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來了?”於光良問霍小山道。
天下不會憑空掉陷餅,也不可能憑空就掉下來迫擊炮彈,而他們自己的炮彈又用沒了,那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嗯”霍小山點了下頭。
“你說這小鬼子是來搞笑的嗎?是不是看《三國演義》看多了,還特麽用起火牛陣來了。”於光良笑道。
霍小山笑了笑卻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用,只不過小鬼子的腦袋瓜子轉得還是慢了點,要我就不這麽用。”
“你怎用?”於光良好奇的問道。
“要我用,就不光在牛尾巴上綁稻草,而是想法在身上掛點集束手榴彈啥的。”霍小山答道。
“咦?小崽子你這招兒不錯啊!牛這回跑到咱們這頭來了,他們不用咱們可以用啊!”於光良興奮的說道。
“那你派人抓牛去吧!”霍小山別有深意的笑道。
於光良看霍小山那眼神,明顯裡面有種戲謔的成份,便想到自己應當是哪裡想的不對了。
他想了下卻發現其實並不可行,因為日軍那頭地勢還是相對開闊的,想躲開隻知向前的狂牛那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他自然不肯在霍小山面前示弱,卻是故意說道:“那我可派人去抓牛去了啊!我可是聽特務連的人說了你收拾各種牲口特別有兩下子!”
“你樂意抓就抓,你可別指望我往牛尾巴上系手榴彈,那牛尾巴上的毛都讓日軍放火燎沒了,誰敢再碰那牛尾巴,它保證就給你一犄角!”霍小山笑道。
“這可是你說不綁的啊,那我就不抓了!”於光良笑了。
霍小山自然也猜到了於光良的心思,便也笑笑沒吭聲。
“你們不是去搶水星樓了嗎?怎麽又跑我這裡來了?”於光良好奇的問。
“搶是搶回來了,不過現在不用搶了,因為讓鬼子用大炮給炸塌了。”霍小山無奈的說道。
國弱受人欺啊,日軍的炮火就是強。
如果霍小山也有那幾十門大炮在那杵著,他也不會去費勁巴力的去摸日軍的哨啊!
那都快趕上大腿粗的炮彈往炮膛裡一塞再一拽繩,一顆炮彈過去,一大堆日軍的小命就沒了,想想都過癮啊!
可是,也只能想想罷了,唉。
“那你又來幹啥來了?”於光良問道。
“咱們的炮兵陣亡了幾個,胖子不高興,說啥要帶炮來找鬼子晦氣來,我就跟著出來了,順便找個地方睡覺。”霍小山邊打呵欠邊說著就用眼睛打量起於光良所在的這個工事來,他已經有兩天兩宿沒睡覺了,終於是困了。
“夠結實,塌不了,你就在這睡吧!我得到別的陣地上轉轉去!”於光良說道,然後卻是將一件黃尼子大衣給霍小山扔了過來。
霍小山看了看那大衣,卻是國軍款式而不是繳獲的日軍的那種,於是便邊往地上鋪大衣邊奇怪的問道:“都是中央軍的上校團長,我怎沒有這衣服呢?虎笨(賁)就是不一樣啊!”
“滾犢子!”於光良不理會霍小山,卻是帶著自己的衛兵出工事去了。
霍小山是真困了,躺在那黃尼子大衣上來了個右側臥嘴裡還對工事裡於光良其他的手下說著“別讓小鬼子把手雷扔進來啊!”然後閉眼就睡著了。
夜色黑下來了,日軍的進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依舊沒有停歇。
一直到了後半夜,日軍的攻勢在變緩了,兩次進攻之間的時間才變長了。
而這時特務連的十來個老兵卻正藏在戰壕裡,向天上張望。
“這顆照明彈滅了,小鬼子不會再打了吧?”小石鎖低聲叨咕。
“都兩點了,
應該差不多了!上!”沈衝回答。於是,在那黑暗之中從戰壕裡就爬出去六個人去,那個人是:沈衝、小石頭、憨子、小石鎖、姚文利、胡龍。
六個人如同蛇形般在地上匍匐,一會就爬出去三十多米,沈衝小石鎖姚文利胡龍爬進了那鹿砦叢中,小石頭和憨子卻是爬到前面一處空地上。
六個人三組目標卻都是相同的,他們奔那白天闖陣被他們射殺的老牛去了!
只因為他們想弄些牛肉回來。
這仗打起來沒頭沒了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他們決定多弄些牛肉回來,煮熟了,給兄弟們一人分一塊,這樣就不用擔心口糧的問題了!
特務連和牛肉馬肉有著不解之緣,這個東西好啊,頂餓還便於攜帶,戰鬥間隙嚼上一口那是補充體力的最好辦法哩!
他們三夥人爬到各自目標跟前,利用那牛遮擋住對面日軍的視線,便都掏出剔骨尖刀開始劃割牛大腿卻是要連牛後丘都一塊卸下來。
而在戰壕裡特務連的人正全神戒備著,二十多支狙擊步槍都瞄著遠方,鄭由儉和他的擲彈兵們還架起了四具擲彈筒。
刀鋒很利,遊刃而有余,特務連這些人殺牛卸牛腿的時候並不多,可是,他們殺的馬多啊!
那馬和牛的腿又能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呢?
很快,那牛大腿外面的皮肉筋腱已是被他們割斷了。
三組中力氣大的人,如沈衝如憨子如胡龍又從後腰處摸出事先別到後腰帶上的大斧子可就準備剁牛大腿了。
只要把牛骨相接的地方用斧子斫斷,那麽四頭牛四條連帶著牛後丘的大腿可就歸他們了!
負責剁骨的人都把斧子掄起來了,可這時偏偏就聽到遠處是“嗵”的一聲!
他們三個那反應也快,也不剁牛大腿了,而是“刷”的一下子就全趴回了那躺在地上的牛後面藏了起來。
一個光點飛到了國軍工事的上方然後就又如同小太陽般的放出光明,特麽的,這個時候日軍竟然打了一顆照明彈過來!
而就在日軍照明彈一起之際,埋伏在戰壕裡的特務連的人也全都收槍刷的一下子趴回到戰壕中去了!
遠處的日軍指揮官在望遠鏡裡看到的卻是和原來一樣的情形,而此時57師工事裡的於光良手下的官兵們卻是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
那頭頂上的照明彈雪亮雪亮滴,他們又怎麽可能看不到就在自己工事的眼皮低下,那三頭老牛後面藏了六個人!
“這幫小犢子!”於光良笑罵道。
他此時卻是正在側翼的國軍的一個地堡之中,他並沒有和霍小山在一起,但並不妨礙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團長,這幫小犢子要幹嘛?”他手下的那個連長問。
“要幹嘛你自己不會看?這幫小犢子!”於光良又笑罵了一句,不過他一尋思不對,卻是又罵道,“戰壕裡肯定還有一個望風的老犢子!”
他所說的老犢子自然是指擲由儉了。
終於,日軍的照明彈熄滅了,天地複歸黑暗。
沈衝又等了一會兒, 見日軍沒有再打照明彈,於是開始低聲喊號兒:“準備!一,二!”
於是黑暗之中三個人跳了起來,卻是雙手攥住斧柄將那斧子掄圓了就往那牛大腿骨與牛軀體骨架的連接處砍去。
那可是牛腿骨,可是壯如牛的牛腿骨,再怎麽的斧子掄上去也是有動靜的。
就聽“嚓哢”一聲,那三條牛腿骨已經是被他們用大斧硬生生的連砍帶砸弄斷了。
小石鎖小石頭姚文利拖著那已經被弄下來的牛腿骨就往回爬。
這也是個力氣活啊,那一個還帶著後丘的牛大腿怎也得有百十來斤吧,此時他們哪是在拖牛大腿,卻是仿佛在往回拖受傷的兄弟一般了!
可說實話,時下國軍士兵的體重大多數都沒有這條牛腿重啊!
沈衝憨子胡龍急急忙忙各自又是兩斧砍斷了剩下的那條牛腿,卻是連斧子都不要了,也拖著就往回爬。
別看只是偷著弄回來六條牛大腿,那也跟打仗一樣,他們那都是制定了作戰方案的。
三組人是先把三頭牛六條腿上的皮肉筋腱先後用刀切斷了,然後直接把六條腿都砍斷了,就往回拖。
這樣做的原因在於斧砍牛骨有聲啊!就是那麽“哢嚓哢嚓”幾下子,六條腿就下來了。
要是隔半個小時再切肉再“哢嚓”,說不定對面日軍聽到動靜就有防備了呢!
又過了一會兒,日軍又一顆照明彈打上了天空。
於是對戰的中日雙方驚異的發現那三頭倒在戰場上的牛還在,可是六條後腿,卻都特麽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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