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離開了實驗室。
次日一早,卡爾帶著珊莎的提示又開始做實驗,石野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雖說這種漫無目的的藥劑實驗很難獲得成果,但可以加深石野對藥劑學的理解,獲得豐富的配置經驗,所以他樂此不疲。
而這一天,對於安娜來說,則是飽受心理折磨的一天。
費爾南多步步緊逼,越來越多的族人開始支持費爾南多。
她明白,這就是利益。
她的父親去世了,雖然留下了班底,但那些人並非是無條件的忠誠。
她沒辦法給他們帶來利益,而費爾南多卻可以。對於許多人來說,她在家族內反倒是一個礙手礙腳的角色。
拿她去交換家族利益,很多人樂見其成。
但是……憑什麽啊?
憑什麽要她去受委屈,別人卻在一旁享福啊?
安娜不甘心,但是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除非……除非掌握藥劑配方!
石野的話宛如魔鬼的誘惑,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裡響起。
傍晚時分,她終於忍不住了,偷偷的前往實驗室。
石野還沒有走,剛剛忙完藥劑實驗的他在看到安娜的時候有些意外。
昨天的那番話,其實隻是抱著摟草打兔子的想法,隨便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機會,他並沒有報以太大的期望。萬萬沒想到,安娜真的過來找他了。
“咱們談談!”安娜直接表明了來意,“你真的能找出藥劑配方?”
石野:“是的。”
安娜:“需要多長時間?”
石野:“如果順利的話,半個月就可以。”
安娜:“如果不順利呢?”
石野:“一個月!”
安娜:“你的意思是你保證能夠找出配方,對嗎?”
石野哪能保證啊!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英雄空間,但那玩意他還沒用過,誰知道靠譜不靠譜。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到如今隻有賭一把了,“我保證可以!”
安娜:“你通過什麽途徑找出配方?不要告訴我是做實驗,你的藥劑水平我很清楚,你沒那個本事!”
石野:“方法你不用管,我保證能行。”
安娜:“合作的條件是什麽?”
石野:“一半的收益。前提是埃德溫必須死,我要親眼見到他的人頭。”
“好!”安娜認真的說道:“如果你騙我,我會把你千刀萬剮。”說完,她就離開實驗室。
……
藥劑屋,埃德溫正在跟某位女學徒享受魚水之歡,忽然得到通報,說是安娜小姐來訪。
“安娜來了?”埃德溫有些莫名其妙。
埃德溫從來就不是什麽藥劑大師,他原本隻是一個藥劑學徒,就連藥劑知識都是稀松平常,前半輩子一直在普雷希典各實驗室裡乾活,是名副其實的廉價勞動力。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某位藥劑師寫下的幾個藥劑配方。那個倒霉的藥劑師忘了將寶貴的配方收起來,於是埃德溫動了歹毒的心思。
他殺了那位倒霉的藥劑師,然後佔有了那些配方。
至此以後,埃德溫就開始利用手裡的配方尋找合作者。
前面的許多年,他並沒有獲得太大的利益,因為那些配方的成本較高,經濟價值有限。直到菲林家族準備涉足藥劑產業,埃德溫才終於時來運轉。
有了錢,有了低位,埃德溫開始講究吃喝玩樂,似乎想要將前半輩子所受的苦統統彌補回來,
特別是在女人方面,埃德溫永不滿足。 當埃德溫第一次看到安娜的時候,他便動了心思。
貴族小姐啊,氣質優雅,年輕漂亮……如果能剝開那昂貴衣裙,看到她由矜持變為放/浪,由貴婦變成蕩/婦,這該是一種多麽美妙的享受啊。
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安娜就已經是他眼中的獵物。
“不知道安娜小姐過來有何貴乾?”客廳裡,埃德溫穿戴整齊的接待安娜,盡量模仿著貴族做出優雅的姿態。
看到那東施效顰的動作,安娜惡心的想吐,再想到自己會淪為這種惡心老男人的玩物,她的決心又堅強了幾分。
“我這有個秘密,跟先生你有關……”安娜看了看左右,然後沉默。
別看埃德溫在費爾南多面前強勢無比,面對著貴族家族,他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很心虛的,生怕一個不慎翻了船。此時聽到安娜說起秘密,他不得不認真應對。
埃德溫揮了揮手,他的藥劑學徒便乖巧的離開。
安娜又看向了埃德溫的保鏢。
埃德溫猶豫了一下,示意保鏢也離開。
客廳裡只剩下安娜和埃德溫兩個人了。
這時候,安娜終於圖窮匕見,她抽出藏在懷裡的匕首,猛地刺進埃德溫的咽喉。
別看安娜是女子,可她卻受過嚴苛的格鬥訓練,尋常兩三名男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反倒是埃德溫,雖說是個男人,但大半輩子都是藥劑學徒,格鬥方面是一竅不通。
安娜本身就實力不弱,再加上有心算無心,這一刺便乾脆利落的要了埃德溫的命。
屋內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保鏢。
保鏢看到埃德溫遇刺身亡,當場就懵了。
“要替埃德溫報仇嗎?”安娜冷笑道:“在我菲林家族的地盤,你們最好別輕舉妄動。”
保鏢也不傻,不是不忠誠,實在是雇主都死了,他們壓根就沒必要跟著去死。
安娜割下了埃德溫的頭顱,撕破了裙擺,裹著埃德溫的頭顱離開。
……
“這是你要的人頭!”安娜出現在石野的小屋,渾身沾滿血水的她有一種妖冶的美感。
石野沒想到這個妞兒竟如此果斷,檢查了人頭,說道:“放心吧!我會找出藥劑配方的。”
安娜:“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你說的話,你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你的條件我全部答應,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請講!”
安娜:“娶我為妻!”
“等等……娶你為妻?你發燒了嗎?”石野瞬間懵了,完全不明白安娜為什麽要提這個條件。
安娜:“我需要一個男人,名義上的男人。”
石野:“不應該是我!”
安娜:“你喜歡芙蕾雅,芙蕾雅也喜歡你,這讓我很不放心!如果你轉頭跟魏瑪公爵合作,菲林家族卻沒有任何反製你的辦法,所以我必須要限制你,堵死別的可能。”
石野沉默了。
不得不說,安娜的顧慮很有道理。但是他真的很不爽啊,搖頭道:“我拒絕!”
安娜揚起了手中的匕首,威脅道:“我親手殺了埃德溫,我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你堅持拒絕的話,我不介意殺了你!”
石野:“你是貴族,你有你的名譽。”
安娜:“那是虛名,我從來就不在乎。貴族的精英文化教育我如何做淑女,同時也教育我,在必要的時候怎麽去做ji女!”
石野:“可我沒有心理準備。”
安娜:“隻是利益的捆綁,不需要心理準備。”
石野忽然意識到事情的滑稽,自己居然被剛認識不超過兩天的貴族小姐逼婚,這是喜劇小說家都難以想象的離奇。
當然了,如果他能夠深入的了解安娜的處境,他就會發現,安娜其實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了。
事情總是會有連鎖反應,任何事件都不是孤立的。
從她決定殺掉埃德溫開始,她就已經走上了一條必須要與費爾南多爭權奪利的不歸路。而要爭權奪利,她就必須把石野綁上自己的戰車。
“真的要娶你?”石野再次追問。
安娜鄭重的提醒道:“隻是名義上婚姻,別指望我真的成為你的妻子!”
石野:“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安娜:“交出配方,然後離開。”
交出配方絕對是最愚蠢的決定,意味著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而且還陷入險地。他看著安娜說道:“今天你讓我很不舒服,讓我覺得屈辱,所以……”
“所以怎樣?”安娜淡淡的問道。
石野:“所以我一定要找回場子。”
“那是以後的事情。”安娜揮了揮手,示意石野跟她離開。
石野無奈的走出小屋,登上了安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