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收藏推薦啦~~) 初一身子一抖,蒼白的手緊緊拽著衣角,睫毛的雨水擋住了眼裡的愧疚跟不忍,她點頭道:“謝謝姑娘提醒,奴婢走了。”走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甄月,眼角一滴淚水滑落。
甄月的心思都在這個信息上,自然也就沒能察覺初一眼中的愧疚。
夜色蒼茫,寂靜無聲的半空不時傳來尖銳的鷹啼,春雨混著黑夜仿佛要吞噬一切,腳下的潮濕讓人局促不安。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越過高牆,帶動微涼的冷風,清脆的窗欞聲細微難辨,卻還是帶動細微的震動。
甄月剛剛落地,一道刺目的寒光激射而來,在黑夜中劃下一道滲人的口子,她來不及開口只能抬手擋去,對方出手狠辣,直擊要害,二人拳腳相擊,二十招後手肘都一片疼痛,利器更是不給喘息機,甄月一拳狠狠打在對方的胸口上,對方一聲悶哼,隨即是利器清脆的落地聲。
在這個難得的縫隙間,她低聲道:“是我!”
“小月?”男子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驚訝。
房間的燈架被點燃,滿屋的墨香,昏暗的燈光照亮了彼此的臉。
甄月一身利索的夜行衣,臉也遮的嚴嚴實實。
“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仇晟問道,揉了揉剛剛被她一拳擊過的胸口,暗道這小丫頭出手真狠。
甄月拉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如雨後白蓮的清麗面容,一雙眼睛在燈光下璀璨無比,卻又凌厲的如同一把刀子,時間緊迫,她急忙將初一帶來的消息精明扼要的告訴了他。
男子好看的眉毛猛地蹙起,詢問道:“初一可信的過?”
“不管是否信的過,這個消息貨真價實,我們最近不能再見面了,一定要保持距離,否則順藤摸瓜會查到你。”
仇晟淨白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桌面,碰擊聲讓人也跟著緊張起來,搖擺的燈光在男子漆黑的瞳孔一閃一閃,驀地,一道驚訝之光在他眼中乍現,他猛地回身道:“你趕緊回去,滕簡是何人,他會讓人聽到風吹草動?只怕這是個陷阱,他沒有直接提審你,一定是放長線釣大魚,看你會給誰報信。”
登時,恍然大悟,她捶胸頓足道:“我是關心則亂了,沒想到初一還有這個心思,我過來時隱了行蹤,甩開了監視我的侍衛。”
“現在你必須趕緊回去!若發現跟丟了,一定會去東院探查你。”仇晟蹙眉急切。
“那我先走了。”甄月言畢身形利落的躍窗而出,像夜裡黑豹動作迅速的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剛剛過了百花園就見滕簡帶了幾個勘察的影衛前來,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像地獄使者一步步踏入東院,萬萬讓她沒想到的是坊主也來了,即使隔的極遠,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寒意,瞬間冰凍了壓抑的東院。
院裡休息的小廝跟侍女全部被動靜驚醒,穿衣出門,看到此情此景全部瑟瑟發抖的跪了一地,燃起的燈芯撕扯著黑夜,就像一個個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
“甄月呢?”滕簡冷言問道。
侍女誠惶誠恐,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姑娘一早就歇下了。”
啪的一聲巨響,緊閉的大門被憤怒的一腳踢開,北墨凌黑暗的臉色與夜色混為一體,讓人抵不住腳心升起的寒意。
輕微的嗯哼聲在昏沉的室內響起,甄月迷迷糊糊嗯了幾聲,隨即猛地坐起,警惕道:“誰!”
室內的燈架被小廝點燃,
瞬間扯開黑夜,照亮了寒氣逼人的寢室,她眯了眯眼,因為惺忪眼眸有些迷離,突如其來的燈光讓她有些不適,抬手擋了擋。 只見門口站著一大隊前來突襲她的人,而北墨凌整張臉被暗光遮掩,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坊主?”甄月緊了緊身上的棉被,面色有些緊張。
“有黑衣人從東院出去,我們來查一查。”滕簡也沒想到甄月在寢室,一時有些悶火,他不希望有任何威脅到麒麟坊的存在,即使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他也不會容忍!
“被子掀開。”一直沉默的北墨凌終於開口了,只是語氣是有史以來最為寒冷的一次。
甄月一顫,緩緩皺起眉頭,節骨分明的手更加拽緊棉被,都快要將棉被揉進血骨中,這個無意間的動作更加欲蓋彌彰,不得不讓人懷疑答案就在棉被之下。
登時,北墨凌面色無比陰沉,上前力度蠻橫的一把扯開棉被,驀地,他常年冷漠的面孔大驚失色,倒吸了一口氣,身後一大眾男子也都停住了呼吸。
甄月臉色煞白,嘴唇緊抿,雙眸泛著水霧, 晶瑩剔透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紫色的肚兜緊緊貼在身上,她渾身輕顫,雙拳都快滴出鮮血來。
“全部給我滾出去!”北墨凌快速將被子掀在她身上,遮住一覽無余的春色,暴吼一聲。
劈裡啪啦,滕簡帶著影衛以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跟了坊主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坊主發怒,以往主子有怒也都是冷冷笑著,何時見主子這麽咆哮過。
寂靜尷尬的室內落針可聞,甄月倔強的抬起頭,看著他道:“坊主,這是做什麽?難不成認為屬下就是行為可疑的黑衣人?”
北墨凌側頭不看她,緩緩皺起眉頭,眼中有一絲壓抑,最後低沉道:“是與不是,我自有推斷,我說過你若背叛我,我絕對出手無情。”
“是嗎?”甄月眸光一閃,邪氣一笑:“屬下問心無愧,主上大可檢查個徹底。”說完毫無征兆的掀開遮掩上身的棉被,瞬間將玲瓏的身段暴露在外。
“你做什麽!”北墨凌一絲無措,連忙轉身,臉上染上可疑的紅暈,沉聲道:“今日就到此為止!”涼風卷起他絳紫金邊的袍擺,他離去的背影略顯急促。
待院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才猛地呼出一氣,手心全是冷汗,緩緩掀開全身的棉被,一雙黑色的靴子依舊穿在腳上,鞋底的泥土早就沾了滿床,她急急潛入臥室,早就來不及換上衣服,急中生智才逃過一劫,她歎息一聲,沒想到上午得到消息,晚上就來抓她,心中也斷定是初一跟滕簡設的圈套,一股如寒水的冰涼從心底蔓延,直到淹沒曾經在竹鈺院的點點滴滴。