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賢也伸頭看去,見此時他們所處的山頭雖然可以俯視那條公路,但卻恰是公路的轉彎之處。
公路也只是正好露出了拐彎的那一段,要是打起來倒是能把日軍的運輸線堵住,但由於山體的遮擋,前後的公路卻是都看不見的自然也無法對前面或後面的日軍車隊進行射擊。
日軍火力強,國軍火力弱,更何況是火力一向最弱的川軍呢,所以川軍在無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也在有意避免這種硬碰硬的戰鬥。
“另外,你看公路的那一側有一條溝,雖然咱們現在看不清那溝有多深,但鬼子遇襲拿它當戰壕用還是夠用的。”霍小山接著補充道。
“嗯,有道理。”鄧文賢和那李連長一齊點頭。
“所以,這裡隻適合給日軍添添亂,堵堵車啥的。”霍小山笑了。
“那霍營長你說該怎麽打?咱們派人下去公路挖條溝還是把鬼子的運輸車隊的頭車給他炸了?”那李連長興奮地問道。
這是他跟霍小山合作打鬼子的第二場戰鬥了,第一場當時也是在公路一個拐彎處襲擊的日軍。
他們放過了日軍頭三輛馬車,然後就躲在路邊深溝裡的士兵就跳了出來將山體後還未露面的日軍用機槍封堵住了。
前面三架馬車則遭到了他們的圍攻,僅僅不到兩分鍾就解決了戰鬥,然後他們趁著山高林密就撤退了。
戰鬥結果自然是完勝日軍,己方士兵一名重傷兩名輕傷卻斃敵近二十名,搶回來日軍歪把子機槍三挺三八大蓋十支外加子彈若乾。
所以那李連長卻是已經跟直屬營合作出甜頭來了,在他看來直屬營膽大敢打且火力充沛富有戰鬥經驗,他可是沒少在營長團長面前說霍小山的好話,這不,團長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而親臨前線了。
“再來車隊就把頭車打了,讓小鬼子堵堵車鬧鬧心算了,咱們還得琢磨去別的地方怎麽把鬼子的這條運輸線給掐了,這樣對前線的幫助可就大了。”霍小山接著說道,顯然剛才他在觀察地形時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想過了。
“那你說怎麽打,咱們派人下去?”那李連長又問,不知不覺他已經把霍小山當成主心骨了。
這個可不存在什麽面子問題,戰鬥力就是說服力,那李連長很佩服霍小山。
“不用,這不我在這兒呢嗎?再說鄧團長不是想看看我是怎麽打鬼子的嗎?我就隻好露下醜嘍!”霍小山笑道,接著卻是一伸手說道:“細牙子,槍!”
鄧文賢看到身後一把步槍遞了過來被霍小山接到了手中,他讓了下身這才注意道那支槍上面是有瞄準鏡的。
緊接著霍小山又從後面那個歲數不大的士兵手中接過了幾顆子彈,鄧文賢注意到那子彈的口徑都是一樣的,都是日軍三八槍的,但其中有兩顆子彈的尾部卻是塗了紅環的。
不過作為一名團長自恃身份他自然不會去問,更何況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
下面那條公路日軍的運輸果然很忙,等了不到半小時,就見一輛馬拉大車從那拐彎之處就出現了,緊接著後面就出現了第二輛,第三輛,再後面卻是看不到了,因為被山體擋住了。
“頭兒,怎不打第一個?”一片等待的寂靜中鄧文賢見一個直屬營的士兵問霍小山道,他並不知道那個士兵是霍小山如影隨形的跟班小石鎖。
“第一個趕車的是咱中國的老百姓。”鄧文賢聽著前面端槍瞄準的霍小山淡淡的回答道。
對,忘了他那槍上有望遠鏡了,鄧文賢想著,他也是頭一回看到狙擊步槍,不過一看那槍與三八大蓋無異的樣式就知道那是霍小山他們從日軍手裡繳獲的,
也不知道他們殺了多少個鬼子才弄回來這樣一支槍。鄧文賢一伸手,他的警衛也忙把望遠鏡遞了過來,於是鄧文賢便也用望遠鏡開始觀望下面日軍那運物資的馬車,當然更主要的是想看看霍小山的槍法。
有了!鄧文賢看到第三輛馬車趕車的竟然是一名日軍士兵。
望遠鏡裡看得很清晰,那名日軍學著中國趕車人的架式揮舞著搶來的鞭子臉上正得意揚揚地笑著。
鄧文賢轉動望遠鏡看到有另外一名日軍正和他並排坐著,原來的趕車的老百姓卻是不知道被他們攆到哪裡去了。
應當打這輛吧,鄧文賢邊想著邊拉回望遠鏡,而這時他身前霍小山的槍便已經“八勾”的一聲響了。
剛挪回望遠鏡的鄧文賢恰巧正看到那名趕車日軍剛才那副另人生厭的嘴臉已經不見了,不,準確地說,不是那副嘴臉不見了,而是他的頭已經不見了,直接變成了一團血霧!
這什麽槍?!拿著望遠鏡的鄧文賢已經被那一槍的威力驚呆了!
而此時趴在他前面的霍小山已是一拉槍栓又是一推,彈殼彈下第二顆子彈已是上膛,須臾間第二槍又響了,這一槍卻是打在後面車上的一箱長條形的木箱子上,這一槍的威力更大,也不知道那箱子裡裝的是什麽易燃易爆物,連山上都聽到了“轟”的一聲,然後那馬車上的財圍的人與物便四分五裂開來!
鄧文賢是聽說過霍小山的直屬營在滕縣救出了三百來名川兵的事的。
不過在他看來,這其中是有水份的。
每有戰鬥結束,國軍在宣稱擊斃日軍數目上那都是隻往多說不往少說的自有誇張之處的。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不說這中間那負責指揮的主官有什麽個人的好處,從鼓舞國人鬥志的角度考慮那也是要多說上一些的。
所以他認為霍小山救了三百多川軍弟兄這種事傳得那麽廣不可能說是沒有原型,但他卻不認為霍小山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厲害。
中央軍的一個師見日軍勢大都沒敢往前衝,一個小小的後勤連就救出了三百多人來,這個實在是有些懸了。
但今天眼見為實,他相信了,不過在往回撤的路上他卻對霍小山說道“霍營長打鬼子的本事我確實是佩服,不過這事情躬親可不是一個營長理智上的選擇啊”
霍小山聽鄧文賢這麽說則回答道“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長官啊,我之所以往前衝是一個是因為喜歡打鬼子我和鬼子有家仇,另外一個我視直屬營每位士兵真如兄弟,自己打鬼子的經驗比他們豐富些。雖然我未必就做得那麽好,但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我們營長最多的時候一個人用匕夜戰時自己挑死了三十六個鬼子呢!”這時一直聽他倆說話的小石鎖突然插嘴道。
鄧文賢楞了一下,這回卻是信了。
他又想到了前幾天他們抓回來的一個俘虜說日軍管他們川軍叫牛蠅的事,於是不禁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卻是把霍小山弄楞了。
鄧文賢說“你霍營長哪是牛蠅根本就是牛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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