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聲獸吼突然從旁邊的樹林中傳出,一隻霍小山從沒有見過的怪獸躍到了這剛才還在追逐的一乾人瘦面前。 這怪獸看上去形狀如人,竟是一頭雪猿,四肢頎長,通身上下長著雪白的長毛,兩個鼻孔朝天,最邪異的是那雙眼睛竟是通紅如血。
那雪猿兩膝微彎,兩臂下垂,那爪子細長尖利竟也似那鐵棘藜一樣閃著金屬般的光澤。
“吼”雪猿又是一聲怒吼,從那朝天鼻裡噴出兩股白色的哈氣,一躍而起徑直衝入那馬鹿群裡,那馬鹿個個嚇得已是抖如篩糠,竟挪不了步,利爪劃過唯有等死,眨眼間便有幾頭馬鹿頸部血箭射出,倒在了那雪地之上。
或許那馬鹿的血腥味激起了群狼的嗜血之力,但聽狼群之中一頭明顯比別的狼高出許多的公狼一聲嗥叫,群狼終於鼓起勇氣返身便逃。
雪猿更是大怒,又是一躍衝入狼群,一爪下去將一頭狼戳翻在地。
這時卻聽一聲嗥叫,卻是那頭狼去而複返,高高躍起,張著大嘴向這雪猿迎頭撲下,那雪猿一低身不退反進,竟是到了那狼的下方,利爪向上徑直插入那頭狼的腹部,順著那狼的前衝之勢,竟直接將那狼來了個大開膛,一時間那狼的心肝腸肚肺流了一地,場面甚是血腥。
見此情景,霍小山暗自心驚,便想到了老把頭所說的天坑裡那長毛怪,定是此獸,看來此獸嗜血,竟不分狼鹿,是肉便要通吃!
可就在此時,那頭沒心沒肺的小麅子竟也轉頭欲向林中跑去,想來這小麅子正如那人類裡的天真爛漫的兒童,竟不知道恐懼為何物,反而比那些成年的站在那裡等死的馬鹿要強上許多。
不料那小麅子剛動卻已被雪猿回頭瞥見,又是一聲吼叫,便向那小麅子撲去。霍小山來這天坑已近半月,和那小麅子朝夕相處,早已當成自己的夥伴,如何肯讓它受到傷害。
將那飛翼弩向上一端,衝著那雪猿便按下卡簧,但聽錚的一聲,一道烏光直奔那怪獸而去。
那雪猿抬頭一驚,與霍小山本就距離就近飛翼弩射速又是奇快,瞬間被霍小山做成箭矢用的荊條便已近了雪猿的面門,倉猝間雪猿揮爪一撥,但聽“錚”地一聲,竟將那荊條撥到地上。
箭爪相碰,竟是迸出了一溜火星,可見二者之堅硬如鐵。
雪猿大怒,棄了小麅子,一躍便向霍小山撲來。
霍小山一按卡簧,又是一支荊條衝著雪猿撲面而去,那雪猿知道厲害,探爪又撥,撥落了那荊條,前撲之勢也被阻住,身體落到地上。
就在這時,霍小山射出了第三支荊條,那雪猿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卻再也來不及擋了,隻來得及將身一扭,那荊條正穿進它的左肩。
“吼”雪猿憤怒至極,這雪猿在天坑當著霸主早有時日,每日必在這熱泉中洗泡,更是將這熱泉匯聚成的小湖當成了自己的領地,沒成想今日卻遇到了克星,激起了凶性,竟不管自己的傷勢,往前一撲,雙爪舞動,整個身子向霍小山壓來。
霍小山腳下尚綁著滑雪板,卻不敢移動躲閃。
練武之人講的那都是腳下生跟的,生了跟才能或防守或反擊,這才要從小扎馬步,,這腳下無根是沒法和敵人鬥的。
眼見雪猿那兩隻還帶著眾獸血滴的爪子向自己抓來,霍小山不退反進,一低身疾伸雙手抓住了那雪猿的腕部,身體卻是向上一迎,正是一著八極拳裡的貼山靠,肩頭正撞在了那雪猿的胸部。
人猿相撞,霍小山腳下一滑,那雪猿被霍小山一撞之下傷口劇痛也是收勢不住竟被霍小山抓住雙腕,人與猿一齊倒在了雪地之上滾在一起。
那雪猿如一個成人般高,霍小山和它比起來自是矮小,緊抓住它的兩腕卻絕不敢撒手,用腦袋頂住它的下巴就如同一個孩子躲在大人懷裡。
那雪猿空有利爪被抓,下巴又被霍小山用頭頂住張不開嘴,空有利爪堅牙卻使用不上,渾身亂亂擺,試圖擺脫霍小山的鉗錮,一頓憤怒的悶吼。
霍小山看見那支荊條仍在雪猿肩頭,就在自己嘴邊,想都未想,張嘴便橫咬在那荊條上把頭左右亂搖,血從那雪猿身上流出,蹭了霍小山一臉,自然也有流到霍小山嘴裡的,霍小山卻顧不得那刺鼻的雪腥味又如何敢松口?!
那雪猿吃痛不過,終是一用力將那利爪從霍小山的手中奪出,霍小山急忙連爬帶滾地躲開,一探手就把背在後面的無極刀抽了出來,準備再鬥。
卻看那雪猿也跌坐在雪地上,傷口流的血卻已把一大片雪地染紅了。
那雪猿終究是有靈性的東西,受傷已重,又見霍小山拿出了一個寒光閃閃的物什,卻終是懼了,吼了一聲,竟轉身躍起投入林中,須臾就不見了身影。
霍小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沒有想到自己竟鬥跑了長毛怪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渾身乏力,熱汗已是透體而出,脫下那自己做的狼皮馬夾,卻見後面有幾條長長的口子,卻是剛才和那雪猿肉搏時不知道怎麽被劃破的。
那狼群早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那些馬鹿見那雪猿已去方才敢動起來,向來路跳躍而去。
唯有那小麅子,竟仿佛對這場生死大戰孰視無睹,湊到霍小山身前,伸出舌頭在霍小山的臉上舔了一下。
霍小山氣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麅子!”伸手要打,卻看那小東西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用一種天真無邪無限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一軟,終還是把手放了下。
自打鬥跑了這雪猿,霍小山便在這湖邊的樹林外挖了個雪洞住了下來,被那雪猿殺死的馬鹿和狼也被他剝了皮,將肉切成一塊塊的,留著以後吃。
不知道或許是霍小山鬥跑了那雪猿,還是不小心喝了那雪猿的血的緣故,這天坑裡的食肉動物對血腥之氣甚為敏感以至對霍小山身上有了雪猿的氣息一樣敏感,竟依舊不敢到這小湖邊來,就是在別處遇到狼群,那狼要麽扭頭就跑要麽就被嚇得瑟瑟發抖留在原地一副任打任殺的可憐樣。
中國之地向有信神的傳統,所謂江有江神,河有河神,花有花妖,樹有樹神,土地廟裡有土地爺,就是嫁姑娘娶媳婦也有個專管此事的叫月下姥兒,儼然之際,霍小山竟如同成了這天坑內的坑神。
不過那些食草動物倒是不怕霍小山,漸漸便來到這湖邊飲水,隻是霍小山心內卻沒有這些概念,在天坑逛了個遍之後,便在湖邊安心習武,一怕那雪猿再來報復,二等春暖花開,想辦法再從這天坑絕地脫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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