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李牧看的倒是很淡然,他一甩囚犯服飾,淡淡的開口道:“吳大人多慮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伸手接過禦賜的青銅長劍,李牧整個人都沉默,他沒有想過逃避,更沒有過其他的想法,他手持長劍,看著遍地屍骨的大地,萬丈豪邁的道:“不過一死而已,我李牧從上了戰場,就從來沒有懼怕過死亡!”
看到這一幕,北辰愣了愣神,真的和記載的一模一樣,李牧被昏庸無道的趙王逼死在邯鄲城上,自此事之後,李牧守護了數十載的趙國,在三個月內被徹底覆滅!
司馬尚看著豪情萬丈的李牧,心裡十分悲傷,片刻後他抬起頭,一聲長歎道:“趙國,亡矣……”
數之不盡的趙國將士此刻地下頭,不敢直視這位所向睥睨的大將軍,因為除了心痛,真的什麽都沒有,他們似乎能感受到李牧的感慨和落寞。
沒有不甘心,真的沒有不甘心,李牧表現的沒有絲毫的抱怨,只有顧忌的落寞,他一生沒有任何的遺憾,結果卻瞎了眼,保了這樣一位無道的昏君。
這樣的事情估計放在誰身上,都會很難受很難受,李牧表現的算是比較好了。
“鏗鏘!”
青銅長劍一聲長嘯,化為一道熾盛的光芒,直接抹殺向了脖子,所有人都不敢多看,唯獨北辰一個人蹙著眉頭,口中發出一聲歎息。
英雄末路,不問出處,唯有傷與痛不可模糊,錐心刺骨,這便是李牧。
眾人心情各異,有歡天喜地,有悲痛不已,已有五味參雜,對於這樣的一位將軍,所有人都沉默,難以保持平靜,但是卻有心無力。
“且慢!”
恰在這個時候,北辰猛地抬起了頭,眸光熾盛的盯著李牧,伸出手高聲道:“李將軍且慢,北辰有話要說!”
吳大夫聽到北辰的聲音,頓時眉頭微皺,心頭突兀的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片刻後他眯起眼睛,寒意森森的看向北辰,微笑道:“不知北大人有何話說?”
“我想讓趙王特赦李牧,並把它贈與我身前!”
北辰一甩青衣長袖,而後輕描淡寫的掃了趙國吳大夫一眼,渾不在意的說道。
而北辰此話一開口,立刻就讓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再看向北辰的眼神都滿是吃驚,北辰這話太過露骨,其威脅和傲視趙王的意思很明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趙王特赦了李牧,並把李牧送給他,這話說得也太輕松了吧,先不論李牧如何如何,單單北辰說的話語,趙王就不可能答應,不然的話豈不是怕了北辰?
也正如北辰預料的一模一樣,趙國士大夫吳峰聽到此話之後,霎時間臉色一片鐵青,他盯著北辰,吹胡子瞪眼道:“北辰,我知道你很厲害,但這是在趙國,李牧是趙國將軍,如何處理李牧是趙王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插手過問?”
對於吳峰士大夫的質問,北辰很是不屑一顧,他坐在瑞獸角端的身上,一邊大步向前走,北辰一邊雲淡風輕的道:“我的確沒有什麽資格,不過……答應了我的要求,他才是趙王!”
真正的一語驚天下,北辰這話乍一聽沒什麽,但是稍加揣摩之後,所有人都傻眼了,說出這話的北辰,到底是想要說什麽,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將目光落在北辰身上,所有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裡更是冰涼,這北辰還真的像傳說中的那般,殺伐果斷,為人灑脫,做什麽都隨意而為。
趙國士大夫吳峰此刻臉色慘白,被北辰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顫手指著北辰,良久才咬牙切齒的狠聲道:“北辰,你是我趙國請來的援兵,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聞言,萬千將士都將目光落在了北辰身上,都很好奇北辰會說什麽,到底是不是之前所有人預測的那般驚人。
萬眾矚目之下,北辰表現的十分平靜,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幅場面,所以都習慣了,他對著趙國士大夫聳聳肩,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我的意思很明顯,答應了我的要求,他才是趙王。”
“如果不答應呢?”吳峰士大夫黑著一張臉,看向北辰的目光陰狠毒辣,帶著點點寒冷的殺機,雖然他可以掩飾,不過也巨細無遺暴露在北辰的眼前。
“如果不答應,趙王還有趙國,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北辰揮了揮青色長袖,雲淡風輕的開口,那模樣渾不在意,似乎滅掉趙國就是揮揮手那麽簡單,根本就不將其放在心上。
聽到北辰的話,以及他揮袖袍的模樣,邯鄲城外的大軍立刻明白,一個個手提著血跡未乾的八尺長刀,殺機畢露的向前走來。
一年來殘酷的訓練,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國家,他們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兵,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絕對的服從命令!
“北辰……你要謀反嗎?你可是吳王派來支援趙國的,你如此做法,將吳王置於何處?”
趙國士大夫真的怒了, 秦國虎狼之師蒙家軍他們擋不住,可以力壓蒙家軍的北辰大軍,他們就更別提了,經過事先和蒙家軍的一站,邯鄲城的戰鬥力直接可以忽略不計。
或許滅掉趙國,殺死趙王,真的如北辰之前揮揮袖子那麽簡單,不費吹灰之力。
“謀反?我滅的是趙國,又不是吳國,還有我北辰做事,哪裡輪得到別人來質疑?”
北辰一聲冷哼,他目光一轉不轉,冷冷的凝視著吳峰,渾身殺機湧現,寒聲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信不信……你會死在趙王前面!”
面對著北辰這尊殺神,吳峰膽怯了,他渾身顫栗,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只能深吸了口氣呆在原地。
對於他的表現,北辰嘴角出現了一抹玩味,高聲道:“你轉告趙王,我北辰不是李牧,答應我的要求,我北辰既往不咎,不答的話……”
“我北辰說得出,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