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也叫醉?”房遺愛撇嘴說道,“我可是醉過不止一次兩次了。” “知道,你小子風光大醉過三次。趕緊說,我們幾個哪兒出了岔子。”程懷亮打斷道。
“首先,醉酒的人走起路來,腳下是虛浮的,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而且多是腳尖或是腳後跟,再不然是側面著地。哪像你們幾個整個腳掌穩穩的踩在地上。”房遺愛說道。
“還有那?”秦懷玉問道。
“你們身上雖然酒氣衝天,可是你們說話的時候,嘴裡的味道可是比身上的淡了許多。往身上噴那麽多的酒,你們不難受啊。”房遺愛鄙視的看著幾人,說道。
“還有沒?”杜荷問道。
“看看你們的靴子。”房遺愛說道。
“靴子?”四人奇怪的說著,全都探出頭去,望著地上擺放整齊的四雙靴子。
“明明都已經喝醉了,倒床就睡的主,有幾個會記得脫鞋子,就算記得脫鞋,又哪來的那份精神把靴子擺放整齊的。”房遺愛說道。
“這些個細節,以前倒還真沒怎麽注意,看來以後得多留心了。”長孫渙感慨的說出了四人的心聲。
秦懷玉、程懷亮、杜荷都是不住的點頭。
“細節來源於生活,一定得注意觀察。不然一個不留心,可能就會因為一個細節而輸掉一場戰爭,或者丟掉自己的命。”房遺愛告誡的說道。
四人具是靜默的點了點頭,滿臉的思索,顯然是在體會和回味剛才的一幕幕,對應著品味房遺愛的話。
等到四人消化完,重新抬起頭時,房遺愛問道,“出什麽事兒了?讓你們把他們五個都攆走。”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由秦懷玉開口說道,“我們幾個悄悄的溜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努爾江和李泰湊在一起。”
聽了秦懷玉這句話,房遺愛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沉聲問道,“聽到什麽了嗎?”
“嗯,”長孫渙接話道,“當時懷玉他們三個先進去引著李泰他們的視線,我悄悄的轉到了他們倆身後的帷幕後頭,隱隱約約聽到了他們倆斷斷續續的對話,前後聯系一下,他們兩個是打算在狩獵的時候,打算找時機把你引進事先有人埋伏的山林深處,想要製造一場你意外身亡的假象。”說著,長孫渙的雙手狠狠的握了起來。
“而且蜀王也曾經讓身邊的人過來提醒過我們,讓我們告訴你一聲,小心李泰。說是赴宴之前曾聽李泰說過不讓你活著回京。”秦懷玉面色凝重的說道。
“蜀王李恪?”房遺愛重複道,心想,歷史書上不是說李恪和李泰令人鬥得很厲害嗎,李恪不會是想要借刀殺人吧?想到這裡,眼睛不由的小心的眯了起來。
“還有柴令武幾個,被我們灌醉之後,醉話中也說道也收拾你的事兒。不過其中還有一個人說,要是於軍師在的話,收拾你根本不用這麽麻煩。他們口中的於軍師是誰?小二你知道嗎?”程懷亮沉聲說道。
“於軍師?”房遺愛凝眉思索,好一會兒才不敢確定的說道,“難不成是指魏王府失蹤的幕僚於樂?”
“難不成是指於樂?”長孫渙和杜荷的聲音,跟房遺愛的同時響起。
“於樂?”秦懷玉和程懷亮疑惑的重複道。
“等等!”房遺愛滿臉驚疑的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說話聲,努力的回想著剛才腦海裡一閃過的畫面。
房遺愛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想著之前腦海裡連續閃過的兩幅畫面,一個是於樂的相貌,
而另一幅確實自己在過順安橋的時候,無意中回望一眼看到的那個病懨懨的小婦人的相貌。 房遺愛心下很是納悶,為什麽自己會想起兩個根本不想關的一男一女的相貌來哪?
疑惑中,房遺愛腦中的兩幅畫像不停的來回交錯著閃過。閃著閃著,突然之間,兩幅畫像竟然完美的融合了!
那個小婦人的劉海完全梳上去,把兩頰的脂粉洗掉,把唇上的嫣紅洗掉,把頭完全抬起來,把臉正過來,媽的,根本就是於樂本人!
“媽的,怪不得脖子裡系著一根薄紗!怪不得老是側著身子!怪不得兩隻手不肯伸出來!怪不得那個男的身上沒有一絲憐惜的感覺!怪不得那男的會直接伸手拍他的前胸,他也不躲避一下!媽的!”房遺愛面色鐵青的在床鋪上來回踱步,嘴裡小聲的咒罵道,“他奶奶的,怪不得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到底怎麽了?你想起什麽了?說出來大家聽聽,也好想辦法。”秦懷玉起身,抓住有些狂躁的房遺愛,低聲說道。
“懷亮,你還記得那天咱們過順安橋之前,我愣神兒的事兒嘛?”房遺愛重新坐下身來,望向程懷亮,問道。
“記得,我還告訴高將軍你動不動就神遊,讓他不用管你來著。”程懷亮不解的說道。
“當時我是無意中望見一對奇怪的夫妻,那女的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房遺愛冷著臉,回憶的說道。
“今天從林子裡回來的時候,望見李泰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麽東西,我好像想到了,卻沒抓住。”房遺愛繼續說道。
“剛才猜測的時候,一說於樂的名字,那個女人的臉便自動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把她和記憶中的於樂的樣子仔細的比對了一下,哼,媽的,那女人壓根兒就是於樂男扮女裝,裝扮的!”房遺愛說完深吸了口氣。
“男扮女裝?!”程懷亮幾人很是怪異的說道,然後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惡寒的胡啦了一下雙臂,像似想要把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給打掉一樣。
“媽的,他惡不惡心啊!一個大老爺們,裝成一個美嬌娘,想想都倒胃口。”程懷亮乾嘔的說道。
“你說你在順安橋見過喬裝改扮的於樂,而傳言說之前國宴上的事兒也是於樂給李泰出的主意,你和於樂也有仇嗎?還有,都說於樂失蹤了,可他偏偏就在附近,你說李泰會不會一直都和於樂有聯系?再有就是,難不成這次也會是於樂給李泰出主意?”長孫渙凝視著房遺愛,一連問出三個問題。
“之前我不認識他,不過他的銀子我拿過不少,不過他應該不知道,所以不算是有仇。”房遺愛聲明道,然後繼續說道,“至於他是不是和李泰一直有聯系,我不清楚。接下來的事情會不會有他在後邊出主意,我也不知道。”
“而且,他要是和李泰之間有聯系的話,皇上那裡會沒有消息?要是他們真能瞞過皇上的耳目的話,於樂和李泰他們兩人也太可怕的吧?”房遺愛皺眉說道。
“不管有沒有於樂的存在,咱們都要小心的應付,畢竟李泰本身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秦懷玉說道。
半夜,睡不著的房遺愛,小心的不驚動其余四人,自己披上衣服來到帳外,仰望著星空,聽著遠處的喧鬧聲。
沒一會兒,迎來了從晚宴上回來的秦瓊和程咬金,因為明白秦瓊和程咬金也知道這次狩獵的真實目的,所以房遺愛便把自己對於於樂和李泰的猜測,還有那天順安橋上的所見,以及自己猜測於樂和之前刺客有關的事情,一股腦兒的全倒給了兩人,並提醒兩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說出來之後,房遺愛心裡輕松不少,自己轉身回去安心睡覺去了,卻很不道德的把煩惱留給了秦瓊和程咬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