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務營帳內,角落的火盆劈裡啪啦的燒著,帳簾不時被寒風刮起,燭火輕搖,桌上的清茶早已涼透。
幾個將領圍著地圖目光如劍,面色森寒,一顆心緊緊揪在祁連山。
“這幾日雪已經停了,只要他們今夜穿過祁連山,便能順利進行計劃。”滕簡接著道:“趙賀常年鎮守邊疆,對雪山風暴應對自如,相信他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穿越祁連山,給突丹重重一擊。”
周圍的幾個將領紛紛附和,心中對凌王殿下的計謀佩服不已。
北墨凌嘴角冷冷一笑,一口飲盡茶杯中涼透的清茶,嗜血一笑:“突丹的主力軍全部在廣靈,國內人口稀薄,守住大本營的兵力都是些戰鬥力低下的將士,我們精銳的五千兵馬突降他們的大本營,他們一定震驚不已,大亂陣腳,圍困在突丹的六萬主力軍一定萬萬想不到,我們會突然攻擊他們的大本營,他們必定會棄城回去,解救大本營,到時我們在必經的巴西山地埋伏突襲,將他們的主力軍全部包圍殲滅!”
“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突丹軍一定會收到消息,可我們也很緊急,今日探子回報,十三軍與鐵鷹軍在進平遙城時往西邊走了,現在還沒能查出去向。”滕簡蹙眉道:“殿下,事情太蹊蹺,恐怕有詐,只怕是帝都……。”
副將譚政請命道:“殿下,屬下願意前往平遙城一路追蹤,十三軍跟鐵鷹軍直接關系成敗,屬下必定會在三日內趕回!”
“好,你即刻快馬加鞭趕往平遙。”北墨凌凝眉說道。
“是!”
馬蹄滾滾,騎軍副將譚政馬不停蹄趕往平遙城,肅嚴沉靜的軍營看似大勝後的激揚,卻擋不住空氣中的凝重,所有人並不知道一場巨大的陰謀已經籠罩在夜色中,慢慢伸出血刀。等著嗜血索命。
甄月從營帳後緩緩走回,耳邊還一直盤旋風影的話,那個男人當真是運籌帷幄,足智多謀。如此雄韜偉略世間也是少見。
忽地,只見不遠處,兩個將士扶著一個受傷的兵士走來,兵士臉色煞白,身上並無刀傷。一隻腿卻瘸著。
正在此時,北墨凌與滕簡闊步而來,見到這一奇怪現象都頓住了步子。
“你們站住。”滕簡喚住即要擦肩而過的士兵。
“參見殿下。”三位兵士連忙單膝跪下,其中一人帶著軍帽,帽子壓得極低,只露出尖尖的下巴,軍衣穿在身上也顯得有些大,因為夜色濃重,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瘸腿的兵士身上,也未發現異常。
北墨凌揮手示意起身。見不遠處的甄月也走了過來,行至她身邊問道:““這麽晚了?去哪裡了?”。
“散步剛回來。”甄月拉開一些與他的距離。
滕簡隨即上前問兩個兵士:“他怎麽了?”
“回滕參務。”受傷的兵士急忙回道:“屬下是東北方位的探情兵,一個時辰前,被一隻雪蟲咬了,毒發全身,被一位路過的神醫救了,回來時碰到了這兩位同伴,他們便將我送了回來。”
滕簡一驚,霎時問道:“神醫?”
“是啊,雪蟲是貝爾草原很凶的一種毒蟲。不小心被咬,一個時辰就會毒發而死,那位神醫竟然隻用銀針輕輕扎了幾下,毒液就都流了出來。”兵士回憶說道。此時想想都覺得太神奇。
滕簡猛地望向身後的殿下,眼中是一種暗示。
甄月觀察細微,也察覺滕簡的異樣,緩緩望了過去,心中默默念道:“神醫?”
雪蟲是貝爾出名的毒物,深夜出。天明藏,因為劇毒無比,早在幾年前被一把大火燒絕,卻依然有些殘留的幼蟲慢慢繁衍,北墨凌的毒墓九老先生一直在配製解藥,至今都沒有頭緒,每月只能用藥性壓製,日積月累,北墨凌的毒越來越重,烏孫跟龜茲爭奪月夜之道,前去取藥的四月至今未歸,北墨凌體內的毒被強壓了好幾天,如今出現個神醫,無疑是雪中送炭。
滕簡急忙問道:“你可知那位神醫住在什麽地方,長的什麽樣子?”
受傷的兵士回道:“我聽說有一位懸壺濟世的大夫在祁連山一代救治難民,不過有些人相傳是個老頭子,可今日給屬下解毒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屬下當時頭腦昏著,沒有來得及詢問,不過屬下清清楚楚瞧見他往祁連山方向去了。”
“我知道了,你去歇著吧。”滕簡揮了揮手,一門心思全在這個神醫身上。
兩位一直低著頭的兵士便扶著傷員緩緩走了過去。
就在擦肩而過的同時,隻覺氣氛凝重,殺氣逼人,驟然間,攙扶傷兵的兩名兵士猛地摔下傷員,長劍而出,速如閃電,直指北墨凌的方位。
事情發生太快,太突然,甄月站在北墨凌身邊,離偷襲的殺手最近,只見她面色一驚,手指摸向腰間的擲箭,她知道她的速度現在一定會抵不住,可反擊是她的第一反應。
劍鋒輕顫,穿透凝霜,直擊要害,電光火石間,處在危險浪尖的北墨凌第一反應直接將女子拉在身後, 身子傾側,躲過突襲的致命兩劍。
長劍再次襲來,滕簡與左殘凌空躍來,拔出腰間佩劍,凌厲擊去,一刀砍下了一個殺手的腦袋,頭顱滾向兩米之外,血如泉湧,一張瞳孔大睜的面容暴露而出,而另一個殺手隻幾招便被製服住,發出不甘的低吼。、
這明顯就是一場自尋死路的暗殺,毫無技巧!
左殘一腳踢掉殺手手中的長劍,冷冷一哼。
“你們是何人派來的!”滕簡一刀劈下殺手的軍帽,眉心大怒,軍帽滾落在雪地上,殺手的滿頭黑發應勢而落,擋住了整張臉,讓人看不清面貌。
那位受傷的兵士早就嚇傻的癱坐在地上,萬萬沒想到一路將他送回來的同伴竟然是刺客,嘭的一聲跪地:“殿下,屬下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刺客!”
北墨凌面色陰沉,將甄月從身後拉了出來,見她眉心都是汗,而面色卻沒有一絲懼意,挑眉笑了笑,隨即走向殺手冷冷問道:“何人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