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帕拉迪亞說了什麽,彥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有現在,這個他已經擁有了力量的現在。那是聖光的力量,是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能夠改變即將發生的悲劇的力量。隻是這樣,對於他來說也就足夠了。
沒有顧及自己已經徹底聖光化的身體,沒有顧及自己身上那仿佛在燃燒的痛苦。彥一獲得這力量,就立刻向著死亡騎士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而他這一追,卻是感覺到世界已經變得大不一樣。
像是之前,自己玩了命地奔跑起來也不過就是自行車的水準,而現在的感覺卻是自己隨便一踏足,一用力,整個人就能像是高鐵一樣飛馳了起來。大不一樣,絕絕對對的大不一樣。這種感覺一瞬間就讓彥體會到了聖光的強大,體會到了力量的好處。
而這個時候,帕拉迪亞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如何,你已經感覺到了聖光的強大了吧。那麽再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是要做出這個選擇嗎?要知道,你的這個選擇只會讓你失去現在的一切。”
“少說廢話,告訴我該怎麽救出小帕米拉!”
在這個問題上,彥固執地讓帕拉迪亞有些不能理解。不過他還是很快地就為他指明了方向。
“依照聖光的力量,你大可以直衝進去。隻要堅定你的信念,相信我,聖光會給你帶來奇跡的。”
“聖光會給我帶來奇跡?”對於這句話,彥其實是一個將信將疑的態度。不過一想到生死不測的小帕米拉,他也隻能把所有的希望交托到這個聖光之上。
所以,索性他就相信了帕拉迪亞的話,對著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充滿著綠色毒雲和幽暗陰影,看起來陰森可怖的天災兵營就莽了過去。
而且這一莽他還莽的極有氣勢,充滿了濃厚的諾德風格。
“沒有卵蛋的骷髏架子們,給老子滾出來。老子要把你們的腦袋塞到你們的骨盆裡去。”
這話一說,就讓意識跟隨在彥身邊的帕拉迪亞有了一種捂頭歎息的衝動。不論是多年的高等精靈教育,還是聖騎士的騎士戒條,他都沒有這種開打之前破口大罵的習慣。所以相對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後輩有這種惡習。但是現在看來,這種希望是沒有什麽指望的。因為單單從這種叫囂式的罵語中,他就感覺自己不是在看一個剛剛起步的後輩,而是看著一個浸淫盾戰之道十幾年的資深戰士,正在用自己那讓人衝動到不能自己的嘲諷神技羞辱敵人。這種感覺實在讓他有些不能接受,甚至這個時候他心裡甚至在想。
這個後輩轉世之前,不會是道上混的吧。
沒有經歷過亞瑞斯特高原上諾德淳樸民風的人是想象不到這群縱橫於大海和冰原上的純爺們種族是怎麽過日子的。開罵?那是基本能力。像是有些水平的,都會帶著點自己的肢體語言。而水平更高的,像是彥認識的一個老薩滿,更是能用十幾種特殊言語在兩分鍾內問候到你全家上前每一個人三代以內的所有親戚。而且花樣之多,姿勢之深保證都不帶一個重複的。
沒有人能對著諾德人的嘲諷還和顏悅色,就算是白癡也不行。當然,如果你動手,那麽我們更歡迎,因為我們可以保證把你打成白癡。這是諾德的民風,相當淳樸的民風。在這裡,彥表示自己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不過此時此刻,對付一群骨頭架子那是絕對夠用了!
今天,對於死亡騎士領主瑞文戴爾男爵來說絕對是一個奇怪的日子。
本著兵力吃緊,必須要在東瘟疫之地召集更多的亡靈士兵的想法,他帶著剛剛培育出來的憎惡屠夫吞咽者拉姆斯登離開了他的駐地斯坦索姆,來到了那些曾經因為亡靈天災的肆虐而被破壞的城鎮中去。 而這其中,達隆郡就是他的一個主要的目標。曾經的達隆郡戰役讓這裡屍橫遍野,生者的英勇反抗讓天災軍團都損失慘重。當然,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天災獲得了勝利,但是這也使得這裡充滿了絕好的士兵素材。
那些因為對抗天災而戰死的士兵,甚至是那些曾經給予天災重創的人類勇士們。他們的屍體和亡魂無疑是瑞文戴爾男爵夢寐以求的材料。把他們收集起來,利用瓦爾基裡的轉生能力把他們轉化為天災亡靈,用這些曾經的勇士來對付他們的同伴,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人。這種事情一定很有趣。
當然,順便再給吞咽者拉姆斯登找些食物,讓他變得更加強壯一點,那就更好不過了。這是瑞文戴爾男爵一開始的打算,不得不說,在這片天災肆虐的土地上,他想要做的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有什麽阻力可言,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甚至他還得到了一個特殊的玩物。一個沒有被巫妖王意志影響的亡靈。
亡靈天災是一場可怕的瘟疫,在它所肆虐的土地上,任何生靈都無法獲得安息。他們的靈魂會被巫妖王的力量所侵染,他們的意志會被這力量所扭曲。而這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們會變成侍奉巫妖王為主人的,忠心耿耿的奴仆。
這一點已經被無數次的證實了,幾乎沒有亡靈能夠擺脫這個命運。即便是有,那也需要他們本身擁有反抗巫妖王意志的力量才行。凡人是無法對抗巫妖王的,這一點瑞文戴爾非常肯定,但是現在,他卻無法這麽篤定自己的這個想法了。
因為他已經發現了例外,一個特殊的例外。
一個凡人的小女孩,孱弱的如同螻蟻一般。但就是這麽個存在,卻能夠反抗巫妖王的意志,這簡直不可思議。瑞文戴爾在獲得這個小小的靈魂,把她帶回自己臨時的營地的之後就已經做了一些嘗試。但是結果還是讓他感到驚訝,並非是因為地域的原因。他曾經設想過,這個女孩之所以會是意外,是因為她所在的地方保護著她不受亡靈天災的侵襲。但是現在看來,事實卻並非如此。
他也嘗試著用死亡的力量侵蝕她的靈魂,把她變成了一個女妖。但是不管他怎麽灌輸死亡的力量,這個孩子還是那樣一層不染,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的模樣。
這是奇跡嗎?一個靈魂的奇跡?看著那個猶自在暗影牢籠中獨自啜泣的小女孩,瑞文戴爾用蒼白的指骨摸了摸自己的下頜,然後在心裡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是什麽在支持這個脆弱的靈魂,讓她變得如此的堅強。是自己的意志嗎?還是什麽信念?這個小小的幽靈到底在堅持著什麽,竟然會讓她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表現。”
他還在深思著,但是這個時候一聲怒罵已經傳進了他的耳朵裡。當然,內容不怎麽入耳。最起碼以一個曾經的貴族的身份來說,這樣的辱罵已經足以使他勃然大怒。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研究什麽靈魂的奇特,而是按著自己腰間的寶劍,就直接衝出了帳篷。
“拉姆斯登,去給我解決掉外面的那個小蟲子,把他的屍體帶回來見我!”
瑞文戴爾男爵的聲音嘶啞而乾澀,充滿了震撼靈魂的恐怖感覺。而在他的命令中,一坨肉山一樣的家夥緩緩地從屍體池中爬起了身子,向著兵營的大門外一步一顫地走了過去。
而此時,在天災兵營的大門之外,剛剛又喊了一嗓子的彥正準備衝進去,拯救可憐的小帕米拉。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根粗碩的鐵鉤帶著呼嘯的風聲猛地飛射了過來。
凜冽的風聲讓彥瞬間就產生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下意識地就想要蹲下身體。但是這個時候,帕拉迪亞的聲音卻是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不要怕,抓住這根鐵鉤。以你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輕松戰勝這個憎惡。”
帕拉迪亞的話給了彥信心,雖然他不是很相信自己能夠和那麽大塊頭的東西角力,但是身為已經莽習慣了的諾德人,他還是立刻選擇了聽這個聖騎士的話。
於是他強行克服了自己內心上的膽怯,對著飛來的碩大鐵鉤直直地伸出了手。而這一伸手,他立刻就感覺到了神奇的地方。
聖光的力量如同溫泉一樣灌注到他的身體裡,讓他隻感到自己的五感都飛速地加強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剛剛還隻能看到個大概的飛鉤現在竟然像是一幀一幀的慢鏡頭一樣,在自己的眼前驟然變得慢的可笑了起來。
他的手輕而易舉地就抱住了飛來的大鐵鉤,當然他也感受到了鐵鉤上傳來的恐怖力量。如果按照彥自己的記憶來對比的話,那麽這個鐵鉤上的力量絕對要超過現實中血虐自己的那頭荒原熊三倍、五倍甚至更多的力量。換做原來,彥相信以自己的小身板,就算不被鐵鉤扯成碎片,也會被上面的力量直接砸成肉醬。但是現在,他隻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輕松,無與倫比的輕松。憎惡屠夫的鉤子力量是很強,但是彥卻感覺自己的力量要更加強大的多。在聖光的加持之下,他隻感覺自己抱住的根本不是一個大鐵鉤,而是一根面條,造型有些奇怪的面條。
這種巨大的反常讓他隻感到一陣不適應。而這個時候,帕拉迪亞又在他的耳邊說道。
“你還在猶豫什麽,還不趕快用力把它拉過來!”
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弄得有些糊裡糊塗的彥連忙應了一聲,然後直接就加大了自己的力量。就好像是釣魚一樣,彥抱著自己懷裡繃得筆直的鐵鏈直接用力一甩,然後他就聽到一個充滿了鬱悶和痛苦的哀嚎。
一個巨大的如同小山一樣的大胖子被甩飛了起來,並且直直地向著自己面前的這塊土地砸落下來。
誰能想到屠夫這種怪物也會有飛起來的一天。最起碼,彥是沒在自己腦子裡想過這種事情。但是現在,一切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這一切的起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