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都是飛簷走壁的輕功,想從吊腳樓翻出去不難,但沒人能把莫那婁教授背出去,老頭歲數大了,別背著他出去了,稍不留神磕碰著了都得骨折。
轟隆……轟隆……哢嚓哢嚓……山谷裡,一道道炸雷不停地往下劈,今兒也不知道怎麽趕老天爺心氣不順了,雨越下越大,眼看著雨水在山下匯聚成了一條小河,順著山谷如同滔滔不絕的江河一般流淌而下,把山野間的泥沙全都衝刷了下去。
大夥坐在老屋祖祠裡邊,一個個這麽盯著那張湘西屍王的畫像發呆,沒有一個願意去其他屋子呆的,最起碼這間屋子還沒有死人,或者不曾住過死人,有些心理安慰。
“程峰,要不咱倆把那棵老樹清理一下,可能半個多鍾頭差不多,反正你的刀快。”那咻在這鬼地方是一分鍾都多呆不下去,出去淋雨都不在乎。
“再等等看吧,現在都九點多鍾了,也沒見有啥異常,最起碼咱在這兒不至於淋雨感冒。”
大夥盤腿坐在祖祠裡簡直是度日如年一般煎熬著,山裡的天氣是這麽怪,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又過了半個多鍾頭,老天爺回去歇息了,雨停了。外邊潮濕泥濘,而且雨剛停下來山裡的氣候顯得有些悶熱。
“額……啊……嗷嗷……”大雨剛停下來,突然聽武陵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屍吼!那分明是旱魃屍王蘇醒過來了。
聽到這聲屍吼後,所有人都一齊站起身來,朝著武陵山望了過去。最不願面對的事還是發生了,只希望這家夥不會下山來找他們麻煩吧。
“兄弟,這麽下去可不行,咱不能拿自己的命當賭注,這裡畢竟是人家的祠堂,供奉著人家的靈位呢,咱必須趕緊離開。我有股不祥的預感。”那咻蹦到二樓屋頂,望著武陵山升起的那愈發濃重的妖氣道。
堵在門口的那棵老樹雖然不小,可馬程峰有七星刃在手,挪開它也不難,可下山呢?剛下了這麽大的雨,山路泥濘崎嶇,莫那婁教授還能禁得住這麽折騰嗎?教授,你們倆去忙吧,咱不能拿生命開玩笑,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咻一直站在屋頂望著武陵山,生怕旱魃屍王從山裡邊追出來。看了半天,只見從山東邊好似飄來一塊銀白色的雲朵,雲朵慢慢落在了這吊腳樓的山腳下不見了蹤影。這荒山野嶺深更半夜的,哪來的祥瑞之氣,分明是妖氣呀!
“兄弟,有東西來了,當心!”那咻大喊,提醒正在清理門口“路障”的馬程峰注意。
馬程峰攀高點,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瞧,見崎嶇泥濘的山路,一個白花花的影子正朝半山腰這座吊腳樓走了過來,那東西個頭不小,渾身下散發著一股銀白色的光芒,走起路來腳丫子踩踏在泥水發出啪嚓啪嚓的動靜,體重也不小啊。怕不是真惹來了山裡的精怪吧?可看著它身發出的銀光並不像是妖氣,又不似靈山的仙氣,難道是……
“嘶……怎麽……怎麽好像邊還騎著個人?”馬程峰驚呼道。他睜開鬼瞳,已經看清了那發出白光的動物是個什麽玩應了,那竟然是一頭健壯碩大的麋鹿。
東北養鹿的多,馬程峰小時候還吃過鹿肉呢,山嶺裡的野鹿也見過不少,卻沒見過這麽大個頭的鹿,而且是渾身白毛的老麋鹿。麋鹿背脊坐著個女人,女人穿著一身民國樣式的緊身開衩旗袍。他想隔空看清那女人的臉面,但那女人臉帶著一個金燦燦的面具,無法辨認她的相貌。
“瑪德!八成是那湘西屍王的姘頭來打頭陣了,兄弟,準備乾活!”馬程峰把那咻喊了下來,
二人站在門口隔著那棵老樹怒目瞪著山下正在走來的白鹿。他們現在是進退兩難,想走,眼前又有這棵大樹擋著,退回去吧,屋裡恐怕也沒有什麽安全感,只能是硬著頭皮,明知道對方不是什麽乾淨東西,也得掐!人逼到這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馬程峰拎著閃閃發光的七星刃,站在泥濘的半山腰,眼迸出殺機。
不大會兒功夫,那大白鹿走近了,這才發現,白鹿背馱著的應該不是山的精怪幻化的人形, 因為這人身有活氣,只不過馬程峰能感覺到,這女子身的氣息很冰冷,算是活人,恐怕也不是尋常百姓,尋常百姓誰沒事大半夜的穿這麽一身出來悠蕩啊?
“哎?站住!你呢!別往前走了!”那咻蹦到橫在門前的大樹枝頭喝道。
豈料那騎在白鹿背的女子根本不甩他,拍了拍白鹿的脖子,那白鹿低下頭來,用腦袋如同枯樹根一般的犄角猛地撞在了老樹,那股衝擊力極強,直把邊站著的那咻給震了下去,再一看,物流六個人都合圍不過來的老樹竟被這大白鹿的犄角給頂開了。那女子騎在露背,已經越來越近。
“什麽人?再不站住休怪我等不客氣了!”那咻不等那女人靠近,已經甩出了手的天蠶銀絲,而且是左右手齊齊開功,兩條天蠶銀絲。
天蠶銀絲細如發絲,他手玩的已經是爐火純青,在夜色尋常人的肉眼根本難以辨識,直看得兩根天蠶銀絲飛到那女子左右肩時,沒等再靠近呢,被人家的兩隻芊芊玉指給準確地掐住了。
那咻一愣,這可是自己出師以來頭一回遇!算對方眼睛再快吧,能快的過暗器?他的手法普通甩暗器的手法還快,幾乎敢跟槍裡的子彈叫板了,這女人是如何識破的?
他沒有猶豫,與那女人拉扯著天蠶銀絲想把對方逼退,怎奈,那女子內功深厚,隔著他的天蠶銀絲,把強勁的內功輸送了過來,一時間震得那咻雙手虎口發麻,不得已隻好雙手一抖,收了天蠶銀絲,同時,這一個動作也意味著他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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