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沒亮,慕容沛便起床了,而這回她卻是睡在了劉老悶山下的房子中了。
原因自然是因為山上那幢老宅離村子終究是遠了點,一旦報復的偽軍到了再想有所反應終究是來不及的。
她剛起來沒一會兒,盧川裴鐵也到了,而且是領著四個村裡的年輕後生一起到的。
大名叫參軍小名叫入夥,反正那四個卻是盧川裴鐵連夜聯系的願意與他們一起拿起槍來保衛村子的年輕人。
而王小虎卻是已經帶了兩個人連夜趕往池河鎮方向了,他需要立刻對認識的偽軍進行策反。
在慕容沛的安排下盧川帶了兩個後生拿了槍就奔村外去了,他要教這兩個新隊員學會射擊,然後在偽軍進村的必經之路上站崗放哨,好在敵人來報復時鳴槍示警,從而讓村子裡有防備。
慕容沛則是在裴鐵的領路下對村子裡有威望的老人進行拜訪,以便動員更多的人參加護村的隊伍。
同時她還要把全村人員都動員起來,讓大家時刻提高警惕,一旦村子內外生什麽緊急的異常的情況好及時匯報。
慕容沛自打成為了**員就在秘密戰線工作,所以她並不知道,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在時下中國的敵後抗日根據地中早就有了一套現成的行之有效的模式,這叫群眾路線。
但慕容沛卻知道自己打鬼子決對不可以照搬自家小山子的那套辦法。
霍小山和日軍作戰的模式是依托正規軍在敵人後方進行遊擊側擊伏擊倚仗的是他們戰力的強悍。
天底下只有這樣一個另類的軍需處能采用這種打法(慕容沛還不知道現在霍小山軍需處已經改成直屬營了),饒是如此,霍小山所帶出來的老兵也是打一個少一個的。
因為你在外做戰的時候固然能出奇不意今天炸了日軍幾輛軍車明天又玩個斬什麽的,但總是有來不及回歸本部的時候的。
那時候你的後勤補給傷員救治都是大問題,因為你那種作戰方式雖然傳奇但說白了就是流寇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終究是根底不牢啊!
所以霍小山他們是憑借戰力強悍在打日軍一個措手不及後便撤出了戰鬥,絕不敢與日軍糾纏太久被人家重兵圍困的,否則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讓日軍追得噌噌直跑了。
終於整個村子都動員起來了,又有六個村裡的年輕人加入了護村的隊伍。
這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慕容沛才有了點自己的時間,一個人站在院子裡靜靜思索。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月色再次如水,慕容沛卻無暇面對那月色抒那小女兒觸景生情的情懷。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自己還要派人去找細妹子唐甜甜柳玉,還要派人聯系新四軍,還要派人去給小山子報信。
她自然明白,現在自己這種和日偽軍的鬥爭方法絕對是形單影隻的,一旦大隊日偽軍奔這個小小臨河村來了,那絕對就是這個小村子的災禍臨頭之日。
當她覺得一切都理出了頭緒,這才在院裡對著那天上那輪有著桂花樹的圓月做了一個深呼吸,形勢嚴竣,自己現在已是一名戰士,已不是在為自己而活,連對自家小山子思念的時間都變得奢侈起來了啊!
一夜無話,可是在第二天村子裡便出現了情況,先是有和王小虎同去的護村隊員回來報告說,偽軍今天要來村子裡報復,人數大約有一個連。
緊接著又有護村隊員說,村裡來了一夥可疑人員在四處打聽你呢,現在已經和裴鐵他們拿槍頂起來了!
聽到這個報告的慕容沛心中一動,
什麽人會打聽自己?慕容沛便問他們是怎麽打聽自己的,那個隊員說,他們問咱們村子裡最近是不是來了一個身材很好長得漂亮的大閨女。
慕容沛說,這你就能確定是在找我?
那隊員說,人家還說了,那個大閨女身材長得很好當然也可能長得不漂亮,那臉上的皮膚卻黃怏怏的一看就跟有皮膚病似的。
說完這話那個隊員便用眼睛瞄了一眼慕容沛,心道人家那不是找你又是在找誰?
原來他是見過慕容沛一面的,自然是知道慕容沛長得那是極漂亮的怎麽今天臉上就黃泱泱的就跟有了皮膚病似的了呢?
慕容沛心中一動,聽護村隊員這麽一說便知道這是有故人來找自己了,要麽是軍統的要麽是唐甜甜細妹子他們,連自己用面瓜皮兒都知道,那不是故人又能是誰?
在問清了對方只有五個人的時候,慕容沛便讓那個護村隊員直接領自己過去。
繞過沒幾幢房子,在村裡的一片空地上,慕容沛便看到了那舉著槍看似就要衝突起來的雙方。
裴鐵帶了剛加入護村隊的三個年輕人手中都舉著步槍指向對面的那五個人。
那五個人倒是只有兩個舉槍的,用的都是盒子炮,而其中沒舉槍的人中有一位卻是背著手正眼角上斜,用嘲笑的目光看著裴鐵呢。
慕容沛只是掃了一眼便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老兵油子!別看對方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慕容沛和軍人打交道多啊,在和霍小山共同戰鬥的日子裡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兵。
兵有不同的氣質,剛摸槍的新兵有顯得興奮的有顯得緊張的,軍紀良好的老兵有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而唯獨在戰場上的打生打死出來軍紀又不嚴的老兵會有一種玩世不恭一切無所謂的表情。
果然,那個背手的人面對著四支指向己方的步槍非但不緊張反而開啟了嘲諷模式。
就聽他說道:“我說你們舉個破燒火棍都半天了,你們累不累啊?”
他這麽一說,他對面的裴鐵就有點臉紅了那三個護村的年輕人就有點怒了。
然後就聽那人接著說道:“怎滴,說你們那是破燒火棍還不樂意聽啊?除了你!”他早手一指裴鐵道:“你們那三個會拉槍栓不啊?知道槍栓在哪不啊?”
他這麽一說那三個村裡的年輕人頓時便有點羞惱了,我們怎麽就不會拉槍栓?我們今天剛跟裴鐵哥學了好一會兒呢。
於是,有一個忍不住便開始扒拉槍栓。
“得,我服了你了,你那是子彈上膛嗎?你那是退子彈呢!
你們這都是哪家子師父帶出來的徒弟,嘖嘖,真是兵裡最奇葩的幾朵小花啊!”
“怎的?這麽說你們還不服氣?你可別動啊,我知道你會打槍!”那人卻是將手指向了裴鐵。
然後他接著又開始嘲諷:“喲,小瞧你們了,兩支老套筒,竟然還有兩支中正式,白瞎了這兩支中正式啊!”
他不光說還動手了,卻是直接伸手去抓一個年輕人手中的中正式,這個過程中卻是一伸手就把那兩支還在指著自己的老套筒給扒拉開了,嘴裡還說著:“讓我教教你們怎打槍吧!哎,你就別扣扳機了,子彈都沒上膛呢,想走火都走不了啊,本人打過大仗無數,見過菜鳥無數,卻是頭一回見到這麽菜的!真是沒有最菜只有更菜呀!”
可就在他剛抓住他想抓的那支槍的槍筒的時候,他就聽旁邊嘩啦一聲嚇得他一激凌,緊接著就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地說:“你看我這槍栓拉得對嗎?我這人比他們幾個還笨,可我知道就是走火也一樣可以打死老兵!”
“你可別開玩笑,別真弄走火了啊!我知道你會打槍行了吧!”那人是老兵自然剛才聽那一聲嘩啦便知道那是子彈上膛了啊,他剛才那頓的瑟那是因為他看出來了那三個年輕人明擺著剛學著摸槍是生手,可這碰到行家裡手了他態度立馬也就變了。
咦?怎麽會冒出來個女人會打槍的?
他轉身看向舉槍的那人,一看倒不害怕了,反而笑了道:“哇,正主出現了啊!”
此時端著步槍子彈上膛的正是慕容沛。
慕容在旁邊一看自己不出手不行了啊,別看她只是一個小女子她的閱歷和見識可都是在那裡呢,她自然知道,當兵打仗靠的是一股氣,一股士氣。
自己面那三個年輕人一槍都沒打過呢,而裴鐵的性格明顯軟才讓這個老兵油子如此囂張,他再囂張下去就把自己這面人的氣勢給打壓沒了,這怎麽可以?這可是我們這個護村隊剛組隊啊!
於是,她出手了,慕容沛跟霍小山這些兵混的不能說是槍都會打,但也都**不離十了。
“說吧,你是誰派來找我的。”慕容沛手中的槍可不放松,萬一這家夥是軍統派出來的偽軍呢,當然這個可能性目前是不大的。
“我們家的七小姐。”那人說了七小姐見慕容沛並不收槍卻是一拍腦袋道:“七小姐唐甜甜,對了還有一個她那個什麽妹子姐姐,長得細眉細眼怪好玩的一個小丫頭。”
慕容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才收了槍將槍拋給了那名已經空了手的村裡的年輕人,剛才那槍就是從他手裡接過來的。
“哎,哎,子彈還沒退呢!再弄走火了!”那人喊道。
“弄走火正好打穿你這張破嘴!”慕容沛嘴上說著卻是衝裴鐵使了個眼色。
裴鐵忙把那支槍也要了過來,弄得那個村裡的年輕人臉一陣紅。
“我現在需要人手,偽軍要來了,你們有多少人?什麽時候能調過來?甜甜和細妹子什麽時候能過來?”慕容沛知道自己現在時間緊也沒時間客套,她甚至都沒有問那人為什麽就管唐甜甜叫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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