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揚鞭一路西行,馬背上的北辰可顛簸的不輕,他本就不擅長騎馬,奈何被逼無奈,落到如此境地。
到達西北邊防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東方出現了一抹初白,北辰拉住韁繩,蹙眉看向軍營內。
昏暗的軍營內,依然是燈火通明,可北辰卻暗自警惕,氣氛不太對,太安靜了,平時巡邏的士兵都減少了一半,很不正常。
“那是……”
北辰看向一個營帳的時候,眸子緊縮,那裡有一件熟悉的外袍,在他印象裡,應該是墨家矩子劉少卿軍營前所穿。
親身在軍營內待了兩天,北辰明白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劉少卿應該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麽信息,才冒險將衣服晾在營帳外。
“仙人……請吧!”
旁邊副將笑吟吟的開口,只是他雖然恭敬有禮,可粗糙的手掌,卻已經撫摸到了青銅劍柄,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北辰。
北辰注意到他的細節,他深吸了口氣,翻身下馬,咬牙整理了下衣物,高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完,北辰直接踏進軍營,此時的他眸子璀璨,勇往無前,腦海裡再度回想起大唐,回想起自己隻身獨闖六國軍營,刀劍臨體的感覺。
大步昂揚,北辰此刻氣勢之強橫,威壓之雄渾,令副將目光一滯,作為一位久經沙場的將領,他從北辰身上看到了,只有在左庶長身上才有的無畏。
北辰大步走進軍營主帳,靜靜的盯著主帥白起,眸子平靜沒有說話,白起依然看著手中的竹簡,輕聲道:“東西找到了嗎?”
副將聞言,急忙繞過北辰,走到白起的耳邊輕聲道:“將軍,在他居處並未發手劄的痕跡。”
“沒有?”
白起聞言,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竹簡,扭頭看向北辰,眸子中閃爍著厲芒,寒聲道:“你身有法術,自然會有手劄,手劄呢?”
眯了眯眼睛,北辰心中驚訝,手劄,什麽手劄?
北辰站在那裡,表面不動聲色,淡淡的道:“白將軍,我並沒有手劄,法術也不過是為人所教,當不得真。”
“你沒有手劄……”白起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軍帳內外忽然湧出無數士兵,皆是全副武裝,一個個或是手持長矛,或是手拿青銅長劍。
衝出來後這些士兵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將北辰包圍,刀兵相向,這時候白起看向北辰,冷哼一聲凶戾的道:“沒有手劄要你何用?殺!”
隨著白起揮揮手一個‘殺’字,北辰身邊的士兵霎時間長矛舉起,鋒利的長劍閃爍著寒芒,狠狠的刺了下去。
北辰心中一寒,閉上眼睛,臉色蒼白的吼道:“白起將軍心懷天下,憂國憂民,難道就心甘情願做一個十更左庶長?”
不錯,北辰此刻很緊張,白起不是別人,那是真的殺戮成性之人人,對於這樣的人北辰有很深的見解。
就像他自己亦是這樣,殺完再去分辨此人對錯,沒有絲毫的道理可言。
“嗯?”
白起的目光看過來,刀劍長矛停在北辰的體膚上,甚至皮膚上都出現了傷口,一縷縷殷紅的血液滲透出來,看起來十分淒慘。
這也是這些士兵聽到他說話,手中略有遲疑,不然現在北辰早已萬劍穿體而死,而且還是死無全屍。
這時候白起揮了揮手,讓士兵退到一旁,眯起眸子盯著北辰,淡淡的道:“你這話是何意?”
北睜開眼,
倒吸了涼氣,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神色傲然的道:“我,北辰!雖然沒有你口中的手劄,但是卻有白將軍的錦繡前程!” 見身前的白起沒有說話,北辰眸子閃爍,繼續說道:“秦王政因年幼尚未掌握軍政大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秦王政掌握大權已是大勢所趨!”
說到這,北辰掃了眼身邊的士兵和副將,白起立刻會意,淡淡的開口:“你們都已經下去吧!”
看著周圍的士兵副將離去,北辰卻深知危險並沒有解除,他看向白起,高聲道:“白將軍雖知秦王政必然掌權,可卻官職卑微,無法近得秦王身前鞍前馬後,自然升遷無望。”
聽到北辰所言,白起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坐下,眸子閃爍的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只是十更左庶長爵位,如何近得秦王之身,又如何才能討得秦王喜歡?”
“白將軍此言差矣,現在你有一個機會,那便是秦王政現在還未掌權,若能……清君側,秦王豈能不歡喜?”北辰心裡早有算計,深意的開口。
“清君側……”
坐在那的白起低聲喃喃,片刻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身子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尖銳的看向北辰:“你的意思是……當朝相邦呂不韋?”
“的確是此人……”北辰抵著他,直接承認了下來。
白起走過來,冷冷的盯著北辰,殺意道:“相邦呂不韋,號稱‘仲父’,門下有食客3000人,家僮萬人,年幼的太子政立為王后,他便專斷朝政,你讓我去動他……”
感受到白起的汪洋殺機,北辰非但不急,反而微微一笑:“相國呂不韋何等身份,白將軍自然不敢動,也動不了。”
“那你的意思是?”白起有些驚訝,既然是清君側,那必然要對付相國呂不韋,可在秦國,誰人能動相國呂不韋?
北辰看著白起,意味深長的道:“清君側,清的是另一人,至於相國呂不韋,我們不需要顧慮,掌權之後的秦王政,自然會對付他。”
白起蹙眉,好奇的問道:“相國呂不韋被秦王成為‘仲父’,秦王怎會動他?”
回過頭,北辰嘴角上揚,淡淡的道:“會的,一國不可有兩家之言,秦王若不除掉相國,大秦子民隻知相邦,何人知他秦王?”
“那你口中的清君側,清的是……”白起心中一震,頓時追問道。
“這個清,自然是……內宮之中!”
北辰眸子露出寒芒,白起野心勃勃,對他的提議意動在他預料之中,下面便是最為艱難的一步……助秦始皇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