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偽軍騎兵前進了沒有五分鍾的時候,他們再次遭到了襲擊。
這回襲擊不是來自己正面的阻擊,而是來自於側翼。
這回襲擊竟然一槍也沒響起,騎兵團長在前進的馬蹄聲中就聽到自己手下的士兵發出了驚呼:“左邊!”
他們現在行進的地段是兩處緩丘中間的谷地,左邊是一個長度只有一百米左右的緩丘,偽軍團長就看到那緩丘後竟然突然站起了成排的戰馬來,馬上之人服飾斑雜但大多數都是蒙古族服飾,手中都是閃亮的蒙古長刀。
那是巴奇英的衛隊!
他們是怎麽藏到那緩丘後面的?偽軍團長很驚異!
那土丘並不高,他們的馬藏在後面自己一個團的騎兵又不是排成縱列前進的應當有人發現他們啊!
偽兵團長卻不知道,巴奇英的人知道自己的戰力不足以與他們硬拚,為了起到奇襲的作用,這些熟悉馬性的其實本質還都是牧民的衛隊成員卻是讓自己的戰馬都躺在了那緩丘的後面。
對,是躺!是讓戰馬躺下!
馬能躺下嗎?一般情況下,不能!
馬都是得了重病或者要死的時候才會躺下的,否則馬輕易不會躺下的,眾所周知,馬是站著睡覺的。
可是熟悉馬性的牧民就做到了讓自己的愛馬躺下了,從而保證了這場從高往低衝擊的馬戰的突然性!
巴奇英女王在得知八路軍搶了德王的戰馬後竟然也傾其兵力來援了,而服飾之所以駁雜那是因為她的衛隊中很大一部分是這回那達慕大會才招來的。
一聲呼哨裡,巴奇英的馬隊已是奔騰而下。
百米距離,普通人如果拿了衝刺的速度也就是十三四秒,那麽四蹄生風的馬呢?
偽軍騎兵當時就慌了,別看巴奇英的衛隊也就二百多人但也足以讓他們發慌了。
馬戰講的是人借馬勢,衝擊起來的劈砍才勢大力沉!皮糙肉厚的馬奔騰起來撞擊縱向奔跑的馬那優勢便如同坦克去撞卡車一般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裡,偽軍團長還是做出了他作為一名指揮者的反應了,他做的是高喊著:“前隊繼續追擊,其余的迎擊!”
然後,剛剛由西向東的面對巴騎英馬隊衝擊的那部分偽軍騎兵剛剛掉轉了馬頭,巴奇英的馬隊就到了,就象一條河流與另外一條從高向低呼嘯而來的河流轟然撞在了一起!
在六百多年前,曾經有一個民族就是用他們戰馬的鐵蹄手中的蒙古長刀與弓箭橫掃了亞歐大陸,兵鋒都已觸及到了就是時下大多數國人都不知道的一條叫作多瑙河的河流。
他們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他們所過之處生殺予奪如同蝗蟲過境,他們曾經建造了一個橫跨亞歐大陸的帝國。
這個民族就叫蒙古。
時光荏茬,歲月變遷,時下的蒙古族雖然彪悍卻已經早已了那幾百年前的風光。
但是,當他們持刀上馬時他們沉寂著祖先因子的血脈又沸騰了起來,是的,他們沒有機關槍沒有大炮,可是他們現在長刀在手與敵廝殺又何曾懼怕過任何人?
於是就在此時當兩夥騎兵碰撞到一起的時候,蒙古人那從上往下挾萬鈞之勢的撲擊,那馬快人壯刀沉的優勢便盡顯無遺。
衝在最前面的蒙古大漢在撞上第一名偽軍的刹那猛地一提韁繩,他座下的戰馬竟然躍了起來!
那名偽軍想的是揮刀格擋人家那怎麽看都比自己的長蒙古大刀呢,卻哪曾想到人家整個馬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於是,他沒有迎來蒙古大漢揮過來的長刀卻是看到兩個海碗大的馬蹄子徑直踏了過來。
當時那名偽軍呆滯了,他的瞳孔中竟然只有那馬蹄子下面已經磨得鋥亮的半環狀的馬蹄鐵。
那馬蹄就踏在了他尚未完全擰過腚來的座下戰馬的肚子上,然後他就連刀都不用揮了,連人帶馬在這衝擊之下就倒了下去。
借著這戰馬的一躥之力身高臂長的蒙古大漢手中長刀一揮便格飛了一把向他劈來的馬刀,再一刀就卸下了那個膽敢和他叫板的偽軍的人頭,而這一躍他也已是殺入偽軍騎兵之中!
相比於外圍已經或者剛剛調過馬身的偽軍騎兵來講裡面的偽軍就更難受了,他們根本來不及調轉馬身,他們眼見對手衝到擰著身子揮刀便砍,但本就及不上那蒙古大漢勁大,蒙古大漢手中長刀一蕩,竟然同時震飛了兩把馬刀。
此時蒙古大漢的馬速由於前面阻擋太多已經降下來了,那大漢卻是正好是接連兩刀,一名偽軍士兵半拉腦袋被砍飛,另外一名卻是被他直接卸掉了一隻胳膊。
馬戰之時,強的又豈只是這蒙古大漢,也只是幾分鍾的時間,大體呈縱向前進的偽軍騎兵部隊便被巴奇英的衛隊殺穿了。
上百把蒙古長刀揮過,但見要麽是被一劈之下砍飛的偽軍的馬刀,要麽就是飛起來的人頭。
衝殺而過的蒙古人將偽軍騎兵殺了個人仰馬翻便衝出了谷地卻是又跑上了對面的緩坡這才兜轉馬頭向坡下的偽軍騎兵看來。
原本雪亮的纖塵不染的蒙古長刀這回卻是被血跡染紅了,也不知道是人血還是馬血了反正都正從血槽中流下,直至從刀尖滴到草地上。
後續的偽軍已經不能前進了,蒙古人就這樣騎馬拎刀在邊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還怎麽能再往前走?
開槍嗎?
對偽軍來講當然可以,可是這個距離的馬戰是你只有開一槍的機會而且不能保證一定就能命中。
然後對方的人馬就衝來了,難道這時候要用連刺刀都沒有的馬槍去和人家的蒙古長刀對砍嗎?
對不起,人家那叫刀,而來不及推拉槍栓給子彈上膛的馬步槍也只能算作一根燒火棍罷了。
於是他們也只能放下槍用馬刀迎敵,這種作戰模式在自古以來的馬戰之中從來如此,並不因為有了槍有了炮這樣的熱兵器而有變化,這種騎兵之間揮舞馬刀的對衝拚殺才是拖延追兵最好的方式。
當然,倒不是說之前的傅彪不懂這個道理。
只是因為,所有的阻擊都是以人數為前提的,他這一個連如果采用白刃戰的方式,一百多人在一千來人的圍攻之下也絕挺不過十分鍾,反而不如拖延時間節節阻擊了。
偽軍終於在剛才被突襲的混亂之中反應過來了,就在蒙古人衝出他們馬隊的刹那,他們已經在騎兵團長的指揮下把馬頭調過來了,他們終於可以正面迎敵了。
並且,在蒙古人開始再次殺來的時候,偽軍騎兵終於開始兩翼包抄閃開了蒙古人衝擊最狠的正面,於是盡管前部偽軍仍舊去追擊馬匹去了,可後部偽軍依然仗著人數的優勢欺負這只有二百多人的巴奇英的衛隊了。
當雙方戰馬再次交錯碰撞的刹那,已經不是蒙古人單方面的近似於屠殺的劈砍了,於是雙方便纏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