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直屬營的小隊們都沒閑著,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自動襲擾著日軍。? W㈧WW.81ZW.COM
時鄭由儉也帶著二十多人躲在了一處山窪裡等待夜色的降臨。
沒有人說話,擲彈兵已經將手中的擲彈筒定好了角度固定在地上,拿槍的步兵趴在那裡保持著射擊姿勢。
這已經是他們在守候在這裡的第二天傍晚了,所有士兵都在默默等待,臉上並沒有因為等待顯出半分的不耐,反而,他們看向鄭由儉的眼神那是除了欽佩還是欽佩。
說實話,一開始跟著鄭由儉的那些士兵們心裡頭可是有點犯嘀咕的。
為什麽犯嘀咕呢,因為他們可都知道自己這位鄭頭兒膽可是不大,非但是不大,簡直是以膽小出名的。
直屬營從來就沒有什麽藏著掖著的秘密,所有人可是知道咱們鄭頭兒的“光榮”歷史的。
據說咱們鄭頭兒一開始那是都不敢上前沿的,別人在前面衝鋒陷陣他躲在後面打炮。
據說直屬營別人見了侵略者的血就“嗷嗷”地往前衝,而咱們鄭頭兒卻是見血就暈的。
據說咱們鄭頭兒可是沒有人見過他和鬼子拚過刺刀的,而別人且不說都是敢和鬼子刺刀見紅的,就是在白刃格鬥時以一敵二敵三也是全無懼色的,
不過,後來大家都知道鄭頭兒膽子變大了許多,那打鬼子炮打得準號稱第一炮神,可是依然沒有人見過他和鬼子玩過白刃格鬥的。
其實這點已是公開的秘密了,至於道理那是顯而易見的,所謂白刃格鬥的前提是你手中得有白刃是吧。
要麽是那寒光凜凜的刺刀要麽是那厚重的大刀片,可你們誰見過咱們鄭頭兒或者用過步槍或者背過大刀片?
沒有!
可千萬別說他是什麽那傳說中的空手奪白刃的武林高手,要說他做買賣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倒是還是有很多人相信的。
但這回被日軍追擊後,鄭由儉的表現卻是真的讓所有跟著他的士兵刮目相看了。
在前兩天剛生過的戰鬥中,鄭由儉也帶著他們和別的小隊一樣,在日軍行進的途中打了一次襲擾,只是這些跟著鄭由儉的士兵們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們這回對日軍襲擾所造成的日軍的傷亡那不是最大的也絕對是名列三甲的。
因為鄭由儉帶著的兵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擲彈兵多,誰讓咱們鄭頭兒炮打得好呢。
所謂上行下效,往霍小山沈衝湊的那都是槍法好武藝高的,而鄭由儉所帶的人都是玩炮玩的好的。
鄭由儉一向嘴貧,他管自己帶出來的擲彈兵平時都是叫徒弟的,而隨著新兵的增加自然又有學射擲彈筒的,那鄭由儉卻是管人家叫徒孫的。
於是在對日軍的襲擾中,別的小隊那是用槍的,打完一槍就跑,可鄭由儉的小隊多數卻是用炮的,是打完一炮就炮。
鄭由儉帶著他的徒子徒孫們讓擲彈筒大顯神威,十具擲彈筒同時射出的十枚尖利呼叫擲彈對行進途中的日軍產生的殺傷大還是用步槍射擊產生的殺傷大,這個不用問所有人都是明白的。
而現在他們所有人等待的是夜色降臨後的戰鬥,而這次戰鬥按鄭由儉的解釋叫“守株待兔”式。
他們在埋伏在這裡為了等那些自己撞上槍口的日軍。
由於直屬營的連番襲擾,日軍也是忌憚心大增,無論在行軍還是在宿營時所派出的警戒哨那都是成倍地增加的。
但鄭由儉不怕,這回他的做法是先通過觀察確定了一處道路旁相對比較乾爽的地方,然後他就帶兵躲到了這個有著一片叢生的灌木的小山窪裡了。
這片小山窪距離他所相中的現在已被高地遮擋住的乾爽的地方正好是二百零五公尺。
對!就是二百零五公尺,既不是二百零四公尺也不是二百零六公尺!
因為這個距離之準都不是鄭由儉目測來的,而是他在埋伏前事先用繩子量出來的。
鄭由儉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基於他的一個打賭。
他賭的就是日軍在行軍休息之時會選擇那裡作為宿營地的,因為那裡相對乾爽泥水較少。
鄭由儉又在他們小隊裡挑出來兩個身手最好的士兵留在了山窪前面的高地上。
士兵們自然以為這是咱們鄭頭兒打算讓自己的小炮再次大顯神威所預伏的觀察哨。
但鄭由儉卻說了,你們不光是要當觀察哨,更重要的是乾掉日軍會派到這裡來的警戒哨!
鄭由儉讓士兵們在那高地上挖了兩個正好可以讓人趴下的小坑,然後就讓那兩個士兵分別趴了進去再往他們身上撒了一層說薄不薄說厚不厚的土。
自然不能讓那兩個士兵憋死,鄭由儉又讓士兵找來四根蘆管,一個士兵正是一個鼻孔一根管。
鄭由儉還開玩笑地說,你們一個人兩根管,一個管進氣一個管出氣別憋死了。
看似搞笑,但鄭由儉卻真的弄得很細致,安排妥了這一切這才帶兵埋伏在了這個窪地裡。
第一天就在等待中過去了,所有士兵就看著有日軍的警戒部隊從前面的那個高地的高處走過。
而他們預伏在高地上的兩名士兵是不怕被現的,因為他們被鄭由儉“埋”在了高地的脊線之下。
日軍為了搜索有可能來襲擾的直屬營士兵自然會踏在山脊的最高點行走那樣才會站得高看得遠嘛。
第二天那兩名士兵被鄭由儉用另外兩名士兵換了下來,接著還在那裡守株待兔。
而今天就在天色漸黑之時,鄭由儉的預測竟然真的應驗了,雖然他們不可能看到那處乾爽的地方,但他們卻是看到了有兩名日軍士兵上了那塊高地。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有行軍累了的日軍竟然真的把鄭由儉相中的那個地方當成了宿營地, 否則他們派觀察哨做什麽?
在等待之中,夜色終於降臨了。
在後半夜的時候,一名留在了高地上的直屬營士兵跑了回來。
他向鄭由儉報告說,鬼子派的那兩名警戒哨已經被他們乾掉了,有大約一個大隊的日軍正是選擇了您老人家先相中的那塊地方。
此時就聽鄭由儉出一聲長歎後說道:“漫長的苦守終於換來了情郎哥的回歸,千年的修煉終於可以從長尾巴的牲口變成了狐狸精為禍人間,伏在繭裡的蟬終於破繭而出變成撲楞蛾子了啊!”
然後,鄭由儉卻是大聲問道:“都準備好了吧?”
所有士兵雖然被鄭由儉剛才那不倫不類的比喻弄得啼笑皆非卻也並不妨礙他們最關心的事情。
“準備好了!”士兵齊答。
而這時鄭由儉就說了一個字:“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