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站裡,霍小山抓緊操練著士兵,而前方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無彈窗小說網】
這個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告知,因為從前沿那個方向傳來的炮聲是越來越響持續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了。
之後便能看到遠方的天際開始有密如黑點的飛機在盤旋,聽前線過來搬運彈藥的士兵說日軍出動了二三十架飛機,對前沿陣地進行了前所未有過的轟炸。
又是一天上午,遠處那持續不斷的沉悶的爆炸聲使得軍需處正在訓練的士兵們心思不屬,現在可都是老兵了,誰都知道按那轟炸的強度,中**隊一方得承受多大的壓力和損失。
甚至連霍小山都在想,不知道自己送馬肉的那個年輕軍官能否在這樣猛烈的轟炸中幸存下來。
就在這時正在訓練的士兵們卻聽到了明顯的飛機的轟鳴聲,那聲音已經是越來越大,不是日軍飛機來轟炸這裡吧,他們忙抬起頭去看。
卻是從南面飛來一群壓壓的黑點。
“快隱蔽!“鄭由儉高喊著,他自己先抱著頭蹶著屁股趴在了地上。
飛機的轟鳴聲已經是越來越近了,可這時操場上軍需處的士兵卻爆發出一片歡呼聲。
鄭由儉抬頭看時,卻已經能看清了那飛近的飛機竟然是**的,還是原來見過的那種雙翼大奔兒頭的飛機!
“一,二,三,四,五……“士兵們大聲數著,竟然足足有十二架飛機正從他們的頭上飛過,很明顯是奔台兒莊前沿去轟炸日軍的。
“去炸他DOG日的!“鄭由儉都忘了自己是怎麽從地上爬起來的了,只見他”嗖“地一下就蹦了起來,他也跳著腳加入了那歡呼呐喊著的人群之中。
直到那飛機變成了黑點消失在前沿的上空,所有士兵還在猜測著剛才的爆炸聲中哪個是咱們飛機轟炸日軍的。
“這西北軍也沒動靜了,啥時候咱們上啊?“沈衝站在霍小山身邊望著前沿的方向說道。
“該上時總會上的。“霍小山說道,盡管他心裡也著急。
仿佛正應了沈衝的期盼,就在下午,西北軍竟然來人了,直接找到了霍小山。
他們告訴霍小山,有一門戰防炮沒人打了,原來會操作戰防炮的士兵在上午日軍的轟炸中陣亡了,問軍需處可不可以派幾個會用戰防炮的人去一下,既可以打鬼子的坦克,又可以給西北軍帶出幾個徒弟來。
操作戰防炮在時下的中**隊裡還真的是個技術兵種,如果操作不熟練的話,那和不會打也沒有什麽區別。
操作戰防炮霍小山是會的,沈衝也會,因為他們在中央軍校時教導總隊就有專門的戰防炮連,可是操作戰防炮就象操作高射機槍一樣,那是需要集體操作的,兩個人全都把目光看向了聞訊趕來的鄭由儉。
“去還是不去,沒時間聽你磨嘰。“沈衝直接說道。
鄭由儉膽小不假,但他好玩也是真,軍需處只要有的武器就沒有他不會用的。
鄭由儉看看霍小山又看看沈衝,他又不是沒有上過戰場,盡管只是打擲彈筒沒拚過刺刀,可讓他去打日軍重點盯防的戰防炮,邁出這一步真的挺難啊!
心裡那是相當的糾結,可他也知道現在真的不是磨嘰的時候,是當英雄還是當狗熊這個問題對一向膽小如鼠的他來講真是面臨生死之一嚴竣考驗。
就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了一小會兒後,眼睛一轉看著一直站在旁邊的糞球子突然說道:“給我弄二兩白酒備著,等我打完炮回來喝!“
聽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笑了,沈衝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喝完了再去打炮呢,我可沒時間等你!“
……
“這幾天這炮打過鬼子的坦克沒有?”霍小山問這話時,他們軍需處的三個人已經在台兒莊陣地前沿了。
“前天鬼子來了三輛坦克被咱們打爆了一輛,後面的就沒敢上。”回答霍小山問話的是一個西北軍的年輕軍官,很巧的是他正是收了軍需處馬大腿的那個。
“不過鬼子發現咱們有戰防炮就加強了對這裡的轟炸,這門炮的操炮手陣亡了,別人又不會用,就隻好找你們了。”
那年輕軍官能再見到霍小山很開心,因為他也聽說了,這個穿士兵軍裝的反而是這隻部隊的頭兒,還說是用破鋒八刀的高手呢。
至於沈衝他自然不認識,可沒想到那個想用三五斤馬肉換掉馬大腿的猥瑣胖子竟然也來了,這讓他很覺得意外,但人家也是被請來幫忙的,自然不好說什麽,但對鄭由儉的態度可就談不上冷也絕談不上熱。
但以鄭由儉那自來熟的性格哪管這個啊,一見竟然是他那就如同他鄉遇得故人來一般,直往上貼糊,上來一個勁兒還問人家馬肉好吃嗎?。
這把那個年輕軍官膩歪的,心道我隔應你你就不知道嗎?
霍小山可沒心思管這兩個人的想法,他的心思可全放在了打鬼子坦克上,他正觀察地形呢。
西北軍把這兩門戰防炮放在這裡位置選的很好
前面是一條進莊的主路,能並排走三輛坦克的樣子,而路兩邊卻全都是水,。
戰防炮位後不遠就是台兒莊的北門,依托莊寨阻擊坦克可打可退。
台兒莊位於大運河的中點上,因此水網稠密,這就限制了日軍坦克的活動范圍。
雖說日軍並不一定非得從這裡進攻,但明顯這裡也是必經之路,看來這兩門戰防炮很可能建功立業呢。
“地點選的不錯!”霍小山由衷地讚道。
“是,所以長官就把這兩門戰防炮布置在了這裡,可是……”那年輕軍官接口道,說完可是卻沒往下接著說。
“可是什麽?”軍需處的三個人都抬起頭來看向他。
“可是,西北角的那塊陣地就沒有,那裡只有戰壕,前天鬼子的坦克攻進去了,然後……”那年輕軍官欲言又止,臉色已經不好了,眼神中的那種悲愴與憤怒任是誰都能看出來。
軍需處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沒往下問,鬼子的坦克衝進了戰壕的結果可想而知。
那年輕軍官仰起了臉努力不使自己眼角噙著的淚花落下來, 又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然後,鬼子的坦克在裡面碾死了我們七十個弟兄!”
“什麽?”霍小山沈衝鄭由儉都楞了,他們一開始看那年輕軍官的表情已然能猜到那不好的結局了,可結局如此慘烈還是讓他們震驚了!
“弟兄們一看不行,身上都綁了手榴彈,成排地躺在那輛坦克前面才把他炸掉了,我弟弟也在裡面,他才十五歲。”
那年輕軍官這段話最後幾乎是一字一頓才說完的。
說完之後卻是把頭埋在了那戰壕邊上的泥土上。
三月中旬還未開凍,但那泥土卻猶自冒著熱氣,那是不久前日軍的一枚燒夷彈烤化的。
霍小山無言地用手在那年輕軍官的肩頭輕拍了一下,而沈衝已是怒火中燒。
鄭由儉的小眼睛中竟也噴出了怒火,“別傷心,兄弟,一會兒看鄭胖子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