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濃了,中日雙方仿佛有默契一般停止了槍擊,於是有浩蕩江風從上遊隨著長江那不盡的水波而來,很快滌蕩盡了戰場上硝煙的氣味。
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籠罩了,仿佛白天的那血與火的戰場只是一聲夢,夢隨風去了無痕。
只是在這夜色的掩護下中日雙方到底在做什麽只有雙方自己心中有數了。
日軍並沒有打算起夜戰,他們自然也知道128師在中國軍隊裡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尷尬地位,他們並不認為對岸的中央軍會來船救128師的人。
他們已經從三面將這兩個山頭的守軍圍在裡面了,既然是十拿九穩那完全沒有必要起夜戰徒增傷亡,等到白天飛機一炸那他們將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就在天剛黑的時候有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船過江去了,也不知道夜裡十一點的時候,有一撥中國軍人從其中一個山頭下去徑直走到了江邊下水了。
他們自然更不知道這撥中國軍人中領頭的是一個叫霍小山的上校團長,他們水性很好他們完全可以遊過長江去。
但是,他們沒有,他們卻是在長江的淺水區域中奮力向上遊遊了過去。
子夜十二點過五分就在大多數日軍多少有了困意的時候,對面山頭的機槍聲響了起來。
夜色中,重機槍輕機槍子彈拖曳著紅光向山下日軍可能藏身的地方開始了密集的掃射。
論起打槍來,日軍怎麽會怵中國軍隊,於是日軍前沿的輕重機槍便打出了更多的彈痕向山頭上中國軍隊的火力點集火而去。
緊接著“嗵嗵”日軍方向便打起了照明彈,將那山頭籠罩在光亮之中。
這照明彈是必須打的,萬一中國軍隊乘著夜黑衝下山來呢!
原本寧靜的夜色便這樣被打破了,戰場又恢復了喧囂,日軍的注意力全被對面吸引了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日軍營地背後有一撥九名扮成他們樣子的中國軍人下水了。
他們在一人來深的水中盡量用最小的聲音遊著就向那正設在水邊的日軍臨時指揮所遊來。
那是沈衝他們九人,他們要偷襲日軍的指揮所了,而那三頂日軍的軍用帳篷就在岸邊三十米處。
沈衝他們並不知道日軍的這個指揮所是什麽級別的,也不知道日軍的指揮官在哪個帳篷裡。
天知道它是大隊的還是聯隊級別的,管它呢!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要這裡是指揮所,然後他們再乾掉這個指揮所給日軍製造出足夠的混亂讓他們盡量減少對守山頭的128師的追擊。
感謝日軍的敬業吧,每頂帳篷那唯一的門是衝著戰場方向的。
日軍壓根也沒有想到會有中國軍人從身後的水中摸上來,那後面根本就是不設防的。
於是,三人一組的他們就順利的摸到了帳篷的側面。
沈衝靜靜聽了會兒動靜後輕輕探出頭去,帳篷的縫隙裡有隱隱泄出的燈光正照在了一名日軍哨兵的後背上。
這名哨兵正仰脖看著遠處雙方交火的彈痕,他之所以擋住帳篷裡漏出的燈光那自然也是出於職責,盡管這個臨時指揮所猶在中國軍隊重機槍的射程之外。
沈衝探頭之際便已看到了這三個排成一列的帳篷之前恰恰就只有這麽一名哨兵,於是他不再猶豫便躡手躡腳地摸了上去。
捂嘴、匕刺進敵人的心窩、掙扎卻是不出一聲直至這名哨兵一動不動地被沈衝扶著輕輕的倒在了地上。
然後,三個小組的人便同時出現在了各自目標帳篷的門口。
他們並沒有馬上往裡衝,
反而有人警戒著周圍日軍的動靜,有人透過帳篷門縫隙向裡觀察了一下。沈衝所在的那個帳篷裡恰恰有三名日軍軍官,當在瞬間判明了裡面的情況後他無聲地笑了。
沈衝不進反退卻是縮了回來,對跟著他身後的孟凡西牛如皋耳語了幾句,自己卻是輕手輕腳地繞到了帳篷的後面。
這個帳篷裡的日軍軍官本來已經和衣剛要睡著的時候卻是被剛才戰場的槍聲弄醒了,
一名正守在電台之旁,一名正趴在桌子上看著地圖,而最後一名則是坐在挨著篷布的一個小馬扎上打著呵欠。
就在這時,帳篷門上的簾子突然就被掀開了!
兩名日軍抬頭看向那帳篷門之際看到的卻是撲進來的兩條身影和撲擊而來的那在燈光下寒光閃閃的匕!
第三名日軍軍官在困意中感覺到了帳篷門簾掀動所帶來的涼風卻恰恰是看到了有匕刺入同伴身體裡所濺出來的血光。
他剛要高喊掏槍卻現自己動不了了,因為有一把鋒利的武士刀從他的後心徑直穿了過來,他看到了那雪亮的刀尖!
那是沈衝摸到了他的身後隔著那帳篷的篷布就把自己那把鋒銳無匹的武士刀狠扎了過來!
整個偷襲過程之中,只有姚文利負責的那個帳篷裡有日軍出了“啊”的一聲。
“怎麽了?”幾十米外有日軍問道,端著槍走了過來。
而這時在帳篷外的沈衝卻是大聲回答道:“被開水燙了一下!”同時便已經迎了上來。
本來以為已經被日軍現的進入到帳篷中的那八個人在聽到那名日軍臨死之前出的叫聲時已經是拿著盒子炮就往帳篷門口衝了, 可是他們一聽到沈衝的聲音就又把腳步停下來了,卻是堪堪就在那帳篷門口刹住了腳步。
走過來的那名日軍士兵聽著對方熟悉的日語本來剛提起來的一點警覺便消失了,他在黑夜之中既沒有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同夥”身上有著水漬也沒有看到人家用手倒背在身後的那把武士刀。
於是就在兩個人即將碰面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那名日軍心窩便被白刃刺穿了。
黑暗之中那個日軍士兵掙扎著想喊卻是不出聲音便如同一隻被竹簽穿透了的四肢卻仍在蠕動的蛤蟆。
然後刀被抽出去的時候那名日軍已是死了,可是就是死了他卻依舊沒有自由行動的權利,他在倒下的瞬間被沈衝再次扶住了並被沈衝架著胳膊拖到了一邊再次放好。
幾個人影從那三個帳篷處向沈衝圍了過來,可是那帳篷門口的簾子卻沒有掀動,那八個人竟然是從帳篷後面出來的。
原來他們見日軍沒有現他們的行動後,卻是不約而同地選擇退到了帳篷的裡面,用匕將帳篷壁割了個大口子鑽了出來。
這樣,他們就避免了再次掀動門簾讓燈光照到他們的樣子以免被其他日軍現。
“這回怎麽辦?”姚文利向沈衝耳語。
姚文利他們剛才進的那個帳篷裡日軍有四個人,盡管有一個正在打盹,但他們在動手之際還是讓最後那個打盹的出了一聲“啊”來。
“汽油,遠處打槍,好跑。”沈衝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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