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林子深處之後,房遺愛帶著秦虎和程顥等人看似沒有章法的左突右竄,而跟在房遺愛不遠處的努爾江,為了能夠把握住房遺愛的行蹤,有些時候不得不放棄即將到手的獵物,罵罵咧咧的轉而去追房遺愛。 而帶著十幾個侍衛跟在兩撥人馬身後,負責查點兩人狩獵成果,以確保公正的小太監,則很是不屑的瞥了瞥努爾江那邊明顯比房遺愛少了很多的獵物。
看著房遺愛成功的一箭穿心射殺了一頭鹿後,努爾江壓下心中的煩躁,目內閃過一絲的寒芒,之後換上和善的笑容,擦著額頭上本就不存在的汗水,策馬來到房遺愛身邊,張口說道,“房公子今天的箭術倒是比之前精準了不少,看來前幾日房公子是故意在讓小王了。”
“王子殿下今天,若是能把放在在下身上的心思,分出一半來放在狩獵上,呵呵呵,怕是王子也會箭無虛發吧。”房遺愛皮笑肉不笑的對努爾江說道,坐在馬上彎腰接過了侍衛遞過來的從獵物身上拔下的箭矢,示意侍衛把獵物還交給後頭跟著的兩個小太監,自顧自的把箭矢放進了後背的箭壺中。
“呵呵,房公子說笑了。”努爾江臉色快速變換了一下,瞬即恢復正常,仍舊樂呵呵的對房遺愛說道,“我聽前頭好像有水聲,咱們也出來了有兩個多時辰了,不如去前頭就著溪水洗漱一番,也好吃些東西。那日房公子喝酒贏了小王之後,小王早就想和房公子結交一番,奈何房公子貴人事忙,一直不得如願。今天正好沒有閑雜外人,小王想請房公子嘗嘗我們草原上的烤肉,不知房公子可否賞臉?”
只是望著房遺愛似笑非笑的眼神,努爾江不由的心下直犯嘀咕,難不成自己的打算全都被他得知了?又轉念一想,李泰和房遺愛是死對頭,這次的事情幾乎是李泰的人一手安排的,自己隻負責把房遺愛引入局,想來房遺愛不可知道什麽。
頓時又重振底氣的迎向了房遺愛的目光,相似為了掩蓋自己心下的那絲慌亂,努爾江假裝不悅的對房遺愛說道,“難不成小王夠不上格邀請房公子不成?”
房遺愛望著努爾江不停不變幻的眼神,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擺手止住了努爾江的話頭,扭頭詢問身後的秦虎和程顥兩人道,“秦虎叔,程顥叔,您二位意下如何?”同時跟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秦虎和程顥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同時拱手說道,“公子定奪便是,屬下沒有異議。”
看到房遺愛竟然扭頭去問向身邊跟隨的侍衛,努爾江不由的一皺眉,臉上帶著一絲的狠意,想著是不是直接讓自己的人逼他去往溪水的方向,可是瞄了一眼身後不遠處帶著十幾個侍衛的兩個小太監,在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十幾人,顯然以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如此乾淨利落的解決,恐怕還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而且此處距離溪水稍遠,在這邊動手的話,那邊的人未必能夠趕來幫襯。左思右想,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心下不由的焦急起來,連帶影響的胯下的駿馬也不時的在原地有些煩躁的來回踏步。
“既如此,那麽,”房遺愛扭回頭來,望向略帶焦急的努爾江,慢悠悠的說道,“在下就要好好的品嘗一番草原風味了。”
“哈哈哈,”努爾江眼裡閃過一抹驚喜,高興的大笑著說道,“在下保證這是房公子從未吃到過的美味,日後定然永世難忘的。哈哈哈。請。”說著,努爾江自己先行策馬靈巧的穿過樹林往前去了。
“兩位公公,
看天,剩下的時間我們也未必能夠多獵多少獵物了,不如兩位公公先帶著這些返回營地好生休息,回頭獵的獵物,我們自己帶回去,如何?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每隊各留下兩個侍衛以做公正,可好?”房遺愛調轉馬頭,來到兩個負責監視公正的小太監身前,拱手說道。 說實話,房遺愛自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也明白有兩個太監帶著眾多侍衛一起跟著的話,自己擺托困境的幾率也許會更大。可是要讓自己看著別人因為自己而陷入危險的話,房遺愛哪怕是用黑布把自己的良心蒙起來,把眼睛閉上,可是他還是做不到。所以只能期望這兩個小太監識相點,最好趕緊自己回去,當然自己提醒了之後,他們自己要是不肯回去的話,房遺愛也只能任其自然了。
兩個小太監看了語帶勸誡的房遺愛一眼,又瞄了瞄遠去的努爾江,不由的對望了一眼。這種破天,一直陰沉著,要下不下的乾憋著,兩人又沒騎慣馬,堅持兩個時辰,兩條大腿的內側早就生疼難忍了。而且,林子裡潮濕憋悶的空氣,打一進來就讓在宮裡舒適慣了的兩人感覺渾身難受,早就心下祈禱,想要房遺愛和努爾江兩人趕緊結束比試,打馬回營好好歇歇了。只是礙於皇上的命令,兩人才不得不跟著。
如今有了房遺愛的這番話撂在這裡,兩人的眼睛不由的同時一亮,均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喜悅,只是礙於面子,兩人還是略帶遲疑的說道,“那下午的獵物?還有皇上哪兒?”
“呵呵,兩位公公不必擔心,看下午這樣子,以努爾江王子的熱情,怕是我們也沒有時間打獵了,也就不好再讓兩位公公跟著受罪了。”說著房遺愛指了指努爾江帶來的人馬背上掛著的酒囊,然後很體貼的替兩人找借口說道,“而且王子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在下這是想請兩位公公回去,好找人來抬小子出去,不然醉在林子裡,可不是鬧著玩的。回頭皇上那裡我自會去解釋,不知兩位公公肯否幫忙?”
兩個小太監欣喜的交換下眼神,然後其中一人滿為其難的說道,“如此咱家兩人就提房公子跑一趟,不過房公子和王子還是要悠著點兒,畢竟林子裡有野獸,別喝的太過了就是。”
“是,公公教訓的是,在下一定謹記。”房遺愛很是受教的說道。
小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回身指著身後的四個侍衛說道, “你,你,還有你和你,你們四個留下來看著點兒,順便提醒這點兒,咱家回頭在待人過來。”然後轉頭對房遺愛說道,“房公子,咱家兩人就先告辭了。”
“送公公。”房遺愛說道。
看著兩個小太監領著侍衛,帶著一堆的獵物轉身往回走的背影,房遺愛心下松了口氣。
同樣松了口氣的,還有努爾江留下來等著房遺愛前行的兩人,兩人在松口氣的同時,心下也滿是驚喜。兩人望向房遺愛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個笨蛋和死人,很是一致的認為這不是自家主子要害房遺愛,而是房遺愛自己找死,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很明顯的助力往回趕了。真是天意安排,連死都這麽的著急。
對於房遺愛的作為,秦虎和程顥目帶精光的互看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握著弓箭的手更加的沉穩了,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佩劍,面色也慎重了不少。
一是因為房遺愛跟禁衛營的人關系也算是不錯,二是因為秦虎和程顥兩人本身在軍中的地位不低,三是因為大家同為漢人,所以,在房遺愛的示意下,四個留下來的侍衛很快融進了房遺愛的隊伍,接受了秦虎和程顥的指揮。
對於房遺愛的隊伍多出來四個人來,努爾江的人明顯沒放在眼裡,畢竟他們那邊可是有著十三人,而且暗處還有多少人,他們雖然不知道,可是猜測至少也不會少於十人,畢竟本來是對付房遺愛十幾人的,沒想到隻來了房遺愛五人,這讓他們欣喜的同時,也多了一份把房遺愛留下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