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說兄弟,和你們商量點事行不?”一名國軍軍官對憨子說道。
憨子很憨厚地看了一眼對方,眼神裡露出了疑問。
“兄弟你們這架馬車能借給我用下不?”那名軍官指著憨子身後的馬車道。
憨子又看了看這名軍官和他身後的那些兵這才明白這個軍官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個軍官和他身後一個排的士兵也有一架馬車,但那馬車已是被戰利品堆滿了,上面擲彈筒、三八大蓋、歪把子、日軍的軍刀乃至日軍的行軍被應有盡有。
而他的那些士兵也沒閑著,手上拿著肩上背著,原來他們是繳獲戰利品太多沒法拿了,卻是相中了憨子他們看著的這架馬車了。
這架馬車自然是直屬營繳獲的,只是馬車上並沒有太多的戰利品,只是有三五支三八大蓋罷了完全可以視同沒有。
憨子搖了搖頭。
“這怎麽可以呢,你們戰利品多了拿不下,我們人一會兒回來這架馬車夠不夠用還不好說呢。”憨子搖頭自然就是這意思,可是這話卻不是他說出來的,而是旁邊有他手下機槍班的士兵接話了。
直屬營人都知道憨子一向話少,更何況跟他朝夕相處的手下的兵,自然便有人把話接了過去。
“這不是和你們商量呢嘛。”那軍官說道,“你們長官是哪位?”
“我就是。”憨子終於說話了。
“你?”那名軍官有點不大相信,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憨子幾眼,就穿著和普通士兵的一樣衣服嘛,“你什麽軍銜?”
“上尉。”憨子回答道。
上尉那就是連長了,可跟憨子搭話的軍官才只是中尉罷了。
他狐疑地又看了看憨子,卻也沒再提借車的事。
看人家那副憨厚的樣子也不是說謊的人,再說打仗的時候由於某種原因軍官穿士兵的衣服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在軍需處變成直屬營的時候霍小山給憨子弄軍銜是上尉,可憨子卻是穿不慣當官的衣服,穿了沒兩天自己就又換回當兵的服裝了。
反正直屬營在這方面從來就是這樣,大家也都知道憨子是頭兒級別的就可以了。
“來,咱們也在這歇著吧,等咱們人往回來送戰利品吧。”那軍官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又坐在那裡一副老僧入定般的憨子道。
於是這夥國軍便也把馬車停了下來,一群人也是把自己的馬車圍了起來。
“兄弟,你們哪部分的?”都是國軍,閑著也是閑著,便有士兵和直屬營的士兵說起話來。
“直屬營的。”直屬營的人回答道。
“沒聽說過,師直屬營的嗎?”那士兵晃了晃腦袋說道,他倒是沒有瞧不起直屬營的意思,可確實是沒有聽說過。
直屬營的士兵笑了笑沒吭聲,他沒法回答,說是戰區直屬營的人家能信嗎?不如不費那口舌。
“兄弟你說你們這麽大一架馬車閑著也是閑著也不給我們用那不是浪費嗎?”那國軍士兵又道。
“前面仗還沒打完呢,你怎麽知道我們就浪費?一會說不定我們的戰利品比你們的還多呢。”直屬營士兵有點不樂意。
“那一會兒咱們比比?”那國軍士兵道。
“比比就比比,不過你別打我們車的主意,這個不可能借給你們!”直屬營士兵回答道。
那國軍士兵笑了他有了一種奸計得逞的得意。
因為他們可是一個團呢,別管你們是什麽直屬營還是什麽特務營怎麽可能有我們的人繳獲來得多呢。
直屬營士兵倒是沒有想到這點,他們對這夥國軍士兵印象還是不錯的。
雖然也是中央軍,但並沒有那種常見的飛揚跋扈的勁兒,如果換成那說話難聽的主,見到自己有馬車空著呢,說不定就會說一句你們怎佔著茅坑不**呢?
雙方士兵都不再說話,都看向了北方的樹林,那裡偶爾有槍聲響起,顯然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估計進入補槍階段了。
而就在此時第三次長沙會戰也經進入了尾聲,直屬營已是到達了新牆河南岸,北岸就不能去了,那裡現在還是日軍的地盤,國軍目前還沒有能力收復回來。
仗打到這個份上,日軍敗退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無論日軍哪個師團退到了這裡都已是強弩之末,很多日軍士兵已經沒有彈藥可用了。
就在上午剛進行的一場戰鬥中,直屬營士兵就眼見有日軍士兵為了逃回對岸去只是端著槍往上衝,卻始終沒有開槍,不用問他們的子彈已經打光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國軍士兵們陸陸續續往回返了,自然或多或少都帶了戰利品回來。
那夥國軍士兵人多繳獲得自然就多,而直屬營才回來了幾十人,人少拿回來的戰利品自然就少,卻是以三八大蓋和擲彈筒居多。
於是那守候在馬車旁的那夥國軍士兵便面有得色且頻頻看向直屬營這一邊。
直屬營士兵這邊微微一笑權當未見,現在直屬營士兵仗打得太多,見多識廣,卻已經不會為這點小事鬥氣了。
眼看著那夥國軍的人回來的越來越多,人家那夥國軍繳獲的戰利品已是堆了一地了而直屬營這邊卻是連馬車都沒裝上一半呢。
就在這時就聽遠方傳來“一二一”的喊號聲,憨子他們面露歡喜,紛紛迎上前去,卻見直屬營又趕了三架馬車回來,而那馬車上裝著都是顯然已經死去的日本人的高頭戰馬。
而喊著“一二一”號子的,卻是直屬營的人卻是兩人一對,都用杠子抬著已經被砍成了大塊的馬肉,那馬肉卻是連毛還在呢。
很顯然他們弄到了好多死馬,但也無活馬可用,卻是直接在戰場上把馬分解了,直接給扛回來裝車了。
試想想一下子回來了接近一百人,都是兩人一組共同扛著馬大腿或者馬前腿或者馬後丘,這場面得有多壯觀!
這個場面當時就把那夥留守著看戰利品的國軍官兵逗笑了,這什麽直屬營啊?我們往回拿的戰利品都槍枝彈藥,可他們拿回來的卻竟然大多數是馬肉!
這都不禁要問了,你們是戰鬥部隊嗎?你們不會是一幫吃貨吧?!
而就在此時前面已是有士兵嚷嚷“團長回來了!”
於是那夥留守的國軍官兵自然也是前迎,卻見自己的團長正和一名並不是自己團的少校軍官走在一起。
他們就聽團長說:“多謝霍營長,一下子送給我們這麽多槍支啊!”
團長這句話卻是讓他們一楞,自己團帶回來的戰利品還有不少是人家繳獲的啊!
這時就聽那個姓霍的年輕營長說話了:“謝就談不上了,都是自家人,再說我也不是白給你們的,咱們這不是換的嘛!”他們就見那個年輕營長用手一指那士兵們正馬拉人背肩扛的馬肉。
“哈哈哈”他們的團長已經笑了起來,“對!是換的,是換的!哈哈!”
用槍支換馬肉?那些官兵更楞了,他們不是腦瓜子進水了吧,這槍支交上去那可是戰功!
你要是繳獲的戰馬都是活的能跑能跳咱們騎兵能用那也是戰功,可你弄了一大堆死馬這個可就不能算戰功了,只怕都是給自己吃了吧,難道這真的就是象咱們一開始想的那樣,是一幫吃貨?!
原來, 直屬營還真不缺槍支,其實他們最想要的是彈藥,尤其是擲彈,奈何仗打到現在日軍從新牆河打到了長沙又被國軍從長沙一直打回到新牆河彈藥已是消耗殆盡了。
霍小山便相中了那些被打死的戰馬,這個不錯可以做成長期保存的馬肉干的,而且帶著還方便還頂餓卻是直屬營這種作戰方式最好的口糧。
於是他就和那夥國軍的團長一商量就把直屬營繳獲的槍支直接就換成死馬了。
可是他們繳獲的活馬又很有限,便少不得直接把死馬直接就肢解了,這才讓士兵們都肩扛人背地弄了回來。
“查查人數,哎?胖子呢?你們誰看到胖子那夥人了?”霍小山喊道。
直屬營官兵面面覷了一下,便有士兵說道:“我看到鄭頭兒他們往樹林那頭去了!”
可就在眾人正尋找之際,就聽人群外圍貼向戰場的那面是“哄”的一聲就騷動了起來。
就聽有人喊:“他們抓俘虜回來了!”
“讓讓!讓讓!”霍小山他們正要去看就聽到了那無比熟悉的鄭由儉那得意揚揚的吆喝聲。
在鄭由儉的吆喝下,前面的士兵自然是向兩邊分開了。
霍小山他們就看到果然是鄭由儉帶人回來了,只是打頭兩邊的卻是端著槍的直屬營的士兵,而中間竟然壓著一列已是被繳了械的日軍士兵,足足有三十多人!
“霍小子,霍小子,沒馬是不,老子抓了三十多個日本壯丁回來!”在國軍士兵一片嘈雜聲中就聽鄭由儉得意揚揚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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