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以後就住在東院吧,有什麽事情可以派人去西院通傳一聲。”四月推開東院朝北的一間屋子,拍了拍袖擺帶著甄月走了進去。 設備簡潔,應有盡有,一點也不繁瑣,看起來清新舒適。
“有勞四管事了。”甄月放下簡單的行囊,回身道。
“哪裡哪裡,姑娘以後還是叫我四月吧,我們都是一心效忠伺候主子的,不要太見外了。”四月頗有禮貌的行了禮道:“姑娘,先收拾一番,明日我再將四院的情況詳細告知姑娘。”
“好的。”甄月送走了四月,才回房開始簡單的收拾行李,將阿仇送的玉蘭油紙傘小心翼翼的放置起來。
待收拾完畢,才行至庭院開始打量四周,東院距離坊主休息的北院不遠不近,這裡的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暗處都隱藏著高手,可北院的防備系統卻明顯要薄弱,這是她琢磨不透的地方,按理說北院應該戒備重重,守衛森嚴,可她每次前去都未感覺森嚴的防衛,相反其它院卻不見一絲懈怠。
突然,一道綠影子在院外一閃,露出半邊腦袋又急忙躲在牆後,甄月擰眉道:“誰?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綠影子見被發現,局促不安的現身,走近庭院,垂首行禮:“奴婢見過姑娘。”
看起來有些眼熟,甄月上前道:“抬起頭來,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麽?”
女子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不好意思道:“姑娘,不記得奴婢了?”
甄月緩緩皺起眉頭,才慢慢想起來,是前幾日打爛花盆的侍女,甄月機緣巧合救了她,最後也被弄到四院來。
“哦,是你啊,你在這裡做什麽?”甄月語氣有些冷。
“奴婢叫念夏,聽說姑娘被調到四院了,特地過來感謝姑娘,姑娘有什麽粗活盡管使喚奴婢。”念夏一張秀臉笑的單純無害,又有一絲忐忑。
“恩,感激就不用掛在心上了,以後不要鬼鬼祟祟。”
念夏聽言,小臉一跨,失落又歉意道:“奴婢以後不敢了,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奴婢告退了。”
甄月見此,心生一絲不忍,見她單薄的背影絲絲傷感,頓了頓,最後道:“念夏,我初來四院,以後有事就直接找你了。”
“恩?”念夏還沒從失落中反應過來,慢慢回神,嘴角大大咧開,笑彎了一雙月牙眼:“好好。”隨即就差沒跳起來,高興的離開了東院。
甄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知這是個無害單純的丫頭,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是告誡自己不要與她走的太親近。
隨後的半月甄月開始慢慢適應四院的生活,主要監管四院的暗衛布局,從布型圖上看,四院除了北院,所有地方都設置了暗衛,從而她也知道以往北院只有左殘坐鎮保護坊主,一絲疑惑慢慢騰起。
“這個人要麽太狂妄,要麽太謹慎,誰也不信。”甄月眯起一雙晶亮的眼睛打量北院。
“姑娘好。”聲音清麗,一如小婉她本人,手裡端著一疊桑葉,見甄月在殿外,行禮道。
甄月回身望向碟盤,眉梢高高揚起,這男人平日就喜歡聞香品茶,而且口味還極其特別,非要在西域檀香中加桑葉,否則就鬧點脾氣,最重要的是這人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足不出戶,不像坊裡的其他人經常出入媚煙宮。
“我來吧。”甄月伸出手。
小婉面色一喜,爽快的將碟盤交給了甄月,只要避免親自伺候坊主,
這樣命也活的久點,頓時如釋重負。 甄月搖了搖頭,知道這些丫頭們心裡的想法,也確實想讓這些丫頭活的自在些。
推開緊閉的墨漆大門,一室寂靜,只聽見輕微翻閱折子的聲音,甄月來到案幾前揭開香爐鼎,將桑葉放置在檀香之下,頓時繚繞的馥鬱檀香帶著桑葉的清新,如同初冬的寒霜拂過香爐,沁人心脾,這男人的品味還不錯。
“茶好了。”門外怯怯的聲音響起。
甄月放下碟盤打開殿門,接過侍女送來的清茶,點頭道:“你下去吧。”
侍女僵著的身子徒然一松,小聲道:“謝姑娘。”
甄月心想,這坊主平時是有多嚇人,侍奉的丫鬟個個如臨大敵,她接過茶盤來到安靜的偏房。
只見男子一襲白色華服坐在書案前,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各方行館上交的折子,修長的手輕輕俯在額際,遮住了那雙冰冷如霜又銳利有神的眼睛,一張傲視眾生的臉無不霸氣側漏。
甄月輕步上前,熟練的給案桌上的玉瓷茶杯續上清茶,睨眼瞅了一下桌面擺放的折子,無不是各國碼頭、鹽商、茶商的批準折子,各國商貿往來均是由司長老打理, 再最後由坊主定奪,光看上報來的數據,麒麟坊真是富可敵國。
甄月不敢再顯露明顯,收了茶杯正欲離去。
“拿著扇子扇一扇。”聲音清慢。
甄月挑氣秀眉,耐著性子拿著蒲扇細細扇著清茶,這三月天也不熱,還要喝冷茶,真是怪胎,堂堂麒麟坊第一女殺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侍女,只能在內心喟歎一聲。
正值晌午,檀香繞鼻,似乎有些安神的作用,本來她有午睡的習慣,奈何到了四院後作息時間都變了個徹底,扇了一會,頓時有些困倦,眼皮微微沉重,自己卻渾然不知。
“困了?”聲音含笑。
甄月渾身一激靈,困意頓時煙消雲散,低首望向男子,見他眯著一雙銳利的鳳眼,直直的瞧著自己,在這閉靜的室內,沉靜的心臟猛地一跳,暗罵自己怎麽這麽不謹慎,被抓了個正著。
繼續搖著蒲扇道:“是有點。”
北墨凌長眉微微一挑,起身慢悠悠道:“是有些困了。”
登時,甄月臉皮發抽,這男人要是困了,可難伺候了,卻不表現一絲不耐道:“坊主既然累了,就晚些再批折子吧。”
“恩。”北墨凌走向紫貂臥榻,斜倚在上面,右手抵在額側,雕刻如冰的臉龐瞬間散著一絲慵懶,鳳目半眯:“將香爐端過來。”
甄月暗自翻了翻白眼,將香爐端在榻前的案上,蹲在旁邊手持蒲扇輕輕搖著,瞬間,一縷縷奇異香味縈繞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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