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光良跟霍小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自然是知道飛翼弩是如何用的。
跑到岸邊,打開飛翼弩飛快的就把那三支箭矢取了下來,而這功夫未能拋擲成功的士兵已是把鉤索收了回來。
他們一見於光良拿著的飛翼弩便明白他的意圖是什麽了,拔出身上帶的匕就將鉤索後面的繩子切斷了然後就將那繩子往那箭矢的尾巴上系。
他們隻系上的兩根繩子的時候,那兩把鉤索卻是已經不用系了。
因為同樣棄槍跑下來的莽漢和憨子已是從別人手中各自接過了一把鉤索。
兩個人往後退了十來步後,加一跑,到了河邊時將腳用力在地上一頓,便將鉤索甩擲了出去。
然後,所有人就見那系著繩子的鉤索就象長了翅膀一般在空中劃出兩道美麗的仿佛承載著鮮活生命的弧線落向了對岸,隨即就被對岸眼睛都盼藍了的國軍士兵抓到了手中。
直屬團的兩名大力士就是大力士,出手果真不同凡響!
而這時,於光良也用飛翼弩將那兩支系著繩子的箭矢射到了對岸。
一時之間,五條繩子終於成功地搭成了五條生命通道。
對岸的官兵已是依次抓緊了繩子頂著那洪水的衝擊用雙手交替抓著繩子奮力向這岸渡來。
那洪水是如此之急,那洪水是如此之深,腳下不能生根能對抗洪水之力的唯有他們的雙臂,他們的身體已是被洪水衝得在水面上飄蕩了起來。
一名士兵想必是有一支胳膊在戰鬥受傷了,他的傷臂已無力承載那洪水衝擊的磅礴之力。
於是,他在那洪水中大叫了一聲手便松開了繩索,一瞬間他便被洪水席卷而下。
眾人眼見偌大的人在那洪水中徒勞的揮舞著雙手翻滾著就如同一片無助的落葉已是愈去愈遠了。
水中那些被救援的國軍官兵心中一寒卻也只能徒喚奈何繼續奮力與那洪水拚搏。
而此時坡地上的霍小山卻已是又在指揮他們這些擔當火力掩護的人員了。
震耳欲聾的洪水之聲給指揮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好在直屬團官兵一向配合默契。
霍小山已是命令剛才立下大功的擲彈兵們向兩翼散開了,並且散開的間距很大。
要散開自然是全部散開,甚至特務連的人都被霍小山分散開了。
雖然他們現在取得了優勢貌似將對岸的日軍清空了,但是誰敢保證後面的日軍會不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給他們來個炮火覆蓋呢。
這時,對岸的官兵終於相繼成功地從那洪水滔天的橫溪河中“遊”了過來,拚命地向坡上跑來。
可是此時留在棱線後的機槍射手與細伢子這樣的冷槍聲卻更緊張了,所有人都把緊緊盯住了對岸。
對岸看似無聲無息,說不定就會過來一陣彈雨啊!
這時一名士兵已是拿著紅色的信號旗趴在了棱線後,他是後面那四門迫擊炮的觀察哨。
鄭由儉就趴在了這名觀察哨旁邊的十來米處。
鄭由儉現在其實很緊張,他總覺得這次救援沒有那麽簡單,他甚至都沒有自己跑到後面去當炮手,他要親自觀察前方敵情的變化。
霍小山掃了一眼渡河的情況,眼看對岸的國軍官兵已經過了一大半了,對岸也只有一百來人了。
他也同樣緊張,他極少為自己緊張,卻總是為他人緊張。
有六分鍾了,對岸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霍小山總感覺到心裡的不安在上升,難道真的把對岸的鬼子都炸死了嗎?
被擲彈覆蓋區域外就沒有別的日軍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可為什麽鬼子沒有動靜,
甚至一槍都沒有打過來?霍小山心中驀然一動,莫非鬼子也要算計自己?!
想到這裡的霍小山直接轉身分別衝著身後兩名擲彈兵一點,做了一個射擊的手勢。
擲彈兵們看霍小山沒報射擊參數先是一楞,可隨即好象明白了點什麽,他們身邊的彈藥手就把擲彈塞進了彈筒。
霍小山急轉身回頭去望。
就在這一瞬間霍小山有了一種感覺。
他感覺己方射出去的兩枚擲彈在炸響之後仿佛點燃了什麽,因為他看到了就在其中一枚擲彈炸起的煙塵所處的那片區域裡升起了淡淡的硝煙。
那硝煙是什麽?
一枚擲彈是炸不出如此之多的硝煙的!
如此遠的距離尚能看到硝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那裡有成片的擲彈筒射了擲彈!
而在陷約的“嗵嗵”的射聲裡霍小山就看到橫亙著那四條救命繩索的渡河之處便爆起了無數的滔天的浪花,那正在渡河的國軍官兵連同那四根繩子在一瞬間都消失在了那滔天的浪花之中!
完了!霍小山直接一閉眼睛,日軍的援兵到了啊!
日軍沒有開槍並不是他們沒到,也許他們剛到,他們卻同樣是把幾十具擲彈筒聚集在一起射了擲彈。
這些擲彈直接掀翻了正在河中奮力掙扎的國軍官兵,也同樣斷送了對岸還沒有過河的百十來名國軍官兵過河的希望。
只因為,直屬團已經沒有繩子可用了!
他們把一些繩子留給了守在山壁石洞裡的肖偉那個連,剛才這四根繩子已經是直屬團最後的庫存了。
可是,當那被炸得四濺的水花落下之際,霍小山現損失的又豈止是渡河的官兵?
剛才濺起的水霧擋住了後面的河岸,那裡也遭到炮擊了啊,一百多名官兵此時已是被炸得血肉橫飛了!
“迫擊炮!!”霍小山轉身衝那個觀察哨高喊道。
那名觀察哨聽不到霍小山的喊聲卻也同樣注意到了日軍擲彈射的地點。
於是他轉身坐起,將手中的兩面紅旗揮舞起來。
可這時霍小山就看到這名士兵身體一頓就躺了下去,未聞槍聲但他卻已經中彈了!
霍小山方待欲動,鄭由儉卻已經爬了過去,也顧不得那名士兵了,直接就拾起了那兩面信號旗。
而這時霍小山又看到就在鄭由儉身後的一塊石頭上濺起了石屑,又一子彈從鄭由儉的頭上飛了過去。
鬼子有狙擊手,且所處位置是高點!
霍小山在這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只因他們是趴在棱線後面的,鄭由儉還是爬著的,日軍卻能將子彈貼著鄭由儉的頭皮打了過去,只能說明那名日軍的狙擊手的位置很高。
霍小山急端盒子炮向對岸偏上的地方瞄去,然後他恰恰看到一塊巨石後隱約有個人趴了下去。
霍小山向左轉頭,他看到了細伢子狙擊槍口那猶未散盡的硝煙,對方的狙擊手在打第二槍的時候被細伢子現了位置隨後就被細伢子乾掉了。
頭頂有石屑飛濺,從後面上來的日軍開始射擊了。
已經強渡過橫溪河的最後幾名國軍士兵到底來不及衝過棱線了,他們中槍就撲倒在了負責掩護的特務連士兵的面前。
“小二,小二!”起初給霍小山他們送信的那名國軍的觀察哨瘋似的衝了上去。
只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的弟弟成功地渡過了橫溪河,卻終是在看到自己親哥最後一眼的情況下倒在了日軍的槍下。
而這時,戰鬥又起變化。
對岸射過來的幾枚擲彈在霍小山他們藏身的坡上炸響,但就沒有然後了,因為鄭由儉已是揮完了手中的信號旗。
四顆迫擊炮彈在對岸剛才那片硝煙升起的區域炸出了又一片煙塵,也就是一秒鍾後四炮彈再次在那裡炸響,日軍的擲彈便鮮有射過來的了。
可戰鬥到此時卻並沒有結束。
只因為在對岸被日軍的擲彈炸得的那一片屍體枕藉之中,又站起來十多來名中國士兵!
他們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平常近在咫尺而今卻遠在天涯的對岸,然後神情絕決的向日軍端起了手中的步槍。
幾排歪把子機槍的子彈從遠方掃來,然後那十幾名中國士兵就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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