阻止了想要開口說話的阿爾佔,李忠繼續說道。
看著滿臉堅持的李忠,還有他那著急而不慌亂的眼神,阿爾佔知道自己攔不住李忠出去,也明白他是有分寸的人。於是點點頭,道,“那好,你自己小心。我的人你也基本上認識。需要的話就支使他們。”
“嗯,那吳瞞,就先煩勞將軍費心了。”李忠點點頭,托付道。
阿爾佔點頭應下,並未多說什麽叮囑的話,就目送李忠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http://../友上傳更新}
伏在一處房頂上,看著火光映照下忙亂的王庭,耳邊聽到的除了水火互相消融的聲音外,就只剩下馬蹄人慘叫和人殺馬哀鳴的響聲。卻半點兒沒有對方找到房遺愛身影的抓捕聲。
王庭裡沒人嚷嚷抓到房遺愛的消息,這讓李忠心裡多少有些安慰,最起碼知道房遺愛暫時是安全的。
看到一夜被點燃的四處火勢,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滅的只剩下兩處,李忠的眼神愈發的冷靜。
記得房遺愛曾經說過,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危險的時刻,相對也是最安全的時刻!
李忠明白,隨著時間一步步的朝著黎明靠近。王庭裡忙碌了一天一夜的人,到時候肯定會疲憊異常,黎明前的防備肯定是最為松懈的時候!
李忠猜測,房遺愛的打算,應該只是用亂竄的馬匹來逼著虹筱夫人將城中部分兵力調進王庭。好削弱虹筱夫人手裡的實力,就像他放火引得王庭的人四處救災一樣。
越來越覺得房遺愛是打算。趁著黎明前的黑暗時刻逃出王庭,李忠焦慮的心慢慢的安定下來,隱在暗處,靜等著房遺愛的行動,好及時的接應房遺愛。
而房遺愛,聽齊扎羅說了密道的情況,知道密道的所在只能傳給每代繼位的汗王,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不妥。
拿出食物和水,讓齊扎羅稍稍墊墊肚子,決定等待會兒馬匹慘叫的聲音靜下來之後再去尋找密道。不然就趕在黎明之前,趁著王庭的人最為疲憊,防守最為松懈的時刻,帶著齊扎羅逃出王城。
阿爾佔的落腳處,自己雖然只知道地點不知道位置,想必身為汗王的齊扎羅,應該對自己治下的王城不會陌生。
兩廂裡,房遺愛和李忠都靜下來心安心等待時機,只剩下了虹筱夫人脫著有些疲累的身子,催促著廚房和馬房兩處滅火,還帶著一絲希翼的等著攔殺馬匹的侍衛那邊能傳來好消息。
終歸是再次讓虹筱夫人失望了,上百匹駿馬全部攔殺之後,她的人手有損失了十好幾個,卻半點兒房遺愛和齊扎羅的消息都沒有。
再次下令閑下來的人將王庭仔細翻找一遍,她就不信房遺愛能長了翅膀帶著齊扎羅飛出王庭!
眾人雖然應聲領了命令,卻一個個一副哀聲怨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拖著累極的身子,勉強睜著眼睛搖搖晃晃的四散開來去尋找房遺愛和齊扎羅的蹤影。
可那動作慢吞吞的,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應付事兒,有種陰奉陽違的意思。
虹筱夫人一怒之下,下令殺了懶洋洋不好好執行命令的人,這才威懾的眾人,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來,好好的尋找,心下對於虹筱夫人的怨念和不滿,卻已經積攢的快要爆滿了。
侍衛和下人們四處尋找房遺愛和齊扎羅的下落,有忙了大半夜,不停的汲水救火,身在早就累的不想再動彈分毫了。
這些虹筱夫人全都看在眼裡,心下自然明白。可她卻不得不再次拿性命威脅眾人,讓大家打起精神來尋找房遺愛和齊扎羅的下落。
雖然不知道房遺愛和齊扎羅兩人到底逃沒逃出王庭,只要天不亮,虹筱夫人就不想放棄尋找,哪怕只有萬一的幾率!
她,輸不起!輸了,搭上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性命賠上了,就再也沒了翻盤的機會!
扎翰空蕩蕩的院落,期間也不是沒人再次去搜查,可後邊那間低矮不起眼的雜物房,卻一直都沒人去注意。
越是接近黎明,困倦的人們越是頂不住困意的侵襲,一個個搖搖晃晃的恨不得站在當場就能睡著。
就連心情煩躁的虹筱夫人,也有些困倦的掙不開眼睛,她可是從昨天夜裡以來,就一直沒怎麽睡覺休息。
黎明越來越接近,虹筱夫人的心越來越往下沉。
就在最難挨的黎明前的黑暗到來的時候,一直沒等到好消息的虹筱夫人,幾乎認命的合上了眼睛;王庭外暗處隱藏著的李忠,雙眼有神的看著王庭的方向,側耳仔細聽著王庭裡的動靜,唯恐自己錯失任何的蛛絲馬跡。
房遺愛卻精神抖擻的背著力氣尚未全複的齊扎羅,再次溜進了被燒成殘垣斷壁的虹筱夫人之前居住的院落。
從原本臥室殘破後牆處,房遺愛背著齊扎羅翻身進入尚存火焰余熱的房間裡,房遺愛放下齊扎羅,讓他去尋找密道的機關。
房遺愛自己燒沒的門旁,打眼朝院落看了一眼,媽呀,嚇得房遺愛跳了一下。
院子裡影影錯錯的躺著滿滿的屍體!而且,每個屍體旁好像都有一個水桶陪伴。
肯定這些人是救火的時候死的,但是卻不可能是被煙給熏死的,唯一的解釋也就只能是被毒毒死的了!
房遺愛心下暗自慶幸,幸虧自己點了火之後,怕有意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座院落,不然,估計第一個躺那兒的人就該是自己了。
“找到了!快來,打開了。”齊扎羅壓抑著喜悅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將房遺愛叫回神。
房遺愛抹了把後怕的冷汗,低應了一聲,轉身來到齊扎羅身旁,就見臥室與附帶的淨室之間的殘破牆壁,帶著臥室的一塊青石地板陷了下去,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房遺愛點了一塊燒焦的木頭,朝著洞口扔了下去,見木頭在裡頭可以很好的燃燒,說明裡頭的氧氣足夠,這才真心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機關,可以從裡頭關上?”房遺愛問了一句。
“可以,當初設計的時候,為了防備被人追進密道,內外都設計上開關。”齊扎羅說道。
“汗王先下去,我辦點事兒,隨後就到。”房遺愛對齊扎羅說道。
齊扎羅心下皺眉,以為房遺愛是不相信他,怕密道裡有機關陷阱。不滿的冷哼一聲,不慎痛快的先行下了密道。
房遺愛從懷裡摸出一個圓柱形的小東西,放在殘垣上,用吹亮的火折子點燃了下方露出的撚線,看著圓柱形的小東西立時射向了高空,綻放出一星妖異的綠色煙花,這才算是放心的松口氣,轉身跳進了密道裡。
房遺愛一跳進密道,齊扎羅就舉著燃燒的焦木,關上了頭頂的機關。
“給大家報個平安,好讓大家安心。”房遺愛放松的朝齊扎羅解釋了一句。
房遺愛背著齊扎羅,乾淨利落的沿著密道離開了王庭,而外頭,李忠看到軍中用來報平安的綠色煙花,愣了好一會兒神,這才反應過來。
想不明白,房遺愛為何會在王庭裡頭點燃報平安的煙花,擔心了一夜的李忠還是松了口氣,因為知道房遺愛不會拿命開玩笑。
等了等,李忠便招呼阿爾佔的回去。
至於王庭內再次開始如何忙亂,已經不再大家的觀注范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