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鹹陽城的相國府邸內,相國李斯聽著黑衣人的匯報,整個人直接暴走,將桌子都掀翻在地。
本來北辰此次絕難翻身,可李斯萬萬沒有想到,北辰竟然僅用了十萬大軍,便攻下了天下第一雄關函谷關,一下成為了秦國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相國李斯臉色鐵青,紅著雙眼整個人充斥著怒火,他的腦海裡不停的想起當日,在章台宮與北辰的賭約。
現在憶起,李斯都感覺自己像傻子一樣,被北辰算計了,因為他發配邊疆並非去做苦力,而是手握重兵,開拓疆土征戰四方。
想起天下第一雄關函谷關,李斯就務必憤怒,心裡更是悲憤,十萬大軍怎麽征戰函谷關?而且還成功了?
猛地撤頭,相國李斯看向那個黑袍人,眸子血紅的咬牙切齒道:“決不能讓他活著到章台宮,決不能……”
“老朽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單純的暗殺,老朽還是有自信的!”
黑袍人中傳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從袍子內還快速的伸出一隻手,這隻手很枯瘦,像是骨架一般,看到血肉。
北辰並不知道危險已悄然接近,他此刻正在趕往鹹陽城的路途中,欣賞著美景,思索著天香豆蔻的下落……
一直到走進的江州城地界,暗殺來襲,每天都有兩三次,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物,北辰很隨意的便清理到了。
江州城內,伴隨著夜幕降臨,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伴隨著此時正值秋季,夜晚的雨水,憑空多了幾分寒意。
宓家客房內,北辰一個人獨自站在窗邊,望著窗外雨幕中的一株梧桐樹,整個人都在發呆,嘴裡卻在喃喃:“看來,是有人不想我活著走到鹹陽宮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音傳來,劈裡啪啦格外悅耳,像是一首動聽的樂譜,不過北辰的心裡卻滿是惆悵。
玉爐香,紅燭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這便是北辰心裡最真實的寫照,時至今日,他無需再反駁,而是真的成了一個儈子手,一個殺人如麻,雙手沾滿鮮血的儈子手。
有時候,北辰晚上睡覺都不敢閉眼,因為他一閉眼,總能看到一處處戰場,四處都在流血,屍骨堆積成山,血液匯聚成溪河……
“想什麽呢?”
恰在此時,美人如畫的嬌妻宓辛蓮步款款走來,手裡還拿著一件外衣,在北辰身邊輕輕給他披上,眼神溫柔的盯著他。
北辰溫和一笑,拍了拍宓辛在自己肩膀上的纖纖玉手,深吸了口氣,感慨萬千的道:“我在想,行走在大秦之中,我引起殺戮和流血,成為戰亂的根源,到底對不對……”
“對也好,不對也罷……”
喃喃著,宓辛猛地抬起頭,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北辰,紅著眼凝聲道:“其實我一直挺羨慕姐姐,這世間,有個人肯為她九死一生,哪怕顛覆了天下也在所不惜!”
宓辛赤紅著眼,眸子中有晶瑩的淚珠不停落下,她沒有再看著北辰,而是將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輕聲喃喃道:“一直這樣我就很滿足,沒有榮華富貴,沒有爾虞我詐,更沒有流血擔憂,只有你在我身邊……”
梧桐樹並不大,清風拂過,晶瑩的雨珠劃過翡翠般的葉子,
緩緩墜落,‘滴滴答答’的落在窗台上。 宓辛這時候破涕為笑,伸出玉手接過滑落的水珠,開心的回頭看向北辰,盈盈輕語道:“每當打雷下雨天,我很害怕一個人,是這棵梧桐樹陪著我走過春夏……”
北辰身子一震,看著眼前天真無邪的女孩,他的心思無比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一株昏黃的梧桐,一扇殘舊的窗,兩人就那麽站著,良久都沒有動彈。
“將軍,有一人說是你的故人,前來拜訪!”
翌日清晨,北辰被人擾醒了美夢,他已經忘記了抱怨是什麽東西,快速起身穿好衣物,對著門外的家丁問道:“是何人?”
“不知,他隻說將軍見到他時自然會明白!”家丁低著頭,畢恭畢敬的開口。
北辰詫異,命他前方帶路,心裡更是暗自揣測,他來到大秦他認識的人並不多,到底會是哪位故人?
來到大廳之內,北辰看到了所謂的‘故人’,是一位中年人,須發青色,身著一席淡青色長袍,骨瘦伶仃,看到北辰時此人眸光射出精光,認真的打量起北辰。
門口的位置,北辰也打量起此人,神色微微吃驚,心裡更是詫異,只因此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啊!
“你是?”
歷經世事之後, 北辰也學的圓潤不少,笑著迎了上去,對著中年人疑惑的問道。
“小師弟,我名為徐市,師傅曾賜名為徐福,不知小師弟可聽師傅提及過?”青衣中年人微微一笑,上前和藹的開口。
“方士徐福?”
北辰瞪大眼睛,鬼谷子從來不說自己的徒弟,北辰也不知道徐福就是鬼谷子之徒,可關鍵是徐福名氣大啊!
史書記載,徐福乃是秦朝著名方士,用了十年時間替秦始皇尋找長生不老藥,最終求仙出海,一直未歸!
神色怪異的看著徐福,北辰也不敢怠慢,急忙行大禮,恭敬的道:“原來是徐福師兄,師弟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不妨事……”徐福撫摸著青須,不在意的揮揮手,緊接著他的目光緊盯著北辰,好久都沒有說話,對此北辰也不急,就這麽等著徐福回應。
片刻後徐福眉頭微蹙,歎息道:“小師弟,我今日來到秦國境內,便是看秦過有祖龍複蘇,將要縱橫天下。”
“只是當我見到了你,我忽然發現你血劫過多,隱隱有白煞之勢,煞龍於高頂,困龍於淺灘,你便是此局的變數!”
徐福心裡萬分感慨,怪不得師傅會收下這位小師弟,小師弟本不是龍,但是煞氣和血劫凝合,漸漸化為龍煞,即便是祖龍在其面前也難以壓製,不然極有可能發生……殺祖龍!
北辰聽得是半知半解,看到了時間,便讓人準備酒宴,可這時候徐福卻是揮了揮手:“小師弟,你要記住,萬事可獨行,盡量避免與其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