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連會合了。
“小山子呢?”沈衝問道。
“師父被余師長找去了。”細伢子回答,雖然說細伢子原來槍就打得很準,但在加入直屬團後,霍小山在指點細伢子槍法方面那是功不可沒的,所以細伢子從來都是管霍小山叫師父的。
“哦。”沈衝點點頭,卻是一眼看到了冷槍手們一人都拿了一支狙擊步槍。
“行啊,鳥槍換炮了,本來還給你們送四支槍過來,沒想到你們現在竟然還比我們富裕呢!”沈衝不由讚歎道。
“那是!”張富貴得意揚揚的說道。
沈衝看了看張富貴那臭屁樣,便笑了:“看你那臭美樣,這槍肯定是和你有關了!”
“那是,我扛回來了七支呢,沈頭你就想想,這個可是不容易啊!”張富貴說道。
狙擊步槍由於上面多了一個狙擊鏡頭,七支槍捆在一起那就是好大的一捆,張富貴和劉栓娃是用日軍的綁腿把那槍纏系牢靠後才扛回來的。
雖然說並沒有多重,但體積大了那也不好扛,就象人扛一捆腰粗的蒿草不費什麽勁,但要是扛一捆大石磨那麽粗的蒿草那可就很不舒服了。
“沈頭,你是不知道啊,今早晨天沒亮的時候,頭兒從水那頭剛遊回來沒多一會兒,後面的小鬼子就到了水邊了。
他們還在那瞎放槍呢,咱們狙擊槍一個排子槍過去,多了咱不敢說,對面三十米之內就再也沒小鬼子的槍放過光!”
張富貴說起了今天凌晨的戰鬥,那是指霍小山到了河塘那頭遊過來後發生的事。
其實那時的霍小山完全是可以溜掉的,但他偏偏不,卻是故意開槍打死了那名日軍士兵又把後面的追兵招了過來。
至於原因嘛,這回他帶的援手多,鬼子總是多殺一個是一個的。
“是嘛?”沈衝也跟著驚歎,“天沒亮時候你們打的!你們槍法可真準!哦,對了,你說的那水有多寬啊?”他又問道。
“這個——”張富貴語塞了。
“那距離可老鼻子寬了!”胡龍一看張富貴被問住了就很“善意”的幫腔了。
他這一幫腔,張富貴不由得感激的看了胡龍一眼。
不過胡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楞了:“那水真寬哪,一步兩步可邁不過去,足足有七八十米呢!”
“哄”的一聲,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七八十米用狙擊步槍打鬼子那可真的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就那七八十米用盒子炮都完全夠用啊!
“誰說的?要我說得有一百多米!”張富貴心知自己被胡龍戲弄了一把卻依舊嘴硬。
胡龍看了看張富貴在那裡挺個脖子硬強卻是“陰險”的笑了笑說了一句與狙擊步槍的話題並不相關的話來:“沈頭兒,張富貴背後說你壞話了!”
“真的?”沈衝眉頭一挑問道。
“哪有啊,哪有啊?!死胡龍你當面就傳瞎話,小心你嘴巴子爛嘍!”張富貴也不強槍的事了卻是趕緊表白。
沈衝將目光轉向了其余的冷槍手。
而這時和張富貴一同扛槍回來的劉興舟卻是笑著開始查數了:“一,二——”
“真的!”冷槍手們異口同聲的答道。
他們回答得熟練至極,顯然這種整人的方式他們原來就沒少用過。
“哎呀媽呀!”張富貴嚇得扭頭就跑,眾口鑠金,他的罪狀被做實了!
只是他一扭頭卻是險些撞到一個人的懷裡。
來人仿佛對張富貴這個扭頭一跑早就有防備了一般,直接伸手就按在了張富貴突前的腦瓜頂上。
於是,本來那一衝還是很猛的張富貴就如同被下了定身法一般象頭正在頂架的小牛犢子卻是根本就沒躥出去。
“鬧什麽鬧?注意影響!全體立正!”那個人大聲說道。
“是!”正在或說話或自己忙活著的特務連官兵們齊刷刷的打了個立正。
因為說話的是霍小山,霍小山從57師的指揮部回來了。
“都吃過午飯了?”霍小山問道。
“吃過了!”眾人齊聲回答。
“收拾收拾,十分鍾後出發,北門!”霍小山說道。
特務連的人忙活了起來。
“把我們叫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怎又跑北門去了?”沈衝湊過來問。
“就那裡還有咱們戰鬥的空間,57師已經決定固守城垣了。”霍小山回答。
他是被57師長余萬程找到指揮部去的。
剛才余萬程也沒有時間跟他客套,開門見山問對他說,於光良說你們不想打陣地戰,那你們就去北門吧,那裡城郊還在激戰中,其他三面我要收縮回來守大門了,因我外圍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打光了。
霍小山也只是很乾脆的說了一個字“好”。
一小時後,霍小山特務連的人已是出現在了常德城的北面城牆上了。
“董團長,快把你的人都撤下來,你們有家夥了!”領著霍小山他們去的那名57師指的參謀喊道。
一名上校軍官從一處工事前跑了過來,他的目光詫異的看了一下和那名參謀站在一起的霍小山就直接掠了過去。
因為他看到了特務連帶來的兩架馬車上的四門日式迫擊炮,還有成箱的炮彈。
原來這個叫董文昌的上校團長卻是74軍軍屬炮兵團的團長。
仗打到現在他們自己的迫擊炮的炮彈已經打光了,他卻是帶著手下幾十名炮兵和其余一些後勤人員組成了一個新的作戰單位。
而他這位上校團長所帶的這個作戰單位算上那些勤雜人員一共也就九十多人。
但是這九十多人卻又是北城守衛力量的三分之一。
可是,這不到三百人卻又是四面城郊守衛力量之中最多的,因為其他三面的作戰人員目前已經陣亡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他們這裡剩余的戰鬥人員最多,只是因為他們火力配置比較強,他們不光有迫擊炮團的幾門迫擊炮,竟然還有五挺高射機槍,在這兩天裡卻是已經擊落了三架日軍飛機了。
“我再給你喊楊團長去,你們三個團長好研究下作戰方案。”那個參謀說道。
而這功夫董文昌已是下了城牆,端詳起那馬車上的四門迫擊炮來。
“咦?這門炮怎回事?”杜文昌對其中一門炮感興趣了。
他是炮兵團長,對使用迫擊炮當然是很有心得的。
他自然認得這四門炮都是日本人造的,但他現在已經不關心這四門炮是怎麽到了國軍的手中的。
他關心的是其中一門炮卻是多了截不到50公分的尾管,而後面卻和別的迫擊炮不一樣了。
這是個什麽玩應?董文昌好奇心大起,於是很自然的就摸摸這捅咕捅咕那兒。
“怎麽樣,這位老兄你也看半天了,看明白了嗎?”有人說話了。
董文昌這才注意到後面那架拉炮彈的馬車上,有一個厚嘴唇小眼睛的老兵正斜靠在炮彈箱子上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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