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聲槍響起時,隱藏在小巷之中的直屬團的士兵不再隱藏形跡,他們端槍便衝了出去。
他們在衝進火車站的刹那,與正向那棟房子圍攻而去的日軍瞬間便接上火了。
直屬團士兵充份利用了先手之利,自然是因為日軍並沒有想到後面竟然殺上來了大批的中國士兵。
於是,直屬團士兵堅決要把這種先手之利發揮到底,六七把盒子炮那是短促突擊的火力,連續的點射便將正扭過頭來的日軍打倒在地,根本不給他們臥倒射擊的機會。
這是以快打快的戰鬥,只是在交火的刹那,直屬團固然放到了一大片日軍,而自己也有十多名士兵在日軍的射擊中倒了下去。
後續的日軍不敢再往前衝了,或者開始臥倒或者開始尋找隱蔽物。
而這時在離火車站最近的房屋頂上,直屬團士兵已經是架起了機槍爬上去了冷槍手。
長期的戰鬥嚴格的訓練,直屬團士兵早就養成了各司其職的習慣,一窩蜂似的衝鋒在直屬團的作戰中是不存在的。
可這還不算完,當日軍開始在隱蔽物後與直屬團對射時,躲在房屋後面的直屬團的擲彈兵便在房頂士兵的高喊聲中向日軍的火力點射出了擲彈。
日軍沒有想到發動襲擊的中國軍隊的進攻是如此的有章法,步炮協同打得是如此的出色。
他們那頭剛有幾挺輕機槍響起來,中國軍隊的擲彈便呼嘯而至了。
剛剛要去圍攻那棟房子的日軍挺不住了,於是更多的日軍從那火車的兩側跑了過來參加戰鬥。
但是,他們剛出現在開闊地時便遭到了已經佔據了製高點的直屬團的輕機槍的掃射。
直屬團終於成功地把先手優勢保存了下來,對日軍指揮所的進攻先打響了一子下便把周圍的日軍吸引了過來。
而那些奔跑過來的日軍便又成了房頂上直屬團輕機槍與步槍的打擊對象。
而就在這時,停在道軌上的火車頭終於在那密集的槍聲爆炸聲中發出了長笛,然後機頭上的煙囪便開始噴出了黑煙,拉壯丁的火車竟然發動了!
“開車,開車!”一名日軍軍官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喊著一邊帶著幾名士兵跑向了車頭。
這名日軍軍官已經感覺到形勢不妙了,他本來是打算帶著這些士兵去指揮所增援的。
可是他在後面一看卻發現這回突襲火車站的支那軍隊的戰力太強了。
在他的印象裡,支那軍隊的戰鬥力真的很一般。
這並不是說他沒有碰到過不怕死的中國士兵,可是不怕死只是取得戰鬥勝利的條件之一,不怕死可不見得就一定能打贏。
但他發現自己這回碰到的這支支那軍隊不光不怕死而且訓練有素竟然強過了他們大日本皇軍。
大日本皇軍有的人家都有,甚至在各方面都超過了他們。
比如槍法人家比自己的準,比如戰術動作比自己的士兵還熟練,比如人家一突襲就先把製高點給搶了,比如他們的擲彈筒用得比他們大日本皇軍更加熟練。
所以,這名日軍軍官決定把火車開走,把壯丁拉走。
他並不擔心那些壯丁能夠逃跑,因為那些壯丁所在的那種悶罐車廂是從外面用鐵絲擰死的,不從外面打開裡面一個人也休想跑。
只是當他領人衝到火車頭的扶梯邊時,他看到一名大日本皇軍的士兵從那駕駛室的鐵門裡探出身來。
那名士兵用複雜的眼神掃了一眼這些急得如同火上房的“同伴”後卻是將掩在車門後的雙手亮了出來。
那是一把盒子炮!
這名日軍軍官張嘴要喊臥倒之際,
對方的盒子炮就響了,是連發!整整一梭子子彈在那盒子炮黑洞洞的槍口中傾泄而出,於是這名日軍軍官和他後面的那幾名士兵便一起倒了下去。
開槍的是川口寬一。
這個原來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隻的日本和尚終於起殺心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讓下面的這些自己昔日的同袍開走火車的話,那麽火車上那近千條的中國人只怕能最後活下來的沒有幾個。
師傅霍小山說,殺鬼子就是給好人放生,他現在信了,他不能讓這些無辜的百姓遠渡重洋奔向自己的家鄉。
此時川口寬一望著那些倒在地上和自己同一民族的人心情複雜,開槍也只是因為他急了他不能讓日軍控制車頭。
可是從本質上來講川口寬一並不是一名戰士,現在他看到自己好幾名昔日的同袍在血泊中抽搐的樣子他的心就碎了。
他竟然“撲嗵”一聲跪在了車門口,棄了槍雙手合什口嘴裡念念有詞來,他在用自己一個日本和尚的至誠心為那幾名被自己打死的昔日同袍做超度!
只是,這都什麽節骨眼兒了,殘余的日軍眼見直屬團大勢已去卻是已經都奔火車來了。
他們發現打不過直屬團的時候那自然就要保住火車上的壯丁,哪怕開火車衝出去也行啊!
“我艸,花和尚你作死呢?!”車頭裡直屬團的一名士兵姚文利在窗戶裡眼見日軍已經向火車這裡衝過來了,可他卻沒有聽到門口的射擊手,他一回頭卻看到川口寬一竟然在那裡跪著呢!
直屬團的人和川口寬一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他有那股愚勁兒。
可你打仗時不能犯愚啊!
在槍淋彈雨中你還給別人超度,這你要是被小鬼子打死了,別說有沒有人給你超度就怕連張卷屍體的破蘆席都找不著!
再退一萬步說,你花和尚就是死了也行,你不能把那門堵上啊,那火車頭的駕駛室裡能多大地方也只是兩扇小窗一個門罷了,你特麽地把射擊孔給我堵上了啊,我們還怎麽開槍?
姚文利趕緊跑了過來拖著川口寬一便往駕駛室裡退,可是這時一顆子彈卻是貼著他的腦袋飛了過去。
姚文利著急之中隻覺一痛可是又覺得自己還能動眼見日軍士兵已經衝過來了他哪有心思去管,拖開了川口寬一,把手中的盒子炮從那門口遞了出去就把一梭子子彈全打了出去。
幾十米外正衝過來的日軍當時就倒下了一片,那自在是有中槍也有臥倒的。
姚文利先是國軍後來又是皇協軍現在又成了直屬團的人,那也是老兵啊,他剛才眼見日軍上來一大片自己那必須打連發。
如果自己敢露出頭去開槍那就是個死,所以他直接就把彈匣打空了。
他忙側身躲避到車門後換彈匣的功夫,日軍的子彈已是把那車門一左一右的車廂板壁打得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