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需處的士兵很鬱悶,尤以沈衝小石頭這樣的好戰分子為最。E 小說WwんW. 1XIAOSHUO.COM
鬱悶的原因是軍需處只是在禹王山頂守了兩個晚上就又被滇軍給換防換下來了。
而這兩個晚上的戰果是軍需處自打從滁縣開始抗日之旅以來最為“輝煌”的——用手榴彈一共炸死了十一個偷偷摸過來的日軍士兵。
此時軍需處這些人正氣悶地在滇軍守著的這面山坡下百無聊賴地站著。
大好的天,天空瓦藍瓦藍的,不遠處禹王山頂仍是槍炮隆隆,可他們這些人睡也睡好了吃也吃飽了卻不讓去打鬼子,能不無聊嗎?
“一共才殺了十一個小鬼子,第二天那幫膽小鬼一共才來四個,這特麽滴是戰鬥嗎?”沈衝在那氣咻咻地說著。
打死十一個鬼子卻又都不是從他和霍小山防守的那段過來的,自己連毛都沒有一個,他能不牢騷嘛。
“就是,就是,我覺得這不是戰鬥,我覺得象釣魚,釣多少不是看本事,得看是哪撥兒魚多。”聽沈衝這麽說,莽漢就開始在旁溜縫兒。
莽漢那本也是好戰分子,他自然也沒有打過癮,不過那得看和誰比,這要是和沈衝一比,他就覺得自己就是在天上沈衝則是在地下了。
因為那第一撥七個鬼子都是在他和另外一個湖北兵防守的那段過來的,是被他倆扔手榴彈炸死的。
莽漢這話聽著也沒毛病,但臉上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一條腿支撐著體重,另一條腿卻在那兒顛簸兒顛簸兒的。
沈衝撩了一眼那莽漢,見莽漢那表情就是一個的瑟,明擺著那是在氣自己又怕自己惱羞而怒再挨頓好揍。
沈衝嘴裡說著“嗯哪是唄是特麽象釣魚我點兒背”卻是不經意似的把自己身子往莽漢那兒湊。
那莽漢反應還是慢了,眼見這沈瘋子都到自己身邊來了才反應過味兒來。
沈衝已是猛地舉起了拳頭,那莽漢嚇得“媽呀”一聲往後就退,卻未料到身後地不平,腳後跟一跘直接就躺在地上了,頭上的鋼盔正撞在一塊石頭上“當”的就是一聲。
軍需處士兵們哄的一聲全笑了起來。
笑聲未絕沈衝還沒想好是不是騎上去給他幾杵子去去邪火呢,就聽有人說“頭回來了看看啥消息。”
於是眾人也不笑了沈衝也不打了莽漢也爬起來了都向走回來的霍小山迎了上去。
“怎樣怎樣頭兒?”眾人七嘴八舌地就問。
霍小山搖了搖頭也是鬱悶地說道:“連那個旅長都沒見著,他們那個團長說旅長太忙,讓咱們再歇歇。”
霍小山自然是去找這裡滇軍的高層長官一個旅長請戰去了,不過他可是說謊了。
見他的是一個團長,不過人家的原話是“你們想參加戰鬥就在這兒聽令,要是不想聽令就哪涼快哪呆著去”。
他怕把原話照學過來再影響了手下這些兵的戰鬥熱情,所以只是說人家沒同意。
“唉——”眾士兵齊聲歎氣。
就在這時就聽遠處雜亂腳步聲響,卻是眾多的滇軍士兵荷槍實彈跑了過來,那方向可是明顯奔著山上去的,這人可不少啊,都是當兵之人,一打眼這上來的人可得有一個團還多呢。
軍需處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這麽多人幹嘛?肯定這是要打大仗啊!
“兄弟,兄弟,你們這是幹嘛去啊?”糞球子衝一個正跑過他身邊的滇軍士兵就問。
“打反擊!”那士兵邊往前小跑著邊回了一句。
“打反擊了啊,那是要把大山包對面的那個小山包拿回來啊,怎辦哪,我們也上吧!”軍需處士兵可都著急了,他們現在也是全副武裝啊!
可是,可是,這回和原來和別的雜牌軍在一起時可不一樣啊,這回是定點指派聽從滇軍指揮,人家滇軍沒命令不敢擅動啊,這可是軍隊啊!
於是,自然而然地所有人又都把目光轉向了霍小山,這事得頭兒拿主意啊。
霍小山心裡也急,甚至可以說比別人更著急。
但他知道急也沒用啊,他只能心裡忍著帶隊也往山上跑的衝動卻是拿眼睛順著這列長長的滇軍隊伍向後看。
看著看著他眼睛突然就亮了,隨即一探手“刷”地一下卻是把身後背著的雁翎刀抽了出來,同時嘴裡說道:“沈衝拔刀砍我。”
沈衝心中一楞但手可沒閑著,卻是已經把掛在腰間的那把武士刀也抽了出來。
小山子讓砍就砍吧,反正自己也打不過他也傷不著他。
自己這把武士刀的刃口鋒程度卻是和那把雁翎刀不相上下的,別用最大力氣砍也不怕把哪把刀弄斷了。
他這一砍霍小山舉刀就格,“鏘”的一聲響過之後,霍小山嘴裡小聲卻又急促地說著“比好看點,不要停。”,然後自己也已是一刀又向沈衝回斬而去。
沈衝自然也要格檔,於是兩個人就在這路邊,就在滇軍大部隊從自己身邊跑過去的時候竟然比起武來了!
這一比將起來伴隨著那如疾風暴雨般的“鏘鏘”碰撞之聲,就見那瓦藍天空之明媚的陽光之中,兩把刀如同耀眼的銀蛇一般纏鬥在一起。
而兩個人那都是身手靈活至極之人,本來就是武功好手手中用的可又都是利刃好刀,就見兩人手中的刀在那裡不停了砍撩撥刺而身體那也是閃展騰挪快至極。
一時之間軍需處的士兵們都已經看得眼花了,尤其那刀光反射到陽光之際竟然刺目無比有讓人流淚的感覺!
正在跑步上山的滇軍士兵奇怪啊,這倆人怎麽在路邊打起來了呢?
雖說軍務在身不敢稍停,但那精彩且凶險的打鬥又怎能不吸引他們的目光?
那些滇軍士兵只要是看了第一眼的就都被吸引住了,就是跑過去了那也都是不由自主邊跑邊回頭來看。
“停下來你們這是做什麽呢?”一個聲音在霍小山的意料之中終於到了。
霍小山和沈衝比武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別人看似凶險卻不知道他們彼此心中都有分寸那卻和同門對練差不多的。
一聽有人說話了,兩個人這才同時收刀,看向說話的那人。
說話的那人明顯是個軍官,腰間掛著盒子炮,背後竟也背了一把刀,那卻是滇軍用的緬刀。
他在滇軍裡竟然是個高個兒,身材魁梧,赤紅的臉膛一雙大眼,最引人注目的竟然是絡腮胡須卻又蓄著大胡子,那長相就如同被後世尊為武聖的關公關雲長一般。
“報告長官,我們已經養足了精神,卻不能上山打鬼子就先練練!”霍小山將那刀“刷”地插回到後背上綁著的刀鞘之中,然後啪地立正敬禮道。
霍小山這一手露得太驚豔了,一下子把所有看著他的官兵都弄楞了。
為啥?
從背後抽刀這誰都能做到,可是誰能做到不摸不碰不摘刀鞘,就把那刀就那麽象拔刀一樣刷地插回去?背後長眼睛了麽?!
沒有!
全中國有幾個不知道,但現場之人肻定一個都沒有!
那大胡子旅長也被霍小山弄楞了一下,他自己也是玩刀的,自認也是玩刀好手,但霍小山這水平自己真的拍馬也不及啊!
不過還好畢竟有任務在身,他馬上就回過味來了,仔細看了一眼霍小山然後撇著嘴著說道:“中央軍軍需處的吧?還特麽練刀?騙鬼呢,想上戰場了是吧?”
“是的,長官,我們請求參加這次戰鬥!”霍小山響亮地答道。
他之所以讓沈衝拔刀和他對練,那他自然因為他看到了剛才見自己的那個滇軍的團長在隊列後面,而那個團長旁邊還有一個軍官,看那架勢他就猜應當是那位沒見著面的旅長了。
人家在執行任務,自己真的不好再去請求參加戰鬥。
但他眼睛好使啊,他可瞄到那個旅長身後竟然也背著滇軍特有的緬刀了。
於是,靈機一動便想出來了這個吸引滇軍長官主動找自己問話的招兒來。
“鬼主意不少啊!”那個大胡子旅長笑了。
作為滇軍在徐州會戰的高級將領之一,他自然是知道有這麽個很奇怪很能打的軍需處後勤連的,讓軍需處士兵在山頂呆了一天兩夜就撤回來那也是他下的命令。
這回可是要向日軍進攻呢,他可記著呢軍長可說了不能拿這個連當炮灰用,這涉及到咱們滇軍臉面也涉及到中央軍臉面。
涉及滇軍臉面那是因為咱們滇軍可不能讓其他系的軍隊看扁了,人家在別的軍隊都沒事可到咱滇軍來了萬一傷亡慘重或者一個都沒剩全作戰陣亡了這說不過去啊!
涉及到中央軍的臉面那是留著這個連專門打中央軍的臉的,你中央軍不是想借我們的命令借日本人的手讓這個能打倒你一個營的連隊消失嗎?我偏不如你願,我就讓他們全都活蹦亂跳地活著,我特麽惡心死你們我!
有人就說了,一個旅長能算高級將領嗎?
別的地方不知道,至少在目前的滇軍隊伍裡絕對那是算的,因為他們6o軍四萬多人也就是一個軍長三個師長十個旅長。
想想自己剛剛看到的人家軍需處的刀法,又眼見著這一連士兵眼中的那殷殷戰意,大胡子旅長也心動了。
這絕對是一支能戰鬥的抗日隊伍啊,不打鬼子讓他們幹嘛,當金絲雀放籠子裡養著嗎?浪費資源啊!
於是他問道:“能一切行動聽指揮嗎?”
“報告長官,能!”霍小山挺胸立正喊道,身體筆直如同一支能刺破青天的標槍。
“好,我批準了,跟在我後面。”大胡子旅長說道。
“謝謝長官!”
這句回話聲音可就響亮了,震得正從他們身邊跑過的滇軍士兵耳朵都“嗡”的一下,因為這句話是全體軍需處士兵同時並腿、立正、挺胸齊聲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