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終於散了,天光大亮,佔據了大石牆村的日軍也終於結束了這場噩夢。?網
日軍指揮官的內心徹底瘋狂了。
在昨夜支那軍隊的偷襲中,他又損失了八十九名士兵,重傷七十多人,輕傷不算,加上昨天追擊那支支那小隊損失了四十多人,又是一個中隊沒了,可襲擊他們的人在哪裡他竟然不知道!
這些支那人在大霧中摸掉了至少十名崗哨,翻過大牆後就挨屋掄大刀扔手榴彈。
他們中竟然有懂日語的,冒充自己的傳令兵騙帝國士兵停止射擊,然後再扔手榴彈,從而導致了大霧之中帝國士兵之間的互不信任,互相射擊。
好在自己昨天就怕這夥支那士兵趁黑襲擾,下令住在屋裡的士兵不得衝出屋外才避免了更大程度的混亂與誤傷。
但住在屋外的少部分士兵卻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來,自己人誤擊造成的傷亡已經遠大於支那軍隊所造成的了。
死去的士兵已經全都被抬了出來擺放在一塊較大的空地上,面對著這一個個原本有著鮮活生命的士兵變成了一具具躺在地上冰冷冷的屍體,報復的火焰正在日軍指揮官的身體裡瘋狂燃燒著。
他很想殺人,殺不到支那的士兵就殺支那的土民也行,但這群支那人仿佛竟知道這點,把村子裡所有的土民竟全帶走了。
日軍指揮官陰森地冷笑著,這難道就能阻止我大日本帝國的大佐殺人嗎?
這時,一名下屬軍官一路小跑過來,不過看著他那陰森的臉色就又變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麽事?”日軍指揮官注意到了這點便問道。
他冰冷的語氣讓那個軍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猶豫了一下,卻湊到了他的軍事主官的身前小聲耳語了幾句。
日軍指護官神色大變,說聲前面帶路便急匆匆向村外跑去,甚至已經忘記了騎他的那匹高大的東洋馬。
出了村口沒走多遠,翻過一片高地,就進入了一片山坳,他看到有帝國士兵正圍在山坳中間。
等他跑到近前,士兵們忙讓了開去,眼前又是個小坳地,而其中的場面讓他的腦袋嗡的一下。
小山坳裡堆積著小山般高的被燒焦的屍體,那種慘象只有他在屠殺支那人時才見過,但他知道,那小山一樣焦糊的已經失去生命的如豬如狗般的屍體正是他那支失去聯系的中隊。
日軍指揮官怪叫一聲抽出了腰間的指揮刀狠狠地插向地面,那刀與已經冰凍了的地面相撞,出鏘的一聲,指揮刀撒手彈落,然後日軍指揮官就跪在了地上。
他跪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雪,因為靠近小山坳,那雪在前天卻已被燒屍體的高溫融化了。
而此時,大石牆村的北山上則是一片歡聲笑語。
霍小山沈衝等一乾軍需處的人都在,川軍連長李明先,還有幾個當地的年輕後生。
他們剛聽糞球子繪聲繪色地講完昨天襲擾日軍和霧襲敵營的事。
霍小山他們在襲擾日軍的過程中,他們自身的素質固然重要,但熟悉當地情況的向導也是不可或缺的。
那幾個年輕後生正是給他們做向導的,這樣在被日軍追殺的過程中他們才知道在哪裡用多少人設伏從而能確保自己的脫身。
“這仗打得很漂亮,就是不過癮。”沈衝終於表現出了他作為一個武瘋子戰鬥狂的遺憾。
“敵我力量懸殊,注定無法過癮,子彈無眼,這不象拚刺刀,拚刺技術好就佔優勢”霍小山道。
“就是,拚刺刀讓你一個對上四個你還得各個擊破呢,你不可能等著四把刺刀一起來扎你吧!”鄭由儉在一邊附和道。
“一邊拉呆著去,打好你自己的炮得了。”沈衝瞪了鄭由儉一眼。
鄭由儉嘻嘻笑著也不以為意,但也不敢磨嘰了。
“別小看咱們這多零打碎敲的,殺鬼子的數量不見得就比上次在山坳打伏擊時殺人少。”霍小山又說道。
需小山隨著自己現在手下的人越來越多,反而越來越在意敵我雙方的損耗比了。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是沒辦法,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了,不算不行啊,他把自己的手下真的都看成了自己的弟兄,上戰場時該往上衝就得衝,但沒必要丟性命時他舍不得每一個弟兄。
“我們是在和十倍於自己的鬼子鬥,稍不留神小命可就沒了,多活一天就能多殺一天的鬼子,百姓鄉親就少受一天禍害。”霍小山的頭腦可始終是清醒的。
“是啊!霍長官說的有道理,這回讓村裡人從村子裡搬出來有些還不樂意呢,有幾個老人是楞讓李連長派兵架出來的。”旁邊一個大石牆村的後生說道。
現在在村裡人看來毫無疑問部隊讓他們搬出來躲風頭是對的,且不說日軍是否屠村,光昨夜進攻前的那頓狂轟濫炸就已經讓人後怕不已。
霍小山和李明先在應對日軍時做了分工,李明先負責把村裡的百姓轉移到後山,而自己川軍連在後山也要修一些必備的工事,準備與日軍打陣地戰。
霍小山則負責對日軍進行襲擾,按霍小回的說法就是用“拖”字訣,在減少自身傷亡的情況下拖住來強攻的日軍的後腿。
只是李明先沒想到霍小山竟然把日軍拖了一天一夜,而取得的戰果並不比上次山拇伏擊戰來的小。
他暗忖,如果日軍一個中隊來進攻自己川軍連的話,自己能守住陣地但自己的損失只會比日軍大的多,雖然自己的弟兄和軍需處的人一樣勇敢,但現在他承認自己人的軍事素質是比不過霍小山的。
“霍小子我現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啊!”鄭由儉笑道。
“我?秘密?我有什麽秘密?”霍小山笑了。
“你的鬼子話竟然講的很好,哪天你教教我說鬼子話唄。”鄭由儉可是早就聽軍需處的士兵說了,霍小山日語講的好,而這次混入日軍軍營會說日語可是立了大功的。
鄭由儉這麽一說,軍需處的人都笑了,這死胖子這是中國話都學會了,現在竟然想學鬼子話了。
“人話你都學會了?竟然要學說鬼話了!”糞球子在一邊笑著說。
“你是說我還是說咱們頭兒呢?”鄭由儉壞笑著說道,他這一下子還真把糞球子說沒詞了,糞球子總不好拿霍小山開玩笑的。
“你跟沈衝學吧,他比我講的好。”霍小山笑著回答。
“跟他?”鄭由儉有點心虛地看了看沈衝。
“只要你一天讓我打一遍,嘿嘿,一個月保會。”沈衝很正經地說道。
“一個月啊?”鄭由儉不禁哆嗦了一下,“那還是算了吧。”
“七天?”鄭由儉有點猶豫了。
他這個人如果不涉及到他那幾個奇特的癖好的時候,還是蠻聰明的,只是一旦涉及到了那幾個方面,人就愛鑽牛角尖了。
他是真想學日語,以後有機會和日本人做做買賣坑坑日本人那是多麽有趣的事情啊!
可就在他憧憬的時候忽然自己身上一激凌便想到了沈衝那老拳的滋味,雖然心中對學日語的渴望還在,但嘴上終於還是期期艾艾地說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大家看著他那一副受氣的小媳婦兒般的樣子都笑了。
“那還有別的呢,你跟我說說你怎讓那日本人的大洋馬說趴下它就趴下呢?”鄭由儉剛放下這件事卻馬上想起另外一件事來。
他可是聽小石頭說了,在那個還沒有馬高的小山丘後打埋伏時,霍小山用手逐個摸了摸大洋馬的頭,那馬就都乖乖趴下了,這個真的太神奇了。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老看向霍小山,他們也聽小石說這事兒了。
這事兒還真戳到霍小山的痛點了,他還沒法解釋,就見霍小山一本正經地問大家道:“你們都想知道?”
“都想!”回答那真的是異口同聲響亮至極。
就見霍小山站起來說道:“做好戰鬥準備,鬼子要進攻了!”
“害——”一片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