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顧琅華,陸瑛也很驚訝。 短短一天內,顧大小姐已經連續讓他驚訝好幾次。
顧老太太怎麽可能放一個八歲的孩子出門,顧大小姐一定是偷跑出來的。
顧大小姐帶著一個婆子,幾個家人順順當當就到了這裡。
真是不簡單。
盧媽媽的兒子盧正嚇得魂飛魄散,兩條腿仿佛頓時失去了知覺,怎麽也站不住,按住他的幾個家人他都認識,是顧家莊子上的,他來王家求助的事顧家肯定早就有所察覺,於是等在這裡將他抓了個人贓俱獲。
王瑞見到這種情形,也立即明白過來,卻仍舊裝作詫異的模樣,“你們是誰家的?這是要做什麽?”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
“這是我嬸娘的娘家嗎?”
王瑞低頭看到一個蒙著臉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著他,王瑞並不將這孩子放在眼裡,隻是下意識地回答她的話,“什麽嬸娘?你是誰?”
小姑娘很有耐心,“我嬸娘,嫁入陸家二房的王氏,昨兒我還見到她,跟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壯漢,小姑娘卻跟他話起家常來,王瑞一時摸不清狀況,狐疑地打量著小姑娘,“你來這裡做什麽?”
小姑娘點點頭,“你沒有否認,那就是王家沒錯了。”
王瑞感覺到小姑娘的視線向他身後看過去,他不自在地挪了挪,“你是哪家的小姐?天剛亮到這裡做什麽?你們都是顧家人?顧老太太還是顧二太太……你們……”
話剛說完,就看到小姑娘縮回了脖子,伸出手來指指他,“你腰間為什麽藏著把刀子?你送他出來,”指了指被顧家提著的盧正,“是準備找個的地方殺了他嗎?他家裡的那壞人,也都是你讓過去的?”
聽到顧琅華的話,盧正隻覺得眼前發黑,腿也軟起來,王瑞帶刀子送他出來,那是準備殺了他,他家中那些人,難道也是王家派去的?他怎麽那麽傻,如今事情敗露,王家要殺了他們全家滅口。
王瑞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禁呵斥,“胡說些什麽?誰拿刀子了?哪裡有刀子?”說著想要向別人證明似的轉過身來。
王瑞剛剛轉過身,緊接著感覺到腿彎一疼,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跪下,他要抬起頭來,脖子卻立即被一條繩子套住,幾個人用力地壓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然後他手裡就多了一個冰涼的物什,他還沒來得及去想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就聽到有人喊,“小姐,他手裡真的有一柄短刀。”
王瑞頓時氣得翻了白眼,心髒仿佛要爆開來,一股氣一下子竄到他的喉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上卻被塞了麻丸,嗚嗚咽咽說不出話。這是明擺著在陷害他,他是準備要威脅盧正沒錯,但是絕不會用這種愚蠢的方法。
盧媽媽那個蠢貨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盧正還好意思來向老爺求助,如果這事鬧出來,王家的臉面要放在哪裡?為今之計,就是讓盧正乖乖地閉上嘴不敢多說話,再說老爺也是才得到消息,盧媽媽什麽也沒說,也什麽都不會說,顧家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證據。
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顧家竟然就這樣誣陷他,王瑞看過去,旁邊的盧正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與他對視時眼睛中流露出恐懼之意。
盧正顯然已經相信了。
王瑞七竅生煙,到底是誰想出這樣的主意,是誰?他的目光瘋狂地在人群中尋找,
最終低下頭,視線落在那小姑娘身上。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姑娘走向盧正,遞給盧正一條帕子。
盧正認出來那是母親的手帕。
“盧媽媽都說了,”琅華很認真地道,“你們是受人蠱惑,隻要說出實情,顧家會從輕處置,母親去了你屋裡,聽說……你家裡去了幾個壞人,在嚇唬你的妻兒,你家裡的孩子哭得很厲害,母親說你們是她的陪房……這麽多年跟著她……她不能不管……祖母卻覺得……吃裡扒外的人不能姑息……唉……到底怎麽樣……就看你的了。”
陸瑛靜靜地旁觀。
他不知道顧琅華到底說了些什麽,就看到王瑞氣得直翻白眼,王瑞是什麽人,舅舅從軍中挑出來,有一身的好本領,舅舅逢人就誇讚王瑞,說任誰和王瑞面對面站在那裡都不會輕易取勝,顧琅華卻在王瑞轉身毫無防備的時候讓家人壓住了他。
顧琅華做的每件事,都是經過了仔細算計,一氣呵成。
程頤低聲問:“少爺,我們要不要過去。”
陸瑛搖搖頭,“再等等。”
想要在這件事上獲利,一定要在恰當時機出現。
王家的門豁然打開了,王其振大步走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將四周看清楚,就聽到盧正憤怒的聲音,“就是他,陸二太太的哥哥,逼著我們害大小姐,就是他王大老爺。”
盧正已經不管不顧,心中想著母親、妻兒,隻有立功才能讓主家放他們一馬。
“三天前,王大老爺讓人來找我母親,送了一千兩銀鈔,讓母親去寺裡找靜明師太來醫治大小姐。”
盧正嘶喊的聲音振得王其振耳朵嗡嗡作響,他的管家王瑞竟然被人壓在地上,這是怎麽回事?
王其振挪動目光,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小姑娘身上,這孩子看著有幾分的眼熟,再微微思量,頓時詫異起來,“你是顧家……琅華?”顧家和陸家是姻親,他來到鎮江之後,經常作為晚輩去給顧老太太請安,在顧老太太房裡見過顧琅華。
王瑞不知何時掙脫了嘴裡的麻丸,大聲道:“老爺,就是她……陷害我們……”
她?
王其振排除身邊所有的下人之後,狐疑地看向顧琅華,王瑞說的應該是顧家女眷,有這種手段的絕不會是哭哭啼啼的顧二太太,見風使舵的顧三太太,一定是顧老太太,可是顧老太太在哪裡?
王其振顧不得許多,想要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就像向薄弱的環節下手,一個八歲的孩子,顯然更好欺負,趁著顧老太太沒在場,他要盡可能地獲得一些實情。
王其振向顧琅華走近了兩步,“琅華,我是你王舅舅,你告訴舅舅,你們來這裡做什麽?”
王其振只看到顧琅華微微一扯臉上的布巾, 一張小臉立即露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笑容,也向他迎過來。
可是王其振卻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顧琅華臉上還沒完全褪掉的痘瘡暴露在陽光下,王其振感覺到一股令他恐懼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他得到消息顧琅華的病已經好多了,自然而然就認為她的痘瘡已經痊愈了。
卻沒想到,目光所及處,顧大小姐臉上還有未褪掉的膿瘡。
琅華看到王其振那見了鬼的表情,不禁好笑。
前世她和陸瑛一直沒有孩子,王其振送了一件玉石榴給她,舅母還告訴她怎麽才容易受孕,拉著她說體己話,可憐她小小年紀就患了眼疾,還開導她也許有一日能將眼病看好。
原來這些話都是騙她這個瞎子的。
不但害瞎了她,還利用對瞎子的憐憫,來獲得她的好感,讓她在陸瑛面前替他們說好話。
重來一次,看著他們故技重施,憤怒充斥在她的胸口。
琅華感覺到風吹散了她的衣服,從前的她一直縮在黑暗裡,隻有現在,她才有種挺立在世間的感覺。
對,從此以後不管是誰,天潢貴胄,達官顯宦,隻要敢來害她,她都會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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