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在登山,五嶽之一的南嶽衡山。
他是被正在衡山開會的老虎仔將軍召喚來的,召喚的原由嘛,很簡單,是要給霍小山一個部隊翻號再順便聊聊天。
需小山在接到這份命令前就聽說了,老虎仔將軍馬上要被升為戰區司令了。
於是他就和鄭由儉直嘀咕,他一個戰區司令跟我一個尚不滿營的小營長聊哪門子天?
想給咱們這點人一個翻號派人下個命令就是,何必大老遠非得把自己召喚去呢。
霍小山的吐槽是有道理的。
不用掰手指頭算都知道人家戰區司令和他們差了多少級。
戰區、兵團、集團軍、軍、師、旅、團,然後才是營,再從營往上查人數,幾百,幾千,幾萬,直到戰區的幾十萬。
一個管幾百人的小營長怎麽好耽誤管幾十萬的將軍的寶貴時間?
當時霍小山的話卻把鄭由儉氣樂了,你小子別得便宜賣乖,這種殊榮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上的嗎?
沈衝也在旁邊說,訓練上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你就快去吧。
原來霍小山不願意去見老虎仔將軍的原因卻是正在狠抓士兵的訓練。
按他的想法是就算我霍小山混身是鐵又能碾幾根釘?我把我的人都錘煉出來那打鬼子可就賊厲害了。
可軍命終究不可違,在大家的勸導下他才狠下心來去,臨走的時候還把所有士兵叫到一起講了話。
他說“誰也不許偷懶!回來我要看訓練成果的,看一個人到底能掉幾斤秤?
都學學咱們胖子,胖子原來有多胖咱就不說了,可現在這身材跟小夥似的了都!”
他這話可是當原軍需處全體人員面說的,這無疑是當眾表揚,鄭由儉當時美的大鼻泡都出來了!
不過霍小山下一句話卻讓鄭由儉哭了讓這些天被霍小山高強度的訓練折磨得哭了的眾士兵笑了。
霍小山當時卻是一指鄭由儉道“你的炮都百分百命中了就不用練了,你也不胖了,以後跟著一起訓練吧!”
就這樣霍小山才期期艾艾地上了路,來到了衡山見老虎仔將軍,不過他一聽老虎仔將軍給的翻號卻楞了。
正常部隊翻號人家都是某軍某師某團幾營幾連,所以才說營連級與戰區差了n級呢嘛。
可霍小山這個翻號卻不是這樣的,竟然是和戰區司令部是上下級!
之所以說是上下級那是因為二者之間並沒有那個英文字母n。
因為他新得到的這個翻號叫作第*戰區司令部直屬特務營!
老虎仔將軍見他時是在非正式場合,見霍小山那被弄蒙圈的樣子當時笑了,說“你小子欠我的這個人情可大了啊,這些天我不開會時好好陪我聊天,我開會時你也去爬爬山!”
霍小山頓時明白了,老虎仔將軍確實成全了他,那翻號的意思明擺著呢,你想怎打鬼子你自己說了算,除了我壓根沒人能管到你!
霍小山笑得很開心,那老虎仔將軍就跟他一起笑。
霍小山笑夠了卻也不說謝,反而一撇嘴道:“爬山有啥意思,哪有把當兵訓練得哭激尿嚎的好玩?”
他現在感覺知道老虎仔將軍已是很投緣了,所以也不客套了,說話反而率性的很。
聽霍小山這麽說,老虎仔將軍卻也不跟他擺將軍的架子,反而開導道:“為將者要胸中有溝壑才能掌得百萬兵!否則如何埋葬那些日本侵略者?”
霍小山說:“好吧,你贏了!我決心把自己胸中的小排水溝變成大溝壑!我一定以打鬼子時的精神頭與將軍好好聊天!”
老虎仔將軍聽後是哈哈大笑。
兩個人在老虎仔將軍閑睱時便喝茶聊天,將軍去開會霍小山便出去爬高山趟溝壑。
今天老虎仔將軍又去開國防會議去了,霍小山便又帶著小石鎖來爬山了。
他這回出來卻也隻帶了小石鎖一個人,好歹也是個營長了,有些事總是需要一個跑腿傳話的。
兩個人這回卻是帶了根二十多米的勾鎖來,霍小山還背了個包袱。
原來卻是昨天,霍山爬山見這衡山七十二峰之上,常有突兀的山尖。
而那山尖上卻又有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屋,可山壁幾近垂直想到達那山尖之上卻並無道路。
好奇之下他問了當地人才知道原來那只能算得上小小蝸居的房屋竟然都是古人或修仙問道或打座參禪的居所。
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麽方法將磚瓦等建築材料弄上去的,平時吃食都是下面弟子弄好後山尖上的師父用繩子拽上去的。
見此情景霍小山便心生一念,自己的懷中可是揣著娘親子君的骨殖呢,若是安放在那上面豈不是正好?
爬陡壁於一般人很難但於霍小山講卻已平常。
他所見到的最難爬的陡壁莫過於小時被困的那平滑如鏡的天坑絕壁了,有了繩子與海東青後他方才脫困。
但,所謂一登岱宗便知眾山皆小,出了那天坑後他便再已沒碰到過有絕壁能擋得住他的攀爬了。
霍小山甩鉤索舒猿壁手拽腳登一小時後已是爬到了那陡壁上的狀如小廟的蝸居之前。
再回頭環顧四方,但見雲海茫茫之中,山峰頂立,有的如昂首振翅欲飛的鴻雁,有的如棍插青天。
霍小山登時憶起那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這、念天地之悠悠這、獨愴然而涕下”的名句。
只是感歎雖有卻未及愴然就被他靈覺之中一句佛號生生截斷了將心境回復到了清明狀態。
神仙都說自己好,人間疾苦不管了。
世人總道繁華好,沉於七情忘登高。
天地不仁冷眼視,哪管眾生暮朝朝?
冷面不掩佛子心,且以雁翎斬屠刀。
霍小山灑然一笑,已是拉門而入。
所謂蝸居自然不大,也只是一桌一蒲團一香爐一能容人躺下之地罷了。
霍小山上前見那小香爐也隻比自己拳頭大些罷了,而那木桌看顏色年代已是久遠,只是上面灰塵並不多,用帶來的抹布一拂卻已光亮如新,顯見木質不凡,但那蒲團卻已經腐朽了。
想來這小屋灰塵不多是因居於山巔,常有山風滌蕩而過,所以也無那種常年無人居住的晦澀氣息。
霍小山看著簡陋的室內思索了一下卻又一轉身出了屋,喊小石鎖不用等他今天自己就在這小屋中住了。
小石鎖自然知道自己這個頭其實與一般人有大不同的便應了聲下山去了。
他要告訴老虎將軍的貼身衛兵一聲,以免老虎將軍找不到霍小山以為他們失禮了。
一會功夫後,霍小山卻已是將那石頭砌築的小屋打掃乾淨了。
他昨天便有將娘親子君的骨殖安放於此的念頭已料到屋內有灰,打掃用的笤帚和抹布自是爬陡壁時一同帶上來的。
霍小山拍了拍手又掏出塊乾淨的濕毛巾來將雙手上的灰塵擦淨,這才從懷裡掏出包著娘親九顆舍利子的布包來。
他將布包打開將那九顆舍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已經擦淨的小香爐之中,這才退步向後,跪倒在地虔誠無比地連叩了九個頭,然後就那樣跪著念起佛來。
那一夜小屋外山風滌蕩,繁星漫天,小屋裡佛號聲聲,霍小山念佛已是念得物我兩忘,隻覺自己已是一片光明通透,只是不知那遠隔十萬億佛土的娘親可知否,可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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