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一座戒備森嚴的日軍駐地。 清野俊正在一間房間裡對著眼前桌子凝神。
那桌子上放了一個鋼盔,鋼盔後部有一個被擊穿的圓孔。
只是擊出那個圓孔卻不是子彈,而是桌上的另外兩件不知名的武器,清野俊管它們叫做箭,當然,如果這兩個沒有那帶著倒刺的箭頭,沒有用來平衡飛行的尾羽的光杆兒樣的東西還可以勉強被稱作箭的話。
這兩隻卻正是霍小山用來做箭的鐵蒺藜條。
一根是他與周列寶在山崖邊上射殺扭身逃跑的鬼子時因穿進鬼子鋼盔而廢掉的那個,一根則是射進車廂沒有往外拔的那個。
清野俊至今也沒有搞明白這兩隻箭是什麽材料製成的,閃著金屬光澤卻又絕對不是金屬,又是什麽武器能產生如此強大的衝擊力量將它射進鋼鐵之中!
滿洲國皇帝玉璽被盜案令清野俊這位全權偵破此案的特搜組負責人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壓力來自於兩方面。
一方面是這塊玉璽所被賦予的政治意義。
這塊滿洲國玉璽出自於滿洲國皇帝溥儀之手,是前清時滿清皇族留傳下來給清朝末代皇帝溥儀的。
作為末代皇帝的傅儀在被RB人“請”到東北之後,心中夢想著的是再次恢復前清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前清盛況,異常天真地想用這方玉璽作為他行文辦公的憑記。
但在RB人看來那溥儀只不過是被大RB皇軍操縱的一個傀儡罷了,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對溥儀有著一個想重當清朝皇帝的美夢自然是嗤之以鼻。
當RB關東軍司令部得知溥儀有著這樣一方玉璽便要強行收回。
本來RB人要想從溥儀手裡拿點東西和從自己口袋裡拿東西並沒有什麽區別,可就在這個節骨眼那方玉璽卻被盜了!
在那重重禁製高牆大院戒備森嚴的滿洲國皇宮,一個妙手空空的偷兒竟然在RB人的眼皮底下把這方玉璽偷走了!
這方玉璽本身就能說明那溥儀本是前清的遺孤,既是前清那麽RB人所炮製出來的所謂滿洲國就是偽的,是非法的!
故而這方玉璽除了自身不俗的價值外還被賦予了一種政治意義,因此RB關東軍司令部成立了由出身於特高課的清野俊所領導的特搜組,專門偵破此案。
清野俊所感受到的第二方面在於這個案件的錯綜複雜與橫生枝節。
經過一系列的調查,特搜組終於鎖定了那偷兒的行蹤。
那偷兒據說受藝於世外高人,傳說中的輕功提縱術被他玩得出神入化,有兩次特搜組已經把他鎖定在一定區域內了,卻不料那偷竟真的是高來高走,視追捕者如無物,眼看著那偷兒跳牆過屋直如平地一般,眼睜睜地看著他跑掉了!
大RB皇軍的尊嚴如何能夠讓一個小小的偷兒如此藐視?!
清野俊特意從關東軍中調來了擅長追蹤隱匿刺殺的伊賀流忍者和格殺技擊的武士,終於又一次將那偷兒圍住,不料這偷兒在重重包圍之下,雖然身負重傷卻再次逃掉了!
本來特搜組只要搜索一翻就可擒獲案犯,孰料那偷兒在臨死之前卻又把玉璽交到了一夥中國軍人手裡。
這夥軍人的頭目槍法了得,而他手下帶的人也都是硬茬子,但畢竟人少,在特搜組的追蹤之下終於在HLJ北部山區咬住了那夥人的尾巴。
在當地的縣城他們還俘虜了一個叫於奎的,
才弄明白原來那夥人來自中國陸軍中央軍校,那領頭的人叫周列寶,是槍械教官,他們喬妝來到HLJ卻是為了接回其上峰張教育總長的外甥女。 但令清野俊再次意外的是,他們在足足損失了一個小隊的帝國士兵和三名伊賀流忍者的情況下,他們又抓捕失敗了。
他們只打死了幾名偽裝成平民的中國士兵,那個領頭的叫周列寶的上校跑掉了,連那個小女孩子也沒有抓到,至今那玉璽還如石沉大海一般的沒有消息,只是在戰鬥現場找到了一支能射穿鋼盔的箭。
清野俊明白,這只能射穿鋼盔的箭至少說明了那逃跑中的人裡有一個中國武功高手,那三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伊賀流忍者可不是隨便來一個士兵就能殺死的!
而(已經投降RB人的於魁並不知道他們的隊伍裡多了一個霍小山,一個雖出身山林卻身懷絕技的少年,自然RB人也不知道)現在,另外一支與前一支完全一樣的箭卻出現在了被遺棄的列車車廂裡,而那車的終點卻是奉天,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那個與玉璽有關的武功高手已經到了奉天。
“他們要入關!他們要帶著玉璽入關!”一系列的分析後清野俊終於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來人!通知特搜組所有成員開會!”清野俊在理清了思路之後,終於有所行動了。
同樣還是在奉天城內的一處樓群裡。
於魁坐在一個房間的窗戶前。
他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不自主地掃視了一下身邊站著的毫無表情的RB人,複又把眼神投到對面的那家錦繡布行,心中暗罵道:他娘的,這年頭當漢奸都不容易!
當初周列寶他們進入榮記藥鋪要買藥的時侯候,負責警戒的於魁與同樣要進藥鋪的警備隊的人發生了衝突,然後就被抓走的。
警備隊在審問出他的話裡有漏洞的時候就把他移交給了RB人。
當於奎被RB人帶到刑訊室時,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肚子開始轉筋了。
雖然他也當了幾年的兵,可是仗著頭腦靈活、善於察顏觀色並沒有吃過什麽苦頭,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能吃苦的人,他只是一個混日子的人。
一頓皮鞭過後,又經歷了一次辣椒水的洗禮,尚未把他請到老虎凳上去坐,中國大地上又一個叛徒就產生了,當然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稱號叫“漢奸”!
出賣了自己的兄弟自己的良心會不安嗎?不會的,因為他的骨子裡是唯我的人,他沒有認為自己有過兄弟,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用和交換,這是他的人生哲學。
良心還有嗎,這對他來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曾經叫兄弟的人已經死了,屍體或許已經被老林子裡的狼啃成了白骨,而他卻還活著,能有什麽比自己活著還重要呢?
於魁被清野俊留在了特搜組裡,原因無他,只有他認識周列寶和那個假扮成黃臉少年的叫慕容沛的女孩子。
對面的這家錦繡布行是國民政府軍統局在東北極少的秘密聯絡站之一。
當時周列寶已經從齊齊哈爾接到了慕容沛返程到了奉天,他已經和這個布行的老板——那個富態的絕看不出是特務人員的胖子接洽好了入關的秘密路徑,出來時卻巧遇到了那瀕死的偷兒,意外地得到了一塊國寶,於是開始了被RB人追殺的歷程。
RB人追得如此之急,使得周列寶他們竟無暇南向,反而是為了逃命被追得一路向北,直到快被追進了深山,被RB人逼得想扮成搜藥材的老客再向南返!
周列寶在偷偷會見那個布行的老板時依舊讓於魁但任外圍的警戒,所以於魁只知道那條街道的名字,但卻在無意聽到了霍列寶談到了那家布行的名字。
清野俊在審問於魁得到了那家布行的信息後,派了特搜組的人員日夜監視,最終還是確認了這家錦繡布行正是周列寶要入關的聯絡站。
清野俊判斷周列寶和慕容沛一定還會回來找這家布行尋找入關的道路,畢竟熱河一帶有皇軍的封鎖線在沒有內線接應的情況下一般人是很難通過的。
當霍小山那支射到火車壁上的箭被發現時,正在於花天酒地的於魁就被RB人把從一個窯兒姐的肚皮上揪了起來,來到了這家布行的對面,開始了枯躁的守候,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這間屋子裡,除了余魁還有七個人。
他們雖然也都穿著中國人的普通服飾,但那不苛言笑的臉龐、站得如同標槍一般筆直的身板無不具有著東洋大和民族的氣質,五個刀不離手的武士,兩個擅長追蹤、隱匿、刺殺的伊賀流忍者。
驕傲的不可一世的武者毫不避諱地用不屑的目光表現出對忍者的蔑視,因為他們丟了大RB軍人的臉!三個號稱精銳的忍者竟然被支那軍人乾掉了,如果當初我們武士在場那支那豬早就被劈成兩半了!
兩個忍者的眼神則是陰狠的,他們自然明白武士心中所想,但他們不會說出來,因為他們是忍者,他們能忍,他們要用自己的行動洗刷恥辱!
同樣是這四層樓的頂層,一個住戶臨街的窗戶的窗簾被拉得隻留下一條縫。
一個人正坐在窗簾後的窗台上,一條腿擱在窗台上,一條懸空的悠哉地搖晃著,眼睛雖然也在盯著那斜下方街對過的布行,手裡卻捧著一塊西瓜在啃,這人卻是那剛在不久前和霍小山一起在火車上打鬼子李三兒!
李三自然知道下面有一夥RB人同樣在監視著錦繡布行,但他所感興趣的是,他知道在同樣的這座樓的底層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盯著那布行,那人可絕對是個武林高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叫俗話,李三所練就的卻是“行家不出手一樣看出有沒有!”
李三只看那個人的走路就知道那人在武功上非同凡響,那個人肯定是中國人,卻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竟然也對這玉璽感興趣?
他甚至有一回趁那個人出屋的時候,偷偷往那個人的頭上扔過一塊西瓜皮!
雖然他為避免被別人發現自己沒敢看是否砸中,但心中卻依然樂開了花,任你是什麽高手,任尖滑似個鬼,也終究喝了老娘的洗腳水!後面這話他記不得是哪個說書人說的,也許是《水滸》,也許是《金瓶梅》。
但李三所不知道的卻是在與他所在樓相鄰的樓裡,也就是那布行的斜對過同樣還有一個人在盯著那家布行,那個卻是周列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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