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嶽麓山區。
“頭兒今天可真帥啊!”當霍小山進屋後,小石鎖由衷地讚美道。
“就是,就是。”借著他要給老虎仔將軍送野豬的機會能夠與他同來直屬營的人也都真心讚歎道。
霍小山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軍裝,腳上還穿了一雙被擦得黑亮的皮鞋,武裝帶也是新的,他的左胸口處掛了一枚勳章。
他這是才參加了授勳大會回來,卻是被授予了一枚寶鼎勳章。
人靠衣裝馬靠鞍,那是說外表修飾很重要。
所以本來長得也不可磣的霍小山今天卻是平添了一股英武之氣。
“快來看看頭兒弄個什麽章?”直屬營的哪有和霍小山見外的都嘻嘻哈哈地湊了上來。
霍小山進屋之前卻是已經料到了會出現這種場面,卻是不待他們湊前已是將那獎章摘了下來拋了過去。
小石鎖跳了起來搶在手中,於是那十來個人就都把腦袋湊到了一起研究起那個勳章看起新鮮來。
“這是一個什麽鬼?怎麽弄個酒壇子放在了中間?”莽漢率先發表了感想。
“切,你懂個屁,你就知道喝酒,這不就是個耳朵鍋嗎?”孟凡西反駁道。
“孟老四你淨胡說,你家耳朵鍋下面還長三條腿啊?”小石頭對孟凡西說這個是耳朵鍋的說法卻也同樣表達了置疑。
原來所謂的寶鼎勳章卻是在那勳章的中間刻著一個三足兩耳的鼎,故名寶鼎勳章,它的起名正是和青天白日勳章上面是刻劃著國民黨的黨徽青天白日才取名叫青天白日勳章一脈相承下來的。
“不明白一個個淨在那瞎掰,那不是酒壇子也不是鍋,那叫鼎!”沈衝卻是認得那中間的東西叫鼎的,是他少年時便遊走江湖自然是見過另外也比那哥幾個有文化。
“頭兒,你說說這個到底是什麽?”小石鎖在尋找權威答案了。
一般來講,沈衝發言那會管住一幫人的,但不包括小石鎖。
小石鎖雖然歲數最小,但卻從來都是與真理站在一起的,從來都是誰說的對我就聽說的,沈頭兒不行,鄭頭兒也不行,至於頭兒嘛,哦,他行,他就是說公雞會下蛋騾子會生駒那也行!
“沈衝和老四的說法是對的,那個叫鼎,其實就是一個鍋。”霍小山笑著解釋道。
“不對吧,頭兒,那鍋哪有長腿兒的?”小石頭重複了他的疑問。
霍小山笑了笑卻道:“大家猜。”
霍小山的手下們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你,卻是一向不大愛說話的憨子一語驚醒夢中人說道:“鍋有腿不就省得再架鍋了嘛!”
“對啊!”眾人一想可不真是那麽一回事嘛。
他們現在行軍打仗背著的那炊事鍋就是沒腿兒的,哪回做飯卻都是要用先把鍋架起來才好往裡面添柴火。
“要說,咱中國人幾千年前的老祖宗就比咱們聰明,人家那鍋背到哪裡都是不需要架起來的,因為自己就有腿啊!”沈衝感歎道。
他這麽一說,眾人又都笑了起來。
“可我見過那鼎有四條腿的也有三條腿的,但好象三條腿的更多,不知道為啥啊?”沈衝又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這個問題一下子把眾人又難住了,是啊,為啥有三條腿的有四條腿的呢?
這時在一片胡蒙亂猜之中,李向白的聲音響了起來:“三角形更有穩定性!”
李向白現在憑借著自己在這次會戰中的表現已經成功晉級到了霍小山的核心層裡了,雖然他的軍事素質不是最好但他的腦袋瓜子的聰明程度按霍小山的說法卻是在直屬營裡排第三的。
第一,
他自己霍小山,第二,鄭由儉,第三,李向白。李向白是直屬營裡少有的出身於大戶人家的,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還曾經上過兩年西式學堂,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多。
李向白的答案很明顯鎮住了所有人,三角形是啥所有人都明白,穩定性這個詞也能聽懂,可“三角形”與“穩定性”加在了一起卻是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正當李向白有些小得意的時候,卻是聽牛如皋反駁道:“淨特麽扯犢子!啥三角啊!啥穩定性啊!要我說,就一個原因!”
“啥原因?”眾人齊問。
“真笨,三條腿的比四條腿的好添柴火啊!”牛如皋說道。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是,真的是太有道理了,少一分羈拌便多了一分自由空間,少了一條腿那添柴火時可不就更方便了嗎?
“頭兒,那你說他們中央軍發獎章就發獎章唄,在那獎章裡放了一口鍋嘎哈?”眾人笑罷,小石鎖又問。
咦,這個問題可有點太難了些,霍小山一時之間還真是被問住了,他想了想才說道:“鼎,國之重器也!”
只是他這個解釋直屬營一般人卻是也沒大聽懂,國之重器是嘛玩藝?
“啥叫國之重器啊,頭兒?”小石鎖充份發揮了小孩子粘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本事,又接著追問。
“國之重器嘛,自然是對國家最重要的東西。”霍小山想了想又答道。
“一口鍋,不管鐵的或者金的銀的對於一個國家有啥重要的?”小石鎖還是不懂。
“鍋當然重要,國家是老百姓組成的,老百姓是要吃飯的,民以食為天,不吃飽或者吃不上飯那就要出大亂子的,所以吃飯的鍋不重要嗎?”此時的霍小山已是厘清了頭緒,把鼎和民以食為天聯系在了一起,倒也說得通而且通俗好懂,於是終於得到了小石鎖他們的認可。
於是,直屬營的士兵們不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而是說起了別的事情。
在小石鎖剛才的問話中,霍小山自然注意到了小石鎖說的可是“他們中央軍”而不是“我們中央軍”。
不要小瞧這一個字上的細微差別,這可就意味著直屬營士兵現在雖然是老虎仔將軍第九戰區司令部的直屬營,可是他們卻依然對自己也是中央軍的身份並不認同。
霍小山自然也是明白自己手下這些兵對中央軍在情感上是不親近的,但他卻從來也沒有向他們強調過咱們也是中央軍,在他的心中自然也是有由某種原因願意讓自己的人與中央軍保持著某種疏離感。
可就在這時,屋外卻是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問話:“請問霍營長在屋嗎?”
直屬營眾人聞言立刻靜了下來,霍小山卻是已經聽出了那是五八團團長吳承先的聲音,忙應道“在呢,在呢,進來吧!”
門開了,吳承先率先走了進來,之所以是率先,那是因為他身後卻是又跟著進來五位國軍軍官,一個個也是軍裝筆挺,左胸前赫然都掛著一枚寶鼎勳章。
霍小山忙挺直腰板敬禮,直屬營其他人見頭兒都敬禮了,卻也是跟著敬了個軍禮。
“小山老弟剛才你們在笑什麽呢?我們可大老遠就聽到你們這裡在哈哈哈了!”吳承先邊回禮邊笑道。
“我們是在說這個勳章沒看出有太大的作用,倒是勳章上面那個有腿的鍋倒是比咱們行軍鍋來得實用。”霍小山一句話解釋了原由。
他這麽一說,進屋的這幾個軍官也跟著低頭看了看胸前所持勳章,卻也是都笑了。
“這個東西能有什麽用,和戰死的弟兄比咱們只是苟活者,要說有用倒也有一點,你那鍋是用不上了,不過把它掛在衣服裡頭,說不定哪天能給自己擋住顆子彈救自己一條命啥的。”吳承先感歎道。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在這個時刻自己這麽說話有傷氣氛忙提起了他們來此的目的。
“這哥幾個可是聽說了小山老弟現在還有一頭野豬呢,卻是拉著我一起來吃大戶來了!”吳承先指著那幾個同樣臉掛笑意的軍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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