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在戰鬥之前布置的時候就說了,由西向東打日軍從前到後。
這話在外人聽著有點費解,但直屬營的冷槍手們卻都明白,頭兒的意思是說不要都舉槍打前面的鬼子,那樣前面的鬼子就給後面的鬼子做了肉盾了,你再打後面的就來不及了就得拚刺刀了。
那意思無疑就是盡量做到人盯人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這樣就不會出現兩個人甚至是幾個人同時開槍打中一個敵人從而讓後面的敵人趁機衝入陣地進行白刃戰的情況了。
而29團的陣地裡的士兵見日軍馬上就要衝上陣地已是在軍官的招呼下給步槍安刺刀了,一個個已是憋足了勁等著刺刀見紅呢,卻哪成想隻衝上來了兩名鬼子!
除了與鬼子很接近的那些士兵將刺刀遞了出去外,其余的人端著刺刀卻是見就要衝到眼前的鬼子竟然齊刷刷地在排子槍聲中倒了下去,饒是此時也都是老兵了卻哪裡在戰鬥中見過這樣的一慕,於是不由得就都楞住了。
“臥倒!”這一嗓子卻是沈衝喊的,他心道這時候都發什麽楞啊,鬼子全倒了,那鬼子的機槍就該到了啊!
如夢初醒的29團士兵刷地一下都趴到了戰壕裡,而這時對面的日軍的機槍也響了起來。
陣地前沿發生的這一幕日軍在後面的日軍指揮官在望遠鏡裡自然也看到眼裡了,他就見自己的部下齊刷刷地就倒下了。
他也是楞了一下,如果他不楞的話馬上招呼機槍射擊,那麽那些已經站起準備拚刺刀的29團的士兵也注定會傷亡慘重。
此時29團士兵看向身邊直屬營的人的眼光已是不同,真是充滿了敬佩。
這還是步槍嗎,這幾十人同時用步槍敢情比一挺輕機槍還好使呢!
而且他們的子彈竟然極少有打重的,這就算提前有約定,但在這戰火紛飛的陣地上有如此默契也太難了啊!
只是欽佩也只是在瞬間,戰鬥卻還要繼續,對面槍炮齊鳴遠處又飛來了日軍的轟炸機,日軍並沒有給守軍絲毫喘息的機會,狂轟濫炸又開始了。
又是經歷了一陣令人窒息的煙塵碎磚之中,日軍的身影又出現了。
經過了第二輪轟炸,守軍的陣地徹底支離破碎了,戰壕裡到處都是炸出來的磚頭瓦塊,而守軍的傷亡已有三分之一了。
與中國軍隊相反的是,雖然說訓練有素的日軍雖然不會采取人海戰術,但是日軍又增加了攻擊的兵力。
細伢子剛剛舉槍打倒了一名遠處的日軍,便又轉移到了射擊的位置。
“咦?小家夥,又是你啊!”一名國軍士兵看細伢子過來驚喜地叫道。
細伢子也對這名國軍士兵有印象,因為自己在第一次射擊的時候就在他的槍下搶先打死了一名日軍軍官。
這名29團的士兵此時再看細伢子的表情已由頭一次的震驚全都變成了敬佩,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出眾的槍法他又怎能不佩服。
而且人家拿的可是狙擊步槍,這槍可是從日本鬼子手裡搶來的,不用想都知道這樣的槍肯定很少,而一個營卻是把這麽珍貴的槍很信任地給了這樣一個歲數很小的孩子,那麽這個孩子在槍法上必然有獨到之處。
細伢子再次羞紅了臉笑了,便也趴在了這名士兵的身邊舉槍瞄準。
這名士兵說話卻也不忘打仗,他瞄準了一名躲在一堵斷牆後的日軍軍官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這回這個軍官可是沒有讓細伢子搶走,是他打死的,他也是老兵呢,他的槍法和神槍手冷槍手們比不了,但在他們連隊裡也是拔頭子的。
“我打的不賴吧,
嘿嘿。”這個士兵瞟了一眼細伢子很有點自誇地說道。而這時細伢子的槍也響了,同樣架在斷牆上的一挺日軍的歪把子也啞了火。
“再比一下!”這個士兵笑道。
本來細伢子已經轉身要走,他該轉移自己的射擊陣地了,可在這個士兵友好的提議下一楞,便又轉回身來一拉槍栓彈出彈殼又是一推,卻是把又一顆子彈送進了槍膛。
“我槍打得不好,我們頭兒槍打得才好呢。”細伢子很不習慣這名士兵的表揚,忙漲紅著臉說道。
只是他剛要從戰壕裡探出身去射擊,卻見跟自己說話的這個老兵忽然身子一顫就趴在了戰壕沿上。
細伢子一楞旋即明白了什麽,忙放下槍伸雙手把這個29團的士兵拖下了戰壕,而這時他就已經看到了這名士兵的後腦杓上出現了一個小洞,那是彈孔!
細伢子費力地將這名士手掀翻過來躺在戰壕裡,卻是看見這名士兵的眉心之處正有一個子彈大小的洞正往外開始流血。
這名士兵就在這一瞬間竟然就被對面的日軍擊中陣亡了,只是他在中槍那一瞬間卻還是在微笑著聽細伢子說話,於是盡管生命已經流逝,可他的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
按照時下中國士兵對老兵的定義,細伢子也已經是一名老兵了,他也見到過直屬營的同伴陣亡的情形。
當他第一次見到曾經象大哥哥一樣愛護自己的直屬營的同伴就那樣離開自己身體變得冰冷的時候,他哭得一塌糊塗。
自打那次以後他就不斷地提醒自己,細伢子你已經是一名老兵了,哭有什麽用,你要拿起手中的槍為自己的大哥哥們報仇血恨哪!
可是這回他還是忍不住,眼淚又開始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轉。
細伢子你要堅強,哭是最沒用的,你要為這位大哥哥報仇!
細伢子再次提醒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名剛剛陣亡的大哥哥打死了日軍一名軍官,自己也打死了日軍的一名機槍射手。
這兩名日軍可都是在同一堵斷牆的後面,而且,這位剛剛陣亡的大哥哥恰恰是眉心中槍,這好象說明一個問題,對面是不是也有了日軍的冷槍手?!
自己開完槍縮回戰壕就準備離開了, 日軍的冷槍手卻把被先後打死的那兩名日軍都算在了這名大哥哥的身上,然後這名大哥哥就被對方給打死了!
細伢子是一名冷槍手,冷槍手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質,細伢子恢復了作為一名冷槍手的常態,他便覺得自己必須要證實這件事情了。
於是他飛快地把那名已經陣亡的士兵往旁邊拖了拖,自己就在那個原位上趴了過去。
他舉槍再次對準了自己剛才射擊的那堵斷牆。
日軍是進攻方,他們所能用來作掩體的障礙物畢竟有限,果然就在那堵斷牆上日軍已是又架起了歪把子機槍開始向這面掃射。
細伢子瞄準射擊,一聲槍響,瞄準鏡裡的那名日軍射手便趴在了矮牆上一動不動了。
雖然看不見,但是細伢子卻知道那名日軍的眉心間也同樣多了一個子彈大小的小洞此時也正流出血來。
細伢子收槍縮回戰壕,飛快地摘下了剛剛陣亡的這名士兵的帽子,用隨身攜帶的槍刺就把那帽子剛好挑過戰壕,又用另一隻手把自己手中的狙擊步槍放到了帽子前面。
而就在這時仿佛有股無法形容其快的颶風吹過,那頂露出戰壕的帽子便掉了下來。
細伢子收刀俯身撿起那帽子一看,帽子上已是多出來了一個槍孔。
陣地上到處都在射擊,細伢子不是神仙自然聽不清楚那不知隱藏在何處向自己射擊的日軍的這一聲槍響,但這個小洞則無疑說明了對面日軍也來了冷槍手而且槍法同樣奇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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