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雲忍把目光終於從自己身上挪開的時候,慕容沛才不由得籲出了一口氣,她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慕容沛明白,眼前這個日本人已經看透自己臉上的顏色那是做了假的。
而南雲忍此時卻又把目光看向了沈衝,沈衝卻毫不猶豫地與他對視著。
沈衝的目光裡充滿了戰鬥的熾烈,他將重心放低,腳下站著丁字步,雙拳已經捏緊,此時他全身緊繃蓄勢欲發的樣子就象一隻即將撲出的獵豹。
南雲忍對沈衝那戰意滿滿的目光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他在前幾年的時候也曾擁有著這樣的目光。
那種目光是種自信,是種有去無生的勇氣,也可以說是對戰鬥的一種偏執。
終於南雲忍又把目光挪向了霍小山,他知道這個人才是自己的大敵。
這個看上去並不是鬥志昂然的對手在別人眼裡看來只是一個平常人,但卻總給南雲忍如芒在背的感覺。
南雲忍也是習禪的,他更相信禪者的直覺,因為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更深的禪的意味。
這個對手必須是自己的,自己的手下肯定是對付不了的。
在南雲忍的眼裡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支那年輕人的眼神是奇怪的,那眼神仿佛能洞徹自己一切的想法與念頭,而卻又表現出了對自己渾不在意。
那個支那年輕人的身體只是站著,對,就是象平常那樣站著,仿佛很松懈也沒有任何蓄力。
但南雲忍卻知道這人現在哪怕只是躺在自己面前一條懶洋洋的繩子,可只要自己敢出手擊中它其中的一點,那麽自己肯定就會受到那來自繩子兩頭兩端迅雷不及掩耳的鞭擊。
這樣的眼神這樣狀態的人他沒有見過,但他卻聽自己在寺廟裡的師傅說過,那是武中的禪者。
支那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支那人中真的是藏龍臥虎啊,南雲忍心中感歎了一聲。
以上便是南雲忍作為一名修禪的忍士對同樣習禪有成的霍小山的獨特領悟。
南雲忍的手下很奇怪自己的上司已經看對面三個人有一會兒了卻為什麽不動手。
他們此時已經將對面三個人半包圍了起來,每個人已是一手執刀一手握住了從那包裹著的布裡所露出來的刀柄。
他們在臨戰危機意識上尚及不上沈衝,自然也體會不到南雲忍所能體會出來的東西。
“如果你們沒有什麽事的話,可以讓我們過去嗎?”打破靜寂的是霍小山。
如果是他自己他自然不懼怕任何戰鬥,但現在不一樣,身後還有慕容沛。
“你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南雲忍反問道。
他識很多的漢字,他在寺院裡的時候讀了很多中國的古文,因為他要學忍他要習禪,只有博大精神的中華文化才能給他以指點。
但在講話上就差了許多,他的漢語在語音上有些生澀,因為他沒有那麽多機會去練習。
“自然是從來的地方來到去的地方去。”霍小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後也不理南雲忍對自己這根本不算回答的回答是什麽反應,而是一扭頭看了眼沈衝。
這個時候說話的人的每個動作都是眾矢之的,沈衝自然也看到了霍小山意味深長的目光。
就在這時霍小山卻是把眼睛看向地面了。
沈衝便追隨著霍小山看去,一張桌腿內側是霍小山的一隻腳,而此時腳尖輕輕一挪卻是借著那桌腿的遮擋指向了正前方的南雲忍同時還飛快地翹了一下。
“你們中國有句名言,叫打開窗戶說亮話。”南雲忍繼續用他生澀的漢語說著,他現在已經認定這幾個人就是自己所要追蹤的目標了。
那個看不透的年輕人武功自己不知道,但在禪意上深不可測。
那個戰意熾烈的年輕人是少見的武功高手盡管他在境界上還不如自己。
關鍵是那個女孩,那樣優雅的身材那明顯被掩飾過的精致的面龐還有那硬扛自己一個習禪忍士目光的定力,和妹妹織子太象了,那是搞間諜當細作所必須的。
關於這個女孩,織子在派人向自己求救時提過她的名字,織子說自己是栽在了那個女孩的手裡的。
支那之地藏龍臥虎不假但眼前這樣明顯出色的人物也不可能象大白菜般遍地都是,這樣的背景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時刻,不是自己想要找的又能是哪一個?
雖然這只是一種推測,但南雲忍卻找不出他們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的理由。
於是南雲忍就把自己知道的這個名字報了出來說道:“慕容,你能告訴我我妹妹織子在哪裡嗎?”在南雲忍的緊緊盯著的目光之下,對面的三個人竟然沒有什麽反應。
這是要拒不承認嗎?
南雲忍不禁對面前的三個人有點失望。
男人喜歡找紅顏,女人喜歡找藍顏,為什麽?無非就是那些自以為是情感動物的人們因為心有靈犀一點通,因為這樣的人在一起說話不累。
雖然南雲忍知道對面是自己生死的敵人,但如果他們拒不承認可真白瞎了自己對他們的高看一眼呢,那也太無趣了吧。
可就在這時霍小山卻笑了,就聽霍小山面帶譏諷地說道:“你還記得我剛才回答你的那句話嗎?別說你不懂哦。 ”
南雲忍不由一楞,剛才你回答我的那句話?剛才那句話是“自然是從來的地方來到去的地方去”,南雲忍的臉色已經變了。
而偏偏就在這時,霍小山又說話了:“別以為我說的是什麽此身來之於塵土複歸於塵土之類的屁話,我要說的是,她從娘胎裡出來後現在又趕著去投胎了!”
南雲忍在聽清這句話的一瞬間怒了,面紅耳刺地怒了!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已經明顯跳了起來。
他腰向前伸臀向後坐腿筋繃直腳尖翹起,握著刀柄的手已經是借著長身的功夫隻那麽一拉,只見刀影一閃,一招拔刀式在出鞘之際已經是向霍小山的脖頸撩去!
但迎接他那道刀光的卻是斜刺裡飛過來的一把銅茶壺,刀光閃過,那銅茶壺已是被“鋥”地一聲劈為了兩半!
茶壺那是沈衝擲過來的。
剛才霍小山暗示了下沈衝的動作那意思卻是讓他來擋南雲忍,有那銅茶壺一阻的刹那,霍小山已一拉身後的慕容沛奔著那飯堂的窗戶而去。
兩名把站在窗戶向的日軍武士見霍小山已衝過來了忙齊齊雙手舉刀迎頭就向霍小山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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