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哥,你看我們穿軍裝漂亮嗎?”細妹子興高采烈地問霍小山道。
此時細妹子和慕容沛竟都穿上嶄新的女式棉軍裝,站在霍小山的面前露著期待誇獎的企盼。
面對著兩個平添幾分英武之氣的青春女孩,霍小山哪能掃他們的興,忙道:”漂亮,咱家細妹和丫丫都漂亮!”
只是,說這話時的霍小山卻是一臉苦相。
到底是年輕啊,被那死胖子擺了一道!
那死胖子哪是光想要槍啊,一開始他打的就是這是人槍全收的算盤啊!
他利用自己在霍小山他們心中形成的貪財好利的印象,用言語擠兌住了沈衝,你不是說槍以外的都能要嗎?那我就要人。
沈衝當時反駁說我們說的是東西,那胖子眼睛一翻一句“難道你非讓我說你不是東西?”就把沈衝噎了回去。
沈衝被套霍小山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在那種情況下總不能說沈衝的話作不得數吧。
好吧,督察就先督察吧,總有機會上戰場打鬼子的。
但等他們全都變成了這個胖子的手下,他是才發現這個掛著上校銜的胖子竟然不是作戰部隊的,也不是督察,而是軍需處的一個主任,這也就罷了,可這個主任竟特麽的還是副的!
問他那督察袖箍是怎回事,胖子奸詐一笑,我這麽大的軍需處,哪能沒有幾個破袖箍啊?真督查的袖箍也得到老子這裡來領啊。
想到這裡霍小山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和那個死胖子正式自我介紹時的情形。
“鄙人姓鄭名由儉,歡迎幾位小兄弟加入中央軍第五戰區戰時軍需處!”言罷,竟然如同江湖人般行了個雙手抱拳禮。
那自我介紹時毫無半點軍人風范,一股市井油滑的氣質令一向在外人面前極穩重的霍小山都忍不當面吐槽了“您應當姓成!”
“為何?”胖子不解。
“成由勤儉破由奢,叫成由儉才不冤枉您這發財的手段”霍小山是真忍不住了
“哈哈哈!”胖子得意大笑。
他收了霍小山這一小隊人心情一片大好,若不涉及錢財那是絕無官威的。
就見他很謙孫,對是很謙孫不是謙遜!就見他很謙孫地說道:“一樣的,一樣的,你把這個‘鄭’字看成是掙錢的‘掙’,就完全說得通了嘛!”
霍小山被徹底擊敗,已無力吐槽了。
不過,這個鄭由儉雖然奇葩,但對自己的手下還委實不錯。
正如他自己說的,跟我乾吃的飽穿的暖,要啥武器咱都有。
這不,霍小山這些人加入後馬上就都換上了嶄新的棉裝,捎帶著給慕容沛和細妹子也弄了兩套女裝。
但有一點,鄭由儉卻先說明了,這兩個女娃子暫時跟著他們混混可以,但戰事再起,她倆卻得另想出路,畢竟,這是正規部隊卻不收單獨的女兵。
盡管霍小山知道自家丫丫肯定想和自己在一起,但也不想讓慕容沛和細妹子真成為上戰場的戰士,但由於目前還沒有好的去處安頓她倆,也只能維持現狀。
霍小山馬上便也成了這個流動軍需處的重要人物,因為鄭由儉很器重他。
之所以鄭由儉玩心思把霍小山這一隊人收到自己手下,你可以理解成鄭由儉惜才,也可以理解成這是他看到好東西就想劃拉到自己懷裡的習慣使然,盡管霍小山他們是人非物。
霍小山私下裡這軍需部也有一定的了解,也問過鄭由儉原來的手下,鄭由儉是副主任,那這個軍需處的正職呢?
他得到的答覆是,正職偏偏姓複,就象兩個人的姓氏與職務顛倒一樣,天生相克。
奈何這鄭由儉的有位堂兄卻是權勢滔天的山東省主席,此時正在山東抗戰,後台極硬,姓複的正職根本就管
不了這姓鄭的副職。
幾翻明爭暗鬥下來,姓複的正職雖對鄭由儉恨意滔天卻是真心惹不起,所以也不到處裡來。
霍小山面對這樣的答覆疑問就又來了,既然他的堂兄是山東省主席,那他就是屬於魯系的,怎麽跑到中央軍裡當上軍需主任了呢?
這事說起來可就複雜了。
原來,這鄭由儉天性疲懶,素為那位堂兄不喜。
但他堂兄又惹不起家裡疼鄭由儉的長輩,可又不想讓他在自己那裡礙眼,就乾脆找到中央軍高層求人給他安排了個閑差。
中央軍高層礙於他堂兄封疆大吏的面子,就把他塞到這個第五戰區戰時軍需部來了。
而第五戰區司令長官偏偏又是桂系的,也就是廣西的,雜牌軍的人如何差使得動中央軍?
中央軍本就給他的是閑差,又如何肯管他?
於是,這錯綜複雜的關系就成全了鄭由儉,戰時軍需部那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啊,於是他恣意胡鬧,把一個好好軍需部搞的跟買賣鋪子一般。
好在鄭由儉頭腦甚是聰慧,只是胡鬧卻不非為,幹了一些讓人膛目結舌的荒堂事,就象他這回趁著收攏散兵的尾聲開始賣酒斂財,讓自己的手下冒充中央軍的督察,雖有兵怨卻素無大惡,中央軍也好廣西軍也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管怎樣說,霍小山帶著自己的兵也算是歸了隊。
才一日休整下來,霍小山就見鄭由儉手下的那些老兵油子就來勾搭自己手下的這幾個兵出去耍,不用問除了偷雞摸狗逛街賭錢那是做不出什麽好勾當的。
霍小山及時製止了這個不良苗頭,就去找沈衝商量必須練兵。
沈衝倒是和那些兵油子玩不到一起去,他天天卻是和那個湖北莽漢耗在了一起。
那莽漢打架惹事卻又無錢賠償,但從來不肯吃虧的鄭由儉又哪能放過他。
鄭由儉聽說他自小是做木匠的,就罰他帶著幾個同鄉去伐樹做桌椅板凳以抵消賠款,可憐那莽漢至今也沒知曉這些所謂的督察都是冒牌貨。
至於其他的士兵,則被鄭由儉供了一頓飽飯,每人發了兩個大餅子作為路上吃的,指示大概方向叫他們各自歸隊,至於能不能找到原來隊伍那就不是鄭由儉所考慮的了,用他話講叫“關我鳥事!”。
沈衝跟那莽漢耗在一起那就是一件事:打架!上回喝多沒打過癮咱接著打過!
那莽漢身手也是不錯,又是一個好強鬥狠的魯莽性子,與沈衝對打輸贏竟然也能四六開。
於是兩人天天都如同那雙翅張開毛翎炸立的雄雞一般掐在一起,三打兩打竟然打出了交情。
沈衝張嘴就是“鳥貨”,閉嘴就是“憨貨”,莽漢不以為意,嘴裡也是“憋慫憋慫”地喊著沈衝,竟如同沈衝一般把打架看做天底下最好玩的事!
沈衝聽霍小山說要練兵自然毫無二話,兩個人一商量,軍需處原來的兵自己也管不著,但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這**個人可不能這樣無所事事,於是就一起去找鄭由儉談練兵的事。
鄭由儉聽霍小山沈衝說要練兵並不反對,反而讓霍小山把那些老兵油子帶著一起練,但他手下的那幾個軍官是不用練的,用他話講,都去練兵了,誰特麽地陪我打麻將?
霍小山就因為鄭由儉看似不經意的表態,開始帶著所有的士兵開始了訓練。
只是鄭由儉手下的兵平日裡那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何時曾吃過訓練的苦?竟然被霍小山將他們當野戰部隊來練!
兵隻練了一日就有班長帶著兵來找排長訴苦的,排長又找連長,於是連長就領著呼啦啦一大幫士兵來找鄭由儉訴苦。
卻不料鄭由儉貪玩卻不傻,只聽訴苦的人說了一半就表態了:“你們不練出個兵樣來將來
真碰到日本人,是我保護你們還是你們保護我?都滾回去!不好好練就自己去找能吃飽飯的地方!”
時下日軍已大舉入境,中國雖大,但能吃上飽飯的地方真還不多,那些作戰部隊一天裡也多是早晨一碗粥中午三兩飯罷了。
更何況真脫下軍裝,保不準又被捉了壯丁,那就連飽飯也吃不上了。
一乾人等見鄭由儉鐵了心要讓他們吃苦也沒辦法,只能收拾心思回去接受霍小山那魔鬼般的訓練了。
而那一個連長兩個排長卻被鄭由儉好頓臭訓:“你們這事少摻和以後,你們訓練個球!關你們鳥事?真打仗那麽多當兵的呢,要不都爭著當官幹嘛?你們都滾犢子了誰陪我耍樂子?!”
不管如何說,這訓練也終於推行了下去。
那些士兵在日軍死亡的威脅下在霍小山老兵榜樣的感召下更是在皮鞭的抽打與威嚇下終於打起了精神,終於有了點當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