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公堂的趙剛也盯著北辰,面色傲然,喃喃道:“你又是誰,竟敢咆哮公堂,你可看好了,這裡可是府尹衙門,可容不得你放肆。” “一語驚醒夢中人啊,相比之下,我們兩人誰才是不請自來,還有臉說咆哮公堂……”
兩人的語言槍藥味十足,看得眾人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有丫鬟小蘭看出了些苗頭,急忙躲到大小姐身後,提醒道:“小姐。”
趙剛眸子微轉,也不反駁北辰的話,一轉頭,看向了高堂上的沐清,恭敬的道:“嶽父……”
北辰面色一沉,想要發飆卻找不到借口,隻能冷冷的盯著年輕人,可這時候,沐婉彤忽然開口:“趙剛,我們不合適,而且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請你不要再來煩我!”
“什麽?喜歡……喜歡的人!”
聞言,趙剛一愣神,回味過來頓時怒不可揭,難怪未婚妻一直不肯出嫁,原來是因為有了別人,他紅著雙眸,臉色猙獰的看向北辰,咬牙切齒道:“你說的人,是他嗎?”
沐婉彤眯了眯眼睛,看向趙剛的眼神一片冰冷,嘴上不甘示弱的喃喃:“是又怎麽樣?”
“那他就該死!”
趙剛身子一轉,鏗鏘一聲拔出隨身的青色長劍,手提青色長劍突兀刺向北辰的喉嚨,至於北辰,這時候還沒有從沐婉彤的話中回過神來,隻待長劍襲來,依然在怔怔出神,一點反應也沒有。
“鏗!”
看到趙剛真的敢出手,沐婉彤怒了,將手中的的銀簪子直接甩了出去,在半空中,銀簪子像是一道銀白色利刃,和趙剛手中的長劍碰撞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高頭大馬上的趙剛手中長劍巨顫,巨大的力量令他直接墜下了馬,重重的衰落在地上。
附近的同伴都是急忙將他攙扶起來,趙剛掃了一眼沐婉彤,沒有再敢上前,反而狠狠的盯向北辰,咬牙切齒道:“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躲在女人身後當縮頭烏龜。”
北辰回過神來,全身都是冷汗,面對挑釁的趙剛,他也怒了,殺意冷冽的道:“我不算男人?你連女人都打不過,又算哪根蔥?”
“你是在找死!”
眯了眯眼睛,手提著長劍趙剛欲要上前,可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沐清眉頭微蹙,不緊不慢的開口:“趙剛,不得放肆。”
聽到這個聲音,又注意到圍觀的人群,趙剛忍住了,盯著北辰咬牙道:“你如果有膽量,兩天后杏園見!”
丟下這麽一句狠話,趙剛不停留,轉身離去。
“放心,我一定到!”
臉色冰冷的盯著趙剛離去的背影,北辰頸項處還隱隱發涼,想起剛剛的一幕心底還難以平靜,若不是沐婉彤出手,恐怕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回過頭,北辰看向雙腿筆直,蠻腰纖細的沐婉彤,面色吃驚,他怎麽也想不到,如此單薄的身子下,竟然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丫鬟小蘭知道他所想,竊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家老爺雖然是洛陽府尹,前身可是軍中前鋒,綽號千牛大將軍!”
北辰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萬萬萬沒想到,沐清那個老家夥曾經竟然是一位武將,這也難怪,不然的話好好的大家閨秀,誰會舞刀弄槍。
隻不過此刻,沐婉彤卻是眉頭緊皺,一籌不展,思量了數息之後,她才沉聲道:“兩天之後,杏園你還是別去了。”
“為什麽?”
北辰蹙眉發問,
對於趙剛這個想要殺自己的人,北辰已經動了真怒,如果不狠狠的教訓一頓這個小子,他肯定吃喝不香,如鯁在喉。 可是,北辰敏銳地發現,一旁丫鬟小蘭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似得。
深吸了口氣,沐婉彤喃喃道:“兩天后在杏園將要舉行洛陽詩會,主持這次詩會的人,乃是前朝閣老王昌齡王大人!”
頓了頓,在北辰訝然的表情下,沐婉彤接著道:“而趙剛,正是王維王大人的愛徒。”
“是啊,趙剛還是長安城內四大才子之一呢!”
北辰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剛聽到大名鼎鼎的邊塞詩人王昌齡,他還滿懷激動,心情澎湃,誰料想尼瑪,那王八蛋竟然是王昌齡的徒弟。
這場插曲誰都不以為然,都當是個笑話過去了,沐婉彤和小蘭也不認為北辰會去杏園,畢竟那場詩會,可不是誰都能參加的。
最差的,都要有秀才的功底,不然連杏園的大門都進不去!
可他們沒有想到,北辰是個一根筋,打定主意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當沐清知曉了這件事,一聲嗤笑,得意的道:“不自量力!”
兩日後的清晨,荷花含苞待放,緋紅欲滴,在一旁的綠葉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美麗,北辰坐在閑庭內,兩手拿著魚竿,閉目養神。
“起那麽早?”
沐婉彤有早起的習慣,當看到北辰的時候格外驚訝,幾天了,北辰可沒有早起的習慣,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早飯都沒吃過,今天太過反常。
北辰回頭看向那種妖異的面孔,微微一笑:“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起來養養心性,避免再動手把人打傷……”
不過說實話,北辰心底是很想將那個王八蛋海扁一頓,可考慮到自己的實力,他也隻能悻悻作罷。
“不平凡的一天?”
插上頭上的金叉,沐婉彤十分好奇的開口,數息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頓時瞪大了丹鳳眼,吃驚道:“你今天不會是想去杏園吧!”
“哼,那是當然,我還想和王昌齡王大人,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呢……”北辰鼻孔朝天,一臉的得意,那模樣,分明就是天老一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勢。
“噗嗤……”
沐婉彤頓時笑的梨花亂顫,如果說北辰敢去杏園挑戰趙剛,或許她還會相信,可是去和前朝閣老王昌齡王大人吟詩作對,那真是玩笑了。
王昌齡,前朝位高權重的閣老,深受萬民愛戴,可最為出名的並非他的官職,而是他的詩,相傳前朝過半的邊塞詩全都出自於王昌齡王大人,這足以說明對方才華橫溢,文筆了得。
若說大唐邊塞詩人中,誰人可與之比較,那真的不多,即便是有,也寥寥無幾!
北辰自然知道這些,他之所以想要前去,一是為了見識下這個被後世稱為“七絕聖手”的大詩人,靈一個也是為了報那一劍之仇!
回過頭,北辰奇怪的看著沐婉彤,一本正經的道:“你笑什麽?我認真地。”
隻是北辰說的越認真,沐婉彤越覺得是個玩笑,王昌齡對很多詩人來說,都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而北辰一個菜鳥,竟然想要和閣老吟詩作對,這不是玩笑是什麽。
沐婉彤離去,北辰繼續端坐涼亭,直到初生的旭陽有了幾分灼熱,他才緩緩站起身來,悠閑的跺著漫步走出了沐府。
杏園本是清淨之地,平日裡三兩天也不會來個人,隻不過這天一大早,此地便被鼎沸的人聲所籠罩,加上時節正值三月杏花開,相離老遠,北辰便嗅到了隔牆芬芳,馥鬱芬芳。
“這位大人,請出示請柬?”
剛走到杏園門口,他便被一個門衛攔住了,北辰左右看了看,發現其他人都拿了一個淡紫色紙片,走過門口時出示拿出這個紙片,便可安然渡過。
眉頭微蹙,北辰黑著張臉沉聲開口:“這裡不是文人相聚嗎?怎麽還要請柬?”
“今天自然是文人相聚日!”兩個門衛看北辰衣著不凡,相當的客氣。
北辰眯了眯眼睛,一聲冷哼,橫了一眼杏園:“既然是文人相聚,你可知天下文人幾何?你們送不到的請柬又有多少?怎可將遠赴之人拒之門外?”
對視了一眼,兩個門外皆是皺眉, 他們都被北辰的犀利言辭所震懾,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喃喃:“我們也是奉命辦事!”
向著杏園內瞟了一眼,北辰臉色鐵青,自知今天這杏園大門進不去了,一甩袖,扭頭就走,走到了遠處,北辰抬起頭,恰好看到一枝紅杏出牆來。
深吸了口氣,北辰忽然想起了一首詩,脫口而出:“一枝紅豔出牆頭,牆外行人正獨愁。長得看來猶有恨,可堪逢處更難留。”
頓了頓,北辰眸子閃爍,接著道:“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遊。更憶帝鄉千萬樹,澹煙籠日暗神州。”
前半句,並沒有什麽,可後半句北辰說的就有些小心了,特別最後一句更憶帝鄉千萬樹,澹煙籠日暗神州,這句話,隱隱有妖言惑眾之意。
“好詩啊小夥子。”
可就在這時候,北辰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滄桑老邁的笑語,他心底一緊,急忙回頭看去,在他後面,有一白發蒼蒼的老人也笑吟吟的盯著他。
“你是誰,可曾聽出我詩中之意了?”北辰警惕的盯著老人,身子緊繃,有些緊張,後兩句令人非議,一旦傳出怕是不太妙。
老人點點頭,大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我隻聽出是首好詩,始中頗有怨恨之氣,不知小友為何隔牆觀花,怎不進得院內,一睹杏花色彩?”
發現老人並未追究之意,北辰才松了口氣,歎息道:“拒之門外,隻得隔牆觀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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