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打算再獨眠太極殿的李世民,下午下令讓魏王妃閻宛如回了府邸,卻並沒有松口將李泰放出王府。
同時,在王府反省的齊王李佑,在接到李世民的傳召後,心裡的石頭算是落到了實地上,心裡雖然仍然有些害怕李世民對他的處置,不過卻因為房遺愛的昨天的事情,心裡有底了不少。
連身為事主的太子李承乾,都出面為自己說項的話,又有長孫皇后護著太子殿下,李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責罰不會太過分。
被李世民連嚇帶罵,又狠揍了三十板子之後,李佑一心輕松的帶著自己別留在宮裡多日的王妃,回王府安心養傷去了。
李世民覺得齊王府現在的長吏,一個個根本沒盡到教導齊王的責任,多次衡量之下,為了好好讓人教導齊王,免得這沒腦子的兒子在惹出什麽亂子,李世民選來選去,將禦史言官出身的前吳王長吏權萬紀,點名撥給了齊王為長吏,日後負責好好勸諫齊王改掉好遊獵、喜結交的毛病。
此事是齊王被抬回府邸之後,李世民才下的決定。
接到李世民的旨意之後,心中早就看不慣齊王李佑行事的權萬紀權大人,鬥志高昂的接了聖旨,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想著一定要盡全力,幫皇上再次掰正一個皇子,努力造福一方百姓。
因為有當年直言勸諫,努力教導正了吳王李恪的經驗。權萬紀對自己能否掰正齊王李佑。心裡存了很大的信心。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晚上好友孔穎達來好心提醒他,對待齊王和吳王不要采取一樣直言進諫的方式,要盡可能委婉應和的勸說齊王,畢竟,齊王早年是在齊地野慣的,不像吳王李恪,基本上是在皇上眼皮子地下被管教著長大的,而且,不同於吳王李恪性喜讀書。齊王可是除了基本的開蒙之外,最討厭的就是看書了。
孔穎達的好心之語,摩拳擦掌的權萬紀跟本沒聽進去多少。
在他看來,良言逆耳。自己行的就是督導勸諫之事,又何必害怕惹怒齊王,齊王一時間即便不了解自己的好意,時間長了總會有了解的時候不是。
卻不知道,就是因為權萬紀的這種,采取對待吳王李恪時的慣性思維,來對待性子不同的齊王李佑,使得房遺愛昨天上午在齊王府分析開導的話語,全都付諸流水。
而事過心安的齊王李佑,心情大爽的在家飲宴。對於自己府裡將來要填上的一名長吏名額,並未怎麽在意。在他看來,既然是自己府裡的長吏,也就相當於是體面一些奴才而已,難不成還能爬到自己的頭上去。
齊王府裡的其余官吏和幕僚們,知道齊王是個順毛驢的性子,能讓他壓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對待的人,目前除了皇上之外,也就一個輕易不登門,登門就有事的十七駙馬了。
在加上。被皇上下旨特意給齊王的這個長吏權萬紀,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跟他們也算是有著競爭關系的,眾人為了佔住齊王跟前的位置,自然不會好心的去提醒自己的主子即將到來之人的性子。
都巴不得權萬紀惹惱了齊王。眾人好跟著看熱鬧再踩上幾腳呢。
這件事,太子覺得意義不大。況且,李世民已經給兩下裡下了旨,李承乾也就沒太過在意。
房遺愛只知道歷史上李佑造反的事兒,好像起因就出在他喜好狩獵上,至於具體為何,房遺愛也不是很清楚。
而且,除了房氏的三位族老外,房遺愛並沒有特意觀注過齊王府,對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及時聽聞。可就算他及時聽聞了又能如何?李世民的聖旨都已經下了,兩下裡接旨的人也都沒有意見,再加上,他也不記得真正導致齊王造反的直接導火索就是齊王府邸的新任長吏,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此刻,房遺愛正沉著臉,目送房氏三位族老,強擺著架子,灰溜溜的離開房府。
“慎叔,他們怎麽會來府裡?”房遺愛眼神陰晴不定的看著房家大門,問向大管家房慎。
“怕是他們不甘心讓老爺卸任族長之職,將族長責權歸還沒有官身的房家嫡支,這才來府上鬧得。”房慎眼帶不滿的看著大門外已經消失不見的三位族老,搖頭歎息的說道。
“噢?這麽說,今天娘帶著義嫂去參加所謂的花會,其實是為了躲開這噪舌的三人了?”房遺愛眼睛微眯的說道。
“老爺昨兒個叮囑了,二少爺為了顧全咱們家和房氏一族的顏面,已經吃了虧,讓夫人和大小姐三少爺還有小少爺,都再忍忍,免得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讓三位族老鬧出些什麽,讓二少爺的心血白費。”房慎到也不隱瞞,全都講了出來。
再回老家,所經歷的一切,讓他對房氏族人的行事真心不喜,甚至有些厭惡和反感。
房玄齡顧念宗族情誼,他雖然覺得不值,可身為下人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現在,房遺愛有法子說服房玄齡拜托那堆尾大不掉,拎不清,且不安好心的族人,又有法子收拾在京的三位族老,房慎自然樂的把事兒全都擺在護短的房遺愛面前。免得府裡被鬧得不得安寧,夫人被訓斥,老爺受製,大小姐和三少爺也跟著受委屈。
“慎叔學壞了哦。”房遺愛聞言,玩笑的說道,轉身朝前廳走去。
“是二少爺長大了,能撐起家了。”房慎感慨而又認同的說道。
“娘都開始給三弟相看媳婦了,我要是再長不大,估計臉都沒地兒擱了。”房遺愛笑著說道,好像剛才並沒看見惹他不痛快的族老們。
房慎啞然失笑的看著房遺愛不疾不徐的身影,愣在原地,搖搖頭,轉身去幹自己的事兒了。
“二少爺回來了。”雪娟的聲音在前廳外響起。
“怎麽這麽早回來了?”房夫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剛才被氣惱過的痕跡,逗弄著陸義的兒子,抬頭看了眼進來的房遺愛,問道。
跟牛賽花打了招呼,房遺愛這才面臉委屈的看著房夫人說道,“感情,娘是不待見我了,兒子巴巴的早回來,不就是想著多陪娘聊聊閑話嗎?唉,兒子的一番心,全都付諸流水了,疼啊。”說著,還搞怪的做了個西子捧心的動作。
“寶兒,快羞羞你二叔,丟丟丟,這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得吃味,是眼饞咱們寶兒得奶奶歡喜了噢。”牛賽花用食指摸著兒子肉肉的臉頰,樂呵呵的應和著說道。
“多大人了!還這麽搞怪,也不怕在孩子面前丟人。”知道房遺愛是怕她剛才被人氣出個好歹來,這才如此,心中貼尉,口不對心的責備著,臉上舒心的笑卻是一點兒也沒藏。
“寶兒才不會欺負二叔,是不是?再說了,都是自家人,丟人也丟不到外頭去,怕啥。”房遺愛混不在意的說道,上前抱起房夫人腿上胖乎乎的寶兒。
“醫館不忙麽?這才什麽時辰,你就回來了。”房夫人眼睛一轉,心下明了的說道,“房慎讓人去醫館叫的你?”
“收徒弟是幹嘛的,不就是師傅有事弟子服勞麽,再說,我這當師傅的放心給他歷練的機會,他小子才是賺大了呢。”房遺愛說道。
“不用說,今天醫館輪班的人是洛太醫了。”牛賽花笑著接口。
“你這孩子,又欺負子淵。”房夫人語中有些責備的說道。
“娘,話可不能這麽說,那麽多人讓我欺負,我還不息地去欺負呢。”房遺愛一邊教著寶兒玩著手指,一邊說道。
“嗯,二叔說的是。”寶兒很給面子的,在房遺愛懷裡點點頭,小臉兒扳正的應了一聲,像是聽懂了大人的話一樣,惹得一家人樂的不行。
小寶兒倒是一點兒也不怯場,見大人樂呵,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
“你個鬼靈精的,難不成你二叔欺負人是對的。”房夫人饒有興致的問道。
“嗯,二叔欺負子淵哥哥,子淵哥哥高興。”寶兒點點頭,很大人的說道。
“就是就是。”房遺愛樂呵呵的應承道,歡喜的揉搓著寶兒的腦袋瓜子。
“對了,嫂子,寶兒開蒙的事兒,你和義哥有什麽打算?”想著寶兒也到了開蒙的年紀,房遺愛問道。
“陸義說, 聽爹還有你的安排,合適啟蒙的夫子,爹和你比較了解。”牛賽花倒是不擔心,將決定權扔給了房玄齡和房遺愛。看看錦麒錦麟,就知道房遺愛自是不會虧待自家寶兒。
“嗯,一事不煩二主,等明年吧,寶兒過了四歲,一塊送到虞大人那兒去,反正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既然收了玨兒、錦麒和錦麟,也不差寶兒一個。”房遺愛想了下,說道。
“虞大人,這是不打算再出仕了?”對房遺愛的提議很是讚同,牛賽花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的問道。
“嗯。”房遺愛應道,“束修的事兒,嫂子也不用操心了,到時候我一塊兒弄好就是了。”
“那怎麽能成,回頭陸義還不得埋怨我。”牛賽花不依的說道。
“你呀,就聽他的把,虞大人要的是他的字畫,那不成你和義兒還拿銀子從遺愛手裡買不成,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房夫人直接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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