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二少爺和義少爺出事了!” 一向穩重的房軒,來不及等胯下的快馬停住腳步,直接翻身下來,趔趄著從地上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進了房府,衝不遠處的房玄齡和房遺直慌亂焦灼的叫喊道。
“什麽!”聽到房軒的喊聲,房玄齡整個人一驚,面色凝重,反射性的轉身問了一句,“皇上沒事吧?遺愛和陸義怎麽樣了?可是又有刺客出現?”然後快步的往房軒身邊走去。
房遺直神情怔怔的呆在了當場,僵硬的轉過頭來望向了渾身是血,血點斑斑的臉上涕淚橫流的房軒,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目光不停的閃爍著,雙手緊緊的握在了袖口裡,關節隱隱發白,不停的抖動著。接著又長長的吐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的解脫,然後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了房玄齡的步伐,來到了已經站起身來的房軒身邊。
房軒搖了搖頭,帶著哭腔,滿是自責的說道,“回老爺,皇上沒事,遇刺的就只是咱們府雇的馬車。”
聽到房軒說皇上沒事,房玄齡心下松了大半口氣,嘴裡呢喃了一句,“皇上沒事就好。”然後猛然想到房軒的後半句話,臉上的儒雅盡去,寒著臉直接抬手扯起房軒的衣領,沉聲問道,“你剛才說遇刺的是咱們府的馬車!?”聲音裡有隱藏不住的擔憂與害怕。
從未見過房玄齡如此模樣的房軒和房遺直,頓時被房玄齡的表現給嚇傻了眼了。
“說話啊!遺愛和義兒到底怎樣了?!”看著面前傻眼的房軒,房玄齡心下焦急的怒吼出聲,同時不停的祈禱著,希望房遺愛和陸義兩人都沒事兒。
不過這種願望是好的,卻顯然只是一種奢求,不然,一向穩重的房軒也不會有如此的表現了,房家的其他人也不會到現在都見不到影兒了。
“二少爺身上中了兩刀,倒是沒什麽大礙。可是……”房軒說道。
“中了兩刀還叫沒有大礙!”房玄齡吼道。
“父親,先聽房軒把話說完,在做處置也不遲啊。”房遺直看著父親暴怒的樣子,又望了眼房軒委屈自責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勸道。
“說!遺愛傷到哪兒了?陸義哪?陸義又如何了?”房玄齡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同時松開了抓著房軒衣領的手。
“遺愛?遺愛和義兒出了什麽事兒了?”房夫人焦急擔憂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了,轉眼就見到房夫人提著裙擺跑了出過來。
房夫人焦急的望著房玄齡,邊跑邊急急的問道,“老爺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遺愛和義兒兩個到底怎麽了?”說話間就跑到了房玄齡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扯著房玄齡的胳膊,雙眼緊緊的盯著渾身是血的房軒,眼眶裡蓄滿了淚花,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下去,雙唇也不停的打著哆嗦。
“夫人,你先冷靜一下。”房玄齡柔聲的勸解道。
可是暖風一吹,房軒身上的血腥味直直的串進了房夫人的鼻息間,看著房軒懊悔自責的臉,房夫人想到了某種可怕的結果,雙腿一軟,扯著房玄齡胳膊的兩隻手也同時失去了力氣,整個身子虛脫一般的往地上倒去。
“夫人!”房玄齡看著房夫人的神情不對,一直小心的觀注著房夫人的反應,在房夫人虛倒的時候,及時的攬住了嬌妻的腰,這才避免了房夫人跌在地上。
“娘!”同樣小心觀注房夫人的房遺直,也伸手扶助了房夫人的胳膊,幫著房玄齡扶著房夫人靠在了房玄齡的懷裡,擔憂的看著神情怔怔的房夫人。
“夫人!”蓮兒和蘭兒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夫人,二少爺沒有大礙,不用擔心,那兩刀只是劃破了皮肉而已。”房軒擔憂的看著一向強勢的房夫人現在竟然虛弱的怔怔的倒在老爺懷裡,想到自己早逝的母親,然不住出聲安慰道。
可是,房軒不安慰還好,這一出聲,直接害得房夫人驚跳了起來,尖聲說道,“什麽!兩刀!遺愛中了兩刀!傷哪兒了?重不重?不行!遺愛人哪?我要去找他!”說著推開房玄齡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去。
“夫人!你先冷靜一下!”看著自己相濡以沫的發妻,一向堅強鎮定的妻子,此時受驚茫然的模樣,房玄齡很是心痛,不由的抓著房夫人的肩膀來回搖晃著,希望自己夫人能夠清醒冷靜一下。
蓮兒和蘭兒兩人不由的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等著越解釋越亂的房軒。
“是啊,娘,你先冷靜下來,聽房軒把話說完啊在,再去找二弟他們不遲啊!”望著自己母親的樣子,房遺直的眼裡也滿是心痛和擔憂,不由的出聲勸解道,同時用眼神示意房軒趕緊把話說完。
“回夫人,二少爺只是胳膊和腹部被劃破了點皮,傷勢並不重。倒是義少爺……”房軒目光閃爍的望向房玄齡,心下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當著夫人的面把義少爺的傷勢說出來,只能是那眼神詢問房玄齡。
因為陸義憨實孝順,而且很疼青娘和遺則兩個,而且和遺直的關系也不錯,當然和房遺愛的關系就更不用說道,再加上心下同情陸義的遭遇,甚至感覺陸家的事情,遺愛也脫不了乾系,所以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使得陸義在房夫人心裡的地位不必她自己親生的幾個孩子低。府裡上下的人都知道房夫人挺護著這幾個孩子的,而且房夫人對於陸義的關愛隱隱比一向被她看成心頭肉的二少爺房遺愛還要重上幾分!
因為二少爺挨了兩刀夫人就已經這樣了,所以房軒不知道要是夫人知道了義少爺的傷,又會出現怎麽樣的情形,示意只能是詢問一家之主的房玄齡,自己到底要不要說。
“義兒?義兒怎麽了?!你說啊!快說!”一聽房軒說道陸義竟然停了下來,房夫人不待房玄齡開口,猛地轉過身來,完全把所謂的禮儀全都丟到了腦後,直接伸手扯著房軒的衣服,滿臉焦急的問道。
房玄齡心下歎息一聲,點頭示意房軒還是直接把話說出來的好,不然以自己夫人護短的火爆脾氣,一旦隱瞞讓她事後發現的話,家裡怕是免不了一場大地震,到還不如爽快的把倆孩子的消息都當著她的面說清楚的好。
得到了房玄齡的默許,房軒小心的注意著房夫人的表情,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委婉的把消息說出來,可是卻找不到委婉的詞來表達,只能艱難的直白的說道,“義少爺,義少爺,為了救二少爺,替二少爺擋了一劍被人刺透了胸口,生死難料!二少爺已經抱著義少爺去了太醫院了”
“什麽!”聽到房軒口中吐出來的消息,房夫人直覺的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的用磚頭給砸了一下,驚叫一聲,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房遺直直接怔怔的呆立當場,嘴裡不停的呢喃著,“生死難料!生死難料……”就連房夫人暈了過去,都沒意思到要上前去扶一把。
沒有注意到房遺直的異樣,房玄齡口裡連聲喚著自己夫人的閨名,一邊趕緊讓人去請太醫,一邊和兩個丫鬟扶著夫人往臥房走去,同時讓房軒跟著把詳細的情況講述一邊。
原來,房遺愛和努爾江兩人鬥完酒,又陪著皇上等人胡亂的吃了點東西,好不容易送走了皇上,房遺愛在房崎和陸義的陪同下有去茅廁大吐特吐了一番,這才在兩人的架扶下暈暈乎乎的上了房軒兄弟倆雇來的馬車。
只是一行人還沒能拐出夜市的街道,就從街道兩旁衝出十個手持刀劍的蒙面人,二話不說就砍向了房府的一眾人員!
房軒房逸兩兄弟聯手擋住了四個人,房崎和房名聯手擋住了一個,陸義自己擋住了一個,剩下的人直奔目標房遺愛!
房遺愛連跑帶躲的勉強擋住了對面四人的攻擊,支持了一會兒,暗中跟著房遺愛的暗衛也出手了,也就是那天跟房遺愛去了趟蕭府又進了趟魏王府的兩人,輕松的擋住了三個。
被傷痛刺激的酒醒的房遺愛勉強的乾掉了自己的對手,轉身幫陸義應付對手的時候,不成想,房軒和房逸兩人攔住的四人變換了打法,使得其中兩人脫離了房軒和房逸的攔截,攻向了房遺愛!
情急之下,陸義撞開房遺愛,自己替房遺愛擋下了刺向房遺愛背後的一劍!
扶助陸義身子的房遺愛,暴怒之下殺了執劍刺傷陸義的人,同時身上挨了兩刀!
而此時負責巡城的左衛營的人也已經趕到了!
見到刺客有人對付,怕騎馬在顛重陸義的傷勢,房遺愛直接自己抱著身上帶劍,口中流血的陸義撒丫子狂奔向了太醫院!
一路上聽房軒把情況大體講述了一邊,還沒進臥室的門,房玄齡懷裡的房夫人就幽幽的轉醒了,使勁扯著房玄齡的衣衫,房夫人有些氣息不足的問道,“義兒和遺愛人現在在哪兒?”
“夫人你醒了,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義兒和遺愛那裡我去看著就是。”房玄齡柔聲說道。
“義兒和遺愛人現在在哪兒?”房夫人目光堅定的望著房玄齡,仍舊倔強的問道。
“應該在太醫院。”心下歎息一聲,房玄齡還是說了出來。
“蓮兒讓人備車,我要去太醫院!”得到了答案,房夫人轉頭吩咐蓮兒道,語氣中有著不用勸慰的堅持!
“夫人?”蓮兒擔憂的喚道,雙眼詢問的望向一旁的房玄齡。
歎息一聲,房玄齡開口說道,“去讓人備車吧,我和夫人一起去。”
蓮兒應了一聲下去了。
房玄齡轉頭想要吩咐房遺直在家看顧好弟弟妹妹,卻沒有在身邊發現房遺直的身影,心下不由的疑惑,問道,“大少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