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主峰陣地大多時候都被炮火的硝煙與煙塵籠罩著,去搬運重機槍的沈衝他們也一直沒有回來。Δ㈧㈠中文Ω 網*┡⒈
霍小山他們也不知道那裡的戰事如何,但不絕於耳的槍炮聲無疑證明了戰鬥的激烈。
馬連財除了在陣地上觀察主峰陣地上的戰況,就是不停地督促士兵們用那並不粗壯的腰板兒掄鍬揮鎬完善反斜面工事,終於挖出了十來個防炮洞,每個裡面擠一擠都能裝十幾個人的樣子。
仿佛驗證了老兵們的判斷,在第三天早晨的時候,他們的陣地再次接受了一次密集的炮擊。
這回可不是乾打雷不下雨,二百米外的高崗上日軍的重機槍“洞洞洞”地響了起來,打得本就支離破碎的陣地上石屑四濺。
而這時,馬連財連所守的側翼陣地前方也響起了槍聲,二百公尺左右的前方,出現了穿著黃色軍裝的日軍士兵。
日軍步兵竟然借著炮火的掩護運動到了離他們如此之近的距離了!
“嘟——嘟——”霍小山忙吹響了掛在脖子上的銅哨子。霍小山這兩天一直擔任著觀察哨的職責,這是他主動清纓的。
很快,崚線後傳來馬連財喝罵聲,而馬連財自己則是率先從後面的土坡上爬了上來,將身體掩藏在一處殘破的工事後。
馬連財的後面跟著連滾帶爬的糞球子,別看糞球子腿短個兒小,動作卻很麻利嫻熟。
緊接著,一個個士兵都爬了過來各自找著掩護自己的地方
“快點把重機槍拉出來!”馬連財吆喝著。
他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並沒有把唯一的一挺重機槍放到碉堡裡而是藏在了碉堡後面並且做了遮蔽,否則沒等開槍就肯定已經在日軍的轟炸下報銷了。
幾個士兵忙手忙腳亂地將遮蔽用的木頭撤掉,將那挺水冷式馬克泌重機槍往前抬,可是前面的那兩名士兵剛在工事廢墟後露出頭來,就被日軍潑水一般密集的子彈打倒了。
“還擊!還擊!壓製鬼子火力!”馬連財高喊著,一邊趴在一堵斷牆後面用快慢機射擊著。
只是鬼子的火力太猛了,在二百公尺左右的距離的時候,一向是日軍步兵火力密集度與精確度最高的時候,對面幾挺歪把子機槍突突突地掃射著,密集的子彈打得陣地上石屑亂飛,壓得崚線後的中國士兵們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就更別提架起重機槍了。
而鬼子的步兵已經衝到了一百公尺的距離,如果再前進四五十米,鬼子就會全力衝鋒了,那就會是白刃戰,陣地到時能不能保住可就是兩說了。
霍小山離受攻擊的陣地要遠了很多,按馬連財事先的部署,是不讓他開槍的,作為觀察哨,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可眼見得鬼子越衝越近,自己一方的火力又被鬼子壓製住了,霍小山沉不住氣了。
他趴在散兵坑的邊上,就將槍瞄準向二百公尺外敵人的掩護火力上,因為正是那裡鬼子的歪把子叫的最歡。
霍小山沈衝所在的位置,鬼子的臨時機槍陣地,馬連財所在的陣地,形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三角形,但三百公尺左右的距離,對於霍小山來講,命中率還是不成問題的。
“砰”一聲槍響,在霍小山的抵肩射擊下,鬼子的一挺輕機槍就啞了下去。
等鬼子現側翼有人向他們射擊的時候,又有一挺輕槍機被打啞了。
中正式步槍的穿透力是比不上三八式步槍的,但一旦射中,卻是非死即傷,鬼子的機槍手就是不被一槍打爆了頭,只要打到了胳膊和肩膀上,縱使不死也會失去戰鬥力了。
現鬼子火力變弱後的中國士兵們,馬上從崚線上的工事廢墟後探出頭來,幾挺捷克式輕機槍清脆地叫了起來,本已衝到了近一百公尺左右的鬼子兵們,或者被槍打倒,或者紛紛就地臥倒下來。
抓這功夫,馬連財那挺重機槍也終於架了起來,開始向鬼子的掩護火力進行壓製。
霍小山剛為打啞了鬼子的機槍而開心,三八槍叭勾叭勾的子彈就已經打到了他的身前,他被鬼子現了!
霍小山還想反擊,但這時,“噝”的一聲響就傳入耳朵,霍小山忙雙手掩頭趴在了地上,一聲轟響,一擲彈在他十來米的前方爆炸了。
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霍小山忽然意識到糞球子給他講的鬼子迫擊炮的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念頭,但霍小山卻手腳麻利地從散兵坑裡三步並作兩步就攀坑沿兒向崚線後抱槍滾去。
他滾出沒有幾米,又是一聲“噝”響,又一擲彈就準確地落入了他藏身的散兵坑轟地炸響了。
霍小山趴在那裡,看看了剛才藏身的地方,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小鬼子的擲彈筒打得還真是準哪,霍小山暗想。
他忽然現自己雖然有了思想準備,可還是輕視日軍的作戰能力,自己雖然殺過不少鬼子,但那都是一種遊擊戰或者野戰或者偷襲,都是霍小山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當和鬼子面對面的進行陣地戰時,他的優勢,雖然還在,但卻明顯被日軍壓製了,此時的霍小山才想起老爹臨終前留下的那句話“只靠白刃戰是打不跑日本鬼子的”,日軍在火力上的優勢真的是太強大了!
其實,所謂的擲彈,就是日軍慣常使用的擲彈筒打出來的炸子,這種擲彈筒實質就是一種輕迫擊炮。
它的有效射程在4oo米左右,這種擲彈筒不光是中日戰場上,就是在整個二戰中,都揮了重要作用。
因為擲彈筒是曲射炮的一種,擲彈運行的是拋物線軌跡,所以它可以隱藏在隱蔽物後面射。
它的份量很輕,還沒有一支三八槍重,非常適合步兵奔襲用。
經過嚴格訓練的日兵能很好的掌握他的射技巧,4oo米之內,命中率可以達到85%到95%!
這還多虧霍小山見機快,否則他難逃厄運。
馬連財和士兵們正趴臥跪立的用各種姿勢在破損的工事的掩護下後日軍射擊著,而幾個士兵正在轉移重機槍。
顯然這些兵裡也有淞滬會戰中回來的老兵,深諳打幾槍換個地方的道理,否則重機槍掩體就會招來擲彈筒的襲擊。
但就在這時,一“噝”叫的擲彈砸了過來。
霍小山眼見得那挺重機槍被掀到在一旁,兩個正在抬槍的士兵來如同裝糧的口袋一般被氣浪拋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子就摔了下去,頭部正撞在混凝土澆鑄的混凝土工事上,七竊流血,眼見活不成了。
另外兩個抬槍的士兵卻是新兵,哪見過這樣的場面,立馬蹲下身子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