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之後,二十萬大軍開拔,果然一路上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那些戰場上的猛將,心想終於可以殺敵立功,光耀門庭,而憂的則是那些胸無大志,被強征進來的學問人。
這部分人多數手無縛雞之力,一肚子墨水卻無處施展。
在半路上,北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向著一旁的左將軍問及,左將軍一聲大笑,擺擺手道:“你就是說這些慫包啊?”
“慫包?”北辰眨眨眼,一臉疑惑。
“就是慫包,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文人,被強征進來的,打起仗來慫包一個。”
左將的話領北辰眸光閃爍,數息後他心中生出一個主意,對著一旁的左將開口道:“劉將軍,你現在立刻將這些學問人聚集起來,組成一個隊伍,放置於二十萬大軍的後面,我有其他用處!”
“大將軍,這些都是慫包,有什麽用?”左將一臉的詫異,急忙開口問道。
北辰擺擺手,笑道:“他們自然有妙用,用的話,可以媲美百萬雄師啊,哈哈……”
左將拱了拱手,恭敬的下去安排了,此時不遠處副將劉少卿大步走來,手裡還提著一人,北辰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一陣頭疼。
“北兄,此人想要逃跑,被我抓了回來。”
劉少卿走過來,正如北辰所料的那樣,此人想要在行軍途中逃跑,被劉少卿抓了回來。
一拍額頭,北辰無比頭疼,盯著劉少卿那個欲哭無淚啊,此刻他殺了這個墨家矩子的心都有了,故意做的局,就這麽被劉少卿破壞了!
黑著張臉,偏偏這時候北辰還不能說什麽,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數息後他咬咬牙,走到逃跑的秦兵面前,開口問道:“你是誰,逃跑想要給誰通風報信啊?”
“哼!”跪在地上的秦兵一聲冷哼,神色倔強的看向一側,一句話也不說。
北辰也不生氣,下馬走到此人身邊,淡淡的道:“你不說,我會殺了你,殺了你的父母,還會殺了你的妻兒!”
說到這,北辰看向這個秦兵,喃喃道:“你說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殺你,也不殺你的家人……”
被抓到的秦兵聞言,心動不已,他本就是大秦之人,投靠敵軍也不過是被逼無奈之舉。
良久,秦兵抬起頭,咬牙道:“你真的不殺我的家人?”
“不會。”北辰雲淡風輕的道。
秦兵鄭毅目光中出現一抹糾結,他點頭道:“半年前家中來信,我的兒子咳嗽不止,染上了重病,想要保住命就得就醫……”
深吸了口氣,鄭毅落著淚咆哮道:“征戰沙場到頭來幾個人能活著?將軍說的對,我們在戰場上浴血拚搏,朝不保夕,都是為了生活,不是為了自己就是為了家人!”
點點頭,鄭毅有氣無力的道:“所以我為了家裡的生活參軍,為了兒子投靠了楚國,用了他們的錢,去救了我的兒子,我鄭毅……不後悔!”
“你不是一個好的大秦子民,但是你是一個好父親,放在其余時候我可能不會殺你,但是現在……”
北辰口中一聲歎息,此人為人如何暫先不提,單單他對兒子的舉動,足以感動天地,忍受著心底的譴責,去做了這樣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情,只為了兒子。
說不出對與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稱,自己有答案就好。
“哈哈哈哈,我鄭毅就沒想過今天還能活,只是鄭毅所犯之罪乃是通敵叛國,
全家人都應處以絞刑,我只希望大將軍高抬貴手放過他們,求大人開恩……” 鄭毅說著,不停的對著北辰磕頭。
北辰沒有拒絕,點頭道:“我答應你,只要我在其位一天,就絕對會保你家人周全。”
“謝大將軍,鄭毅提醒你一下,剛剛在軍營內,趙國那邊已經有人把消息送出去了,望大將軍早作打算!”
鄭毅在度對著北辰叩拜,然後突兀的起身,抓起身旁將士的一並長劍,直接一劍抹在了脖子上。
盯著倒在地上那冰冷的屍體,北辰心底一顫,這是一個好父親,如今卻死在了自己手上。
自己為愛人殺遍天下,無所不用其極,而鄭毅是為了兒子,錯了嗎?
“你我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你只不過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北辰蹲下身子,在鄭毅身邊喃喃開口,良久他才一聲長歎,眼眶紅潤的抬起頭,高聲大叫道:“前往函谷關!”
這一路上北辰心裡很不平靜,鄭毅這個插曲,讓他得知趙國探子把消息送了出去,本來是好事,可是現在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鄭毅只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也只不過做出了一位父親該做的事情,可他卻死了。
而想想戰爭中自己殺過的人,北辰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也不知道令多少家庭支離破碎,這一刻他捫心自問,有了悔意……
“大人,前方就是函谷關!”
三個多小時的行軍, 北辰終於看到了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函谷關,為何戰國時期萬千關口,唯獨函谷關如此出名呢?
函谷關,始建於春秋戰國之中,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有“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戰場”之說,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要說到函谷關,不得不提起一人,那便是道教始祖老子,相傳老子端坐青牛之上,西出函谷關踏入星空之時,遇到了函谷關守將尹喜,曾在此地揮揮灑灑五千字,留下千載聖言《道德經》。
“聖人曾路徑此處,會不會有天香豆蔻?”
北辰眸子閃爍,看著身前的二十萬大軍,大手向著函谷關一揮,戰意滔天的道:“殺!”
二十萬大軍,霎時間對著雄關要塞發起衝鋒,這裡曾是戰馬嘶鳴的古戰場,而今北辰親眼見識到了這幅畫面。
兩軍交戰,如若開天辟地一般,喊殺聲驚天動地,四處都在血流和死人,一副浩大的戰圖就此展開。
第一波交手之後,北辰聽著屬下的匯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這初次衝鋒便損失上萬人,而韓國據守函谷關的四萬大軍,只不過付出三千多人的損失。
這時候北辰也終於意識到,韓國為什麽不在函谷關浪費那麽多兵力了,因為不必要,即便是來五十萬大軍,他們也可以守到援兵到來。
砸了咂舌,北辰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對著幾位黑著臉的將領訕訕一笑,開口道:“既然攻不下,咱們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