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號在海面航行。

　因為有石野的亙白力量，海底大陣對塞壬號已經造不成任何影響。塞壬號走到哪裡，哪裡的漩渦就平複。事實上，在這個過程裡，石野對亙白力量的掌握也越來越純熟，對其中的奧秘理解得也越來越深刻。

　調轉方向，行船了數日，塞壬號抵達了石野和辛德拉推算出來的第一個節點。

　石野站在船頭，望著遠處的漩渦，然後又看了看腳下平靜的海面。在亙白作用下，附近這一片水域已經安靜了下來，透過清澈的海水可以看到高聳的海底山脈。

　辛德拉的目光也停留在那尖狀的山脈上，苦笑道:“我們必須得摧毀它。”

　怎麽摧毀?這是一個問題。

　人們常說破壞容易，建設難。

　但是這座海底大陣確實建設容易，破壞難。

　海底大陣是熔岩巨獸墨菲特建造的，他建造的方法可以說是簡單粗暴，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天賦引動地底的岩漿，不斷的噴湧的岩漿被塑造成高山。

　這像是用水泥砌牆。

　在修建的時候，水泥柔軟，可以按照建造者的心意塑造，但是一旦成形凝聚，水泥就堅硬的像是石塊。

　海底大陣也是這個原理。

　建造的時候，墨菲特只需要在合適的位置引發地底岩漿，然後利用海水冷卻。

　但是現在石野要面臨的是海底高山。

　山，如何摧毀?

　海底的山，又該如何摧毀?

　靠劍法?靠真氣?靠絕技?

　不！

　這些統統都不可靠。

　面對著浩瀚的威力，這不是個人可以辦到的。

　就想墨菲特，它有能力建造它，但它並沒有能力摧毀它。

　事情很麻煩，也很棘手。

　“無論如何，我得先下去看看。”石野沉聲道。

　“小心一點。”辛德拉和莎拉叮囑。

　其實也沒什麽需要小心的，水面下並沒有什麽危險。

　石野跳入水中，然後不斷的下潛。

　海水的水壓越來越大，石野只能用真氣抵抗。不知道潛了多少米，兩女失去了石野的身影。

　海水清澈沒錯。

　在船上能夠看到海底山脈也沒錯。

　但卻看不到深處的人。

　山脈因為龐大所以可見，而人的體積就實在是太小了。

　……

　石野在地球的時候聽過一句俗話，水清淹死人。

　意思是說，水太清澈的話，一眼就能看到底，然後容易給人造成誤解，認為水很淺，等跳進去才發現水其實很深很深。

　這片沒有任何的汙染的海域極其清澈，所以給了石野誤會。

　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潛到底，倒是一直往下，卻始終見不到底。

　這裡的海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數百米?不！

　數千米?不！

　上萬米！

　海底已經一片幽暗，陽光都透不過來。

　原來在水面上看到的山脈，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深入水底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片浩瀚的幽暗世界。

　抬起頭，高聳的海底山脈絕對比東方大雪山更高。

　石野在心裡琢磨了一番，然後明白，這個陣眼是天然的，是自然而成。

　這絕非墨菲特可以製造，它僅僅只是利用。

　“這更高麻煩。”

　這就好比修要塞。如果利用天然地形修築的要塞，顯然比單純的建造軍事要塞更強的強大。

　陣法也是同理。

　石野一路上浮，最後遊出水面，說道:“不行！下面是天然的海底高山，根本不可能摧毀。”

　當辛德拉聽說這事天然的海底高山時，同樣感覺非常棘手。

　“上來吧，陣眼不是只有這一處，咱們去別的看看。”

　石野回到塞壬號，而塞壬號改變航向，駛向另一片區域。

　這座大陣的陣眼共有三處。

　大致以正三角排列。

　石野就不相信事情會那麽巧，偏偏這片海域正好就有三個自然山脈給墨菲特利用！

　數日以後，塞壬號來到第二個陣眼處。

　石野跳下水，檢查了一圈，然後喪氣的發現這裡的情況跟之前一樣，同樣是自然形成，宛如喜馬拉雅山一般的海底高山。

　“去第三個陣眼！”石野有些不安。

　辛德拉明顯感覺到石野的情緒不正常，歎了口氣。

　石野:“我不相信會這麽巧。”

　辛德拉搖搖頭:“哪裡巧了?”

　石野:“難不成三個陣眼都是自然形成?這也太巧了。”

　陣眼是摧毀陣法的關鍵，摧毀陣眼，陣法就失效了。如果陣眼無法摧毀，那麽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將陣法破壞，當損毀度達到50%以上時，陣法自然失效。

　但是海底陣法何其龐大，根本不可能用那麽笨的辦法。

　打個比方，這就好比想要破壞一幢大樓。

　最快最省事的辦法就是直接從底層開始摧毀，底層摧毀了，高樓自然就塌了。

　而現在，石野沒辦法去破壞底層，也就是陣眼根基，那就只能從上往下拆，費時費力。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不能破壞根基，而用笨辦法的話，他一輩子也拆不完。

　“怎麽會這麽巧?”

　辛德拉長歎一聲:“這不是巧，這只能說明海盜王陣法造詣極深。有個詞叫做因地製宜，海盜王絕對是陣法高手。他發現了三處自然山脈，然後以此來構建合適的陣法。”

　很顯然，辛德拉的解釋更加合理。

　很多所謂的巧合，其實就是技藝的體現。

　就好像翠玉白菜，玉石長成那樣，但真正讓人驚歎的是工匠的創意和技藝。

　墨菲特無疑是陣法大師。

　他發現了，然後利用。

　這種水平即便是辛德拉也可望而不可及。

　這倒不是說辛德拉不聰明，或者說她不如墨菲特，主要是辛德拉和石野都太年輕，而墨菲特的生命則太過漫長。他倆加起來活得時間都比不上墨菲特的一個零頭，兩人吃過的飯連對方吃過的鹽都不及。

　想想也對，如此漫長歲月，彼岸又遙遙無望，想必墨菲特一定希望通過研究陣法去活得破鏡靈感，在這個過程中達到極高造詣並不是什麽太稀奇的事情。

　“只希望第三個陣眼有摧毀的希望吧。”

　石野喃喃的道。

　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但還是如此希望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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