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日軍由於走神讓燈光就停留在這裡,三個人都以為日軍發現了什麽端倪,嚇得都屏住呼吸,把臉貼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全文字閱讀】
此時見那燈轉走了,才借著探照燈的光四處搜尋著,還一邊低聲說著話。
“誰叫你來的?”這是沈衝的聲音,他在訓莽漢。
“嘿嘿,你們都能撈點啥,我總不能空手回去。”莽漢回答,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就又解釋道,“沒事,憨子比我勁兒還大呢,扛那個小日本跟玩似的。”
沈衝沒功夫再理這個憨貨,見燈光已經挪走,就向前急爬了幾下,用手抓到了一個鐵盒子退了回來。
“有了!”沈衝低聲興奮地說道。
“快看看幾個!”糞球子說道,由於他來的最早,已經找到了一個裝擲彈的彈袋,可惜裡面只剩下了三枚擲彈。
沈衝輕輕地晃了晃鐵盒子,卻沒打開,因為他們都用眼睛瞄著那日軍正往回轉的探照燈子。
“頂多四個,不墜手。”沈衝說。
“唉。”糞球子和莽漢都失望地歎息了一聲。
這時那日軍的探照燈又照過來了,沈衝把那鐵盒子所腰後一放,和那兩個人又都把頭埋了下去。
等燈光再次轉走,三個人又再次抬起頭,借那探照燈的燈光向四周巡視起來。
因為他們打退了日軍兩次進攻,應當還有一組擲彈筒過河來才對呀。
很快他們就有了發現,前方二三十米的地方還有日軍的屍體,旁邊就是擲彈筒和彈袋!
“真不賴,這倆倒霉蛋兒還真被咱們白天打中了!”沈衝嘖了嘖嘴歎道。
“我打賭那個鐵盒子裡擲彈很多!”糞球子篤定地說。
“為嘛?”莽漢不明白。
“笨樣!”這回說話的是沈衝,“鬼子是拎著盒子被我們放倒的,份量沉的自然摔的就近。”
“哦,是這理。”莽漢點頭,“可咱們不敢過去啊,再說這回可沒地方藏鬼子了。”
是啊,剛才那三個死鬼子是被他們藏到山丘後去了,現在可沒地方藏,前面的死鬼子太遠了都馬上到河邊了,他們敢再偷梁換柱肯定被那雪亮的探照燈逮個正著!
“等著吧,小山子會有信兒的。”沈衝說道。
於是三個人都又把鋼盔往下壓了壓,接著在那裝死。
一會兒,莽漢忽然吭哧吭哧地低笑起來。
這一笑來得莫名其妙,把沈衝和糞球子都弄楞了忙問“你抽啥瘋呢?”
莽漢憋住笑說:“這鬼子死的姿勢還不錯,是直挺挺地趴著的,他要是被咱們打死時是撅著腚的,那咱們可怎整?!”
“滾犢子,你這鳥貨不特麽尋思好事!”沈衝笑罵。
三個人一齊低笑起來。
這時日軍的探照燈又轉了回來,三個人忙憋住笑,夜又恢復了寧靜,唯有池河水流動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
此時霍小山也正在那池河水流動聲音的掩護下,在緊貼河東岸的水中觀察著那浮橋以及日軍的布哨情況。
白天鄭由儉那一炮打的很準,但畢竟只是擲彈,威力有限,只是炸了靠向東岸的頭一條船,並且嚇跑了搭橋的鬼子,而留在這裡的五條船終究還是禍患。
所以霍小山決定炸掉它。
霍小山可沒有多余的擲彈來炸船,於是,他就決定自己來炸橋,別人或許會為炸橋犯愁,但霍小山不會,這件事對他講沒有難度。
他布置了沈衝等四人趁黑夜潛到日軍擲彈手被擊斃的的山丘那裡之前,就已經預想到這個山丘處於日軍探照燈的照射范圍內,就算找到擲彈也未必能帶回去。
而自己過來炸橋既可以絕了日軍快速過河的後患,又可以為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偷擲彈的戰友提供掩護,正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他是和沈衝他們四個人趁黑夜同時出發的,但他卻是獨自在人摸到了對岸日軍偏下遊的所在。
之所以要從下遊逆流而上,那是因為雖然去時逆水會費力,但炸了橋卻可以順流而下,逃命就快得多了。
他估摸已不在日軍的防禦范圍了,這才在夜色中脫去了衣服,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河。
他邊遊邊推著身前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上面捆著用油布包裹的炸橋用的物什。
日軍可以想到中國人會從正面偷襲卻根本想不到有人竟能從水裡接近。
冬季未結冰的水對別人來講那是刺骨的寒,可對霍小山來講卻是久違的清涼。
他沿著池河西岸盡量逆流而上用最小的擊水聲往上遊遊去。
等靠近日軍探照燈的照射范圍後他更加謹慎起來。
河岸高的地方,他就將自己隱蔽在河岸的陰影中悄然下劃,河岸低的地方他就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潛泳過去。
就這樣他靠近了那個浮橋,他先觀察了一會兒。
日軍白天搭的浮橋正隨著水波上下起伏著,那權當浮橋墩的小船竟然沒有被池河水衝跑,顯見是被日軍往河裡投了錨或別的沉東西墜住了。
日軍在這附近竟有三個探照燈,燈柱有時交叉有時平行,會時不時地有光柱掃過那幾條船,但這不要緊,他可以潛水過去,只要算好位置,不一頭扎進日軍探照燈的光照范圍內就可以了。
計議已定,他一個猛子扎進了水,屏著氣遊了一小段距離後如願地觸摸到了小船。
他摸著船,判斷了下自己出水的方位,覺得沒有錯這才將頭輕輕探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氣。
水中冒頭帶來輕微的水聲毫無疑問地被池河水的嘩啦聲掩蓋住了,出水的位置和預判的完全不差,正好在最貼近岸邊的那條船的船梆的陰影中。
在日軍探照燈轉走後,他將帶來的木板上的一個沉甸甸的油布包輕輕地放到了小船中,那是集束手榴彈。
他摸索了下從油布包裡扯出一團細繩,將細繩與早已被擰開後蓋的集束手榴彈的引線繩系在了一起。
然後他從那木板上又拿起個扁扁的小油布包,打開任油布掉在水中漂去,卻將那裡面的東握在右手,那是一把盒子炮。
他瞥了眼已向回轉的探照燈,就一手持繩一手持槍用仰泳的姿勢順水遊去。
等他離開那船二十多米將身體站在靠岸的淺見處時,一盞探照燈的光柱已是照到了他原來的位置。
發沒發現那船艙裡的手榴彈或者那條細繩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細繩已經崩緊了,於是左手用力一拉那繩,再又急速松繩,舉起右手的盒子炮便開槍了!
在日軍的驚呼中,“啪啪啪”迅捷無比的三槍,三盞燈同時被他打爆了!
就在日軍的驚呼與拉槍栓之際,就聽轟然一聲,一道爆炸的火光又照亮了剛失去探照燈帶來的黑暗,水浪翻起,大大小的木屑飛濺,浮橋被炸了。
而這時的霍小山已投入深水中,象條梭子魚順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