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瑞斯特冰原往南,越過茫茫無盡的冰凍荒野,翻過幾乎不可能翻越的連綿雪山。就是帝國最北邊的空曠疆域,這裡遍布著一毛不拔的山林,永遠空曠的曠野,野蠻的原始怪物以及隨時可能出現的可怕天氣。
不僅如此,這裡還是帝國最為荒僻的地方。不論是人口、資源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這麽統統都寒酸的讓人心慌。所以,自從帝國建立以來,這裡都隻駐扎著一隻軍隊,看起來完全只是形式的一隻軍隊。
但是卻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這裡的軍隊卻是整個帝國中最為精銳的幾支軍隊之一。北境守護者,一隻成立在帝國之初的部隊。就和它駐守在這裡的事實一樣,很少有人知道,這支部隊從古至今駐守在這裡的原因。
帝國的開國皇帝威斯福特德勒曾經有過一個宏偉的夢想,那就是整個世界都納入他帝國的版圖之中。
當時的他戰勝了虛弱的精靈帝國,數十萬精銳的戰士駐扎在精靈帝國最後的棲林之外,讓她們寸土難進。同時,威武雄壯的冠軍騎士們更是肆無忌憚地橫行在西部茫茫的荒野之上,把不可一世的半人馬和蠻族部落打得俯首稱臣。最後,更是有數百隻掛著帝國旗號的大艦迎風破浪,縱橫於海洋之上,幾乎把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都收歸於了己有。
他的軍隊戰勝了所有同他作對的敵人,帝國的旗幟幾乎插遍了世界上一半的地方。這樣的豐功偉績,足以讓威斯福特德勒把自己命名為世間最高貴的皇帝陛下,人間能與神比肩的凡人。這並非是什麽狂妄之言,事實上在當時,就連俯視世間的諸神們都認同了這句話。他們甚至認為,這位帝國的開國至尊很可能會在死後因為自身的榮光而升上星空,加冕為偉大而不朽的神靈。
但是,非常可惜。威斯福特德勒並沒有把自己的傳奇和榮光維持到最後。在他把自己的手指指向了亞瑞斯特冰原的時候,他的失敗就已經注定了。
二十萬大軍在帝國皇帝的命令下,乘著巨大的戰艦,跨越了帝國大半個海岸線,終於來到了這個北國冰原之上。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裡迎接他們的並非是什麽俯首稱臣,搖尾乞憐的怯懦者。而是一萬兩千名戰意盎然的凶猛大漢。
僅僅是一次衝鋒,剽悍的諾德戰士就像是虎入羊群一樣衝殺進了帝國最精銳的軍隊之中。帝國皇帝引以為豪的步兵方陣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如同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一樣,二十萬大軍就這麽在諾德人的刀斧之下折損了一半。
而當剩下的軍隊就這麽聞風喪膽地乘著殘破不堪的戰艦,狼狽地逃回了帝國的境內。整個帝國都動蕩了。當帝國軍隊戰無不勝的傳奇被諾德人像是撕碎一張布帛一樣,輕易地撕成了無數的碎片之後,那些為帝國皇帝威懾已久的勢力再度抬起頭來。
終其下半身,帝國皇帝都在用盡全力地撲滅那些在他的國度裡生起野心火焰的家夥。但是直到他死亡了近千年之後的現在,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昔日的野心家已經成為了冉冉升起的王國,像是兩隻精力充沛的鬣狗一樣,整天對著垂垂老矣的獅子垂弦欲滴。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從這隻老朽的獅子身上咬下一塊血淋淋的鮮肉來。而老朽的獅子,也一直想著能把這兩隻鬣狗咬成粉碎,借由著他們身上的精力來讓自己重獲新生。
這種艱難的對峙持續了千年,一直到今天依然還在繼續著。
當然,對於獅子而言。
有一樣東西是不能忘記的。那就是來自冰冷雪原的失敗。冰原海岸上的鮮血不僅僅意味著數以十萬的戰士的死亡,同時也意味著帝國皇帝永遠無法被遺忘的恥辱。威斯福特德勒終其一生,都想要重新讓帝國的軍隊登上那片雪原。但是,他到死都沒有做到這一點。 而到了最後,帝國的繼位皇帝更是連想都不敢想這種事情。他們只是讓帝國的精銳軍隊永久地駐守在北境的荒原之上,擔心著有一天會有數以萬計的諾德戰士翻過那幾乎不可能翻越的雪山,如入無人之境地進入到帝國的疆域之中。
這是一種可笑的防備,因為至始至終,都沒有諾德人會願意翻越著座對他們有著非凡意義的雪山。但是,歷代的皇帝都不這麽認為。他們始終讓這隻軍隊駐守在北境上,甚至還一直堅持著從窮凶極惡,英勇善戰的罪犯中挑選出願意以余生贖罪的人,補充到這支特殊的軍隊中去。
千年以降,北境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彪悍民風和民兵結合的生活習慣。千年以來的罪民後代以及不斷被送到這裡的罪犯,都成為了北境的一份子,和這片風雪與荒涼融為了一體。而有些可笑的是,隨著帝國勢力的不斷衰減,各大貴族對皇室權利的瓜分。這片曾經代表放逐和罪責的軍隊,如今居然成為了帝國皇帝手中最為重要的一支力量。
早在十多年前,帝國的現任皇帝就通過架設親信的方式把這隻軍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當然,這也是在最不為人知的情況下。甚至就連大多數的北境守護者都不知道,他們居然會是皇帝手上的重要力量。
知道這一點的只有如今的北境伯爵奧杜克。作為被帝國皇帝安插到這裡的親信,他自然是最讓其放心,也最忠心於他的那種人。可以說,他是那種能夠為了皇帝而毫不猶豫獻身的家夥。
他知道自己肩負著重任,肩負著皇帝陛下最重要的希望。所以他十年如一日的駐守在這裡,絲毫沒有怨言。
今天,就像是往常一樣,奧杜克伯爵依舊在堅定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他騎在馬上,僅僅帶著十幾個親信的衛兵,像是獅子巡視領地一樣巡視著北境守護者的營地,以最嚴肅方正的形象維護著他對於北境守護者的絕對統治權。而就在這時這時,天上突然飛來的一隻獵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著那隻獵鷹,立刻就把手指伸進了口中,吹起了響亮的口哨。
天空中的獵鷹一聽這個口哨,立刻就向他飛了過來。就像是訓練多年的寵物一樣,這隻獵鷹一個俯衝就落到了他的手臂上。而奧杜克就這麽一邊撓著獵鷹的腦袋,一邊從他的小腿上取下來一支密封起來的信件。
“有密信?給陛下的?”
一見署名,認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奧杜克立刻把信放了回去,同時對著自己手上的獵鷹說道。
“去吧,去君臨城,把這封信帶給陛下吧。”
一聽這話,獵鷹立刻就是一場長啼,向著天空就振翅飛去。而看著獵鷹消失的方向,奧杜克伯爵立刻低聲自語了起來。
“陛下,希望信鷹能夠把這封信帶到你的手上,幫助你從目前的困境中脫離出來。”
而就像是奧杜克伯爵希望的那樣,在一路飛渡了千山萬水之後,這隻信鷹終於來到了帝國的中心,象征著帝國皇帝偉大權利的君臨城之中。不過它並沒有直接落入到皇帝的王宮中,而是落入到了一個普通的宅邸裡。
而宅邸的主人在接收到了這封信之後,立刻登上了自己的馬車,在經過了層層檢查之後,進入到了帝國的最具權利之人的行宮之中。
此時,看起來雄壯但是卻充滿暮氣的帝國皇帝正一臉倦容地倚靠在了自己的王座上,像是一個百無聊賴的癮君子一樣,一臉無聊地看著下方的歌舞表演。直到送信的人出現到了他眼前的時候,他才勉強露出了個笑容,對著送信人問道。
“我親愛的表演者麥丁文,你又給我帶來了什麽有意思的故事嗎?”
“當然,偉大的陛下。不過我的故事可不是這些平常人應該聽的,所以還請你像以前一樣,讓他們離開吧。 ”
送信人麥丁文擠眉弄眼,配合他那有些醜陋的面容,蟾蜍一樣的大眼睛,像極了一個滑稽的小醜。而這自然是讓帝國的皇帝哈哈大笑。
“當然,當然。我可愛的表演家。你的有趣笑話自然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走開,你們這些無能的歌姬。趁著我還沒有發脾氣之前,快點離開這裡。”
嬉笑怒罵,在瞬間就幾度變化顏色的帝國皇帝自然是讓所有的歌姬大驚失色。她們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天鵝一樣,紛紛從鋪滿了黑曜石地板,如鏡面般鋥亮的行宮中撤離了出去。
很快,整個行宮中就只剩下帝國皇帝和他的寵臣麥丁文兩個人。而看著麥丁文,帝國皇帝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從顯露的縫隙中透露出了格外明亮的光澤。
“告訴我,我聰明的表演家,你給我帶來了怎麽樣的故事。”
“我帶來了野蠻人的消息!來自極北之地的野蠻人,他的故事您一定會喜歡。”
這句話讓皇帝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
“這個故事我很感興趣,說說看,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故事!如果它足夠有趣的話,相信我,我聰明的表演家,我是不會吝惜於豐厚的賞賜的。”
“當然,我的陛下。我保證這個故事一定會很有趣。故事的一開始是從一對有意思的父子開始的。一個聰明的兒子,和一個傻子一樣的父親。有一天,兒子這麽問父親。父親,為什麽我們要受到那些愚蠢的貴族的統治呢?”
“父親說,不然你想怎麽辦?孩子回答道,我想推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